《非初恋》万岁千山

203、结局（三）

　　回到了房间，云夜很自然得侧坐在贺凌风的腿上，眼前是围了半间房的二位屏幕，查看着孤岛水下城的运行。
　　贺凌风搂着她的腰，忍不住问，“如果Light在逃出监狱的时候就找到你，你会帮他建立这样的孤岛吗？”
　　“孤岛不是老师建的，是石川纯。”
　　“我是说，如果新人类的事一切还没开始，Light逃出监狱寻求你的帮助，你会帮他吗？”
　　“我会保护他，也会阻止他做极端的研究。”
　　“不把他送回监狱，偷偷保护起来？”
　　云夜低下头开始思考，显然她之前并没深入思考过这件事，想了一下，转脸看贺凌风，“如果的事我没想过，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具体会怎么做，但我想保护老师。”
　　贺凌风试探得问，“Light就像你的爸爸一样，是吗？”
　　云夜微微皱眉，摇头中带着嫌弃，“爸爸是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老师除了时间年龄和爸爸差不多，又任性又随便，完全不像长辈那样让人安心，总要别人提醒他。”
　　这话说得怎么有些宠，贺凌风为自己的脑回路感到尴尬。
　　“说起来，Light一直未婚未育，他的基因应该是计划组最想留下的才对，看他做的事也不像是那么在乎伦理情感的人。”
　　云夜沉默起来，这样的沉默让贺凌风隐隐担忧，难道云夜真的对他有不清楚的感情？正在贺凌风在心中纠结时，云夜开口了。
　　“在大家眼里，老师大概是没有什么底线伦常的科学狂人。”
　　“……不是吗？”贺凌风小声反问。
　　“我不知道，”云夜把头靠在贺凌风肩膀上，“你已经知道老师抓师兄的原因了吗？”
　　“嗯，学真说他的身体里有Light的研究成果，还说他和你都是Light的实验素材。”
　　“不止是我们，老师自己也是，我想我们能变成他的直属学生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身体是他需要的，包括你，老师最想要的是你，可惜你没去。”
　　“我？”贺凌风很吃惊。
　　“大家都知道每年计划组的老师选人时都会根据每个学生的身体能力以及学习能力进行选择，老师有他的一套理论，很久他都没有招收直属自己的学生，只是做辅助指导或者带他们进行前线任务。”
　　“嗯。”
　　“你们可以申请的那一年，老师根据你们的基因序列，选择了好几个人候选，其中最符合他要求的是你，其次还有林森杰和师兄，林森杰研究能力差，师兄则是身体素质差，只要你们申请过来，他就会直接见你们，可惜只有师兄来了。”
　　“那你呢？”
　　“我是老师特招的，和你们的申请步骤不一样。”云夜看着贺凌风，“我曾经差点死掉，是老师救了我，我能像现在这么厉害也是因为他教了我很多。”
　　贺凌风揉揉她的头发，“嗯，我知道。”
　　“老师曾经为了救一个孩子，用自己的身体试验解毒剂，我们一队的人花了好几日才将他救醒，师兄后来提出了质疑，认为老师不该这样做，让自己犯险还耽误了其他事，还说如果再有下次，他就会报告首席，但老师的态度压根没当回事，还说我们的身体总有一天也会和他一样。”云夜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嘴角竟然带着一丝笑容，“师兄气得两天没理老师，没过几天，老师又自己试药，我和师兄又照顾了几日，但师兄并没有报告首席。”
　　“你们的关系那么亲近，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学真提起过你。”
　　“退出计划组的一项要求就是不可以泄露计划组的工作，即使他偶尔说提到了我，你也不会知道是我。”
　　贺凌风突然想到王学真刚回来的时候，有个病毒序列清理一直没解决，他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如果是她，这点事我俩早解决了，能力差距怎么这么大。”
　　问他，那个人是谁，他会回答，“一个师妹。”再问，他就不说话了。
　　“好像是这样。”
　　“老师也许是对研究有些疯狂，但我想他只是急于救人，否则他没必要一次次将自己推入险境。”云夜继续慢慢说着，“和我一样，接受他极端治疗的人都是清楚知道最坏的结果的，老师不会做欲盖弥彰的事，他会坦诚得告诉对方，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要救人还是想试验，出现问题他有办法全身而出，如果对这点不满意，可以换其他人来。”
　　贺凌风一直以为会议上说的那些都是为了孤岛独立而说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现在听云夜这么说，心想这样的事的确很难判断对错，地球变成现在这样，新城市的建立也是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取舍，真的要审判，应该审判的会不会是目前所有的集权。
　　贺凌风抱紧云夜，轻轻用鼻尖碰了碰她的脸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我没有讨厌他，也没有不理解你帮他这件事。”
　　云夜有些吃惊得看着贺凌风，回抱住他，“我都还没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想说这些，你竟然一下就明白了，我的确不想你讨厌老师，也害怕你仍旧不理解我选择帮助孤岛的原因。”
　　贺凌风伸手揉了下她的腰，“看到孤岛上的医院和人，我怎么会不理解，他们需要你，如果你不帮他们，这里不会这么快就建立起来。”
　　云夜有点不适应腰上的手，扭了一下，“我还做了一件事，你应该也发现了吧？”
　　“偷了我的系统这件事？”
　　“嗯，对不起。”云夜诚恳道歉，“放眼全球，你的系统是最厉害的，要偷自然要偷最好的。”
　　“你那么早就知道了孤岛的存在？”
　　“不知道，我偷系统只是隐隐察觉到了他们想做的事，无非是想要生存，不想让他们掠夺城市，就要给他们独立的能力，偷系统是为了备用。”
　　“看在你说我的系统是最厉害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不过你偷的系统只是明面上的，我隐藏了一些东西，运行一段时间就会出现漏洞，解决了吗？”
　　“基诺修改了一些，现在运行正常，但还是差点，不过对于孤岛来说够用。”
　　云夜说完，发现贺凌风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唇上，她也跟着把目光下移，两颗心脏在此刻很快就同频了，接着两人吻到一起。
　　贺凌风抱着她站了起来，吻分开了，云夜微微喘气，问道，“站起来做什么？”
　　“去床上。”
　　“！你想做什么？”云夜一下揪住了贺凌风的衣领，目光犀利。
　　贺凌风汗颜，这反应像是要和我打一场，但也挺有意思。“你说呢？”
　　云夜翻身从贺凌风的怀里下来，站定，“我还没有完全相信你，别想趁着我脑袋不清醒行不轨之事。”
　　一旦变成这样，贺凌风就知道今天的甜蜜时间没有了，但今天还想再挑战一下，“又不是没有过，你就没有生理需求？”
　　云夜冷冷得回道，“我现在的身体的确没有。”
　　“改变体型还会有这样的影响？”贺凌风紧张得问，“什么时候能恢复？”
　　“可能和改变体型无关，之前我的大脑就是只对你有反应，现在的话，我对你还没办法像之前一样，所以不知道。”云夜瞥了他一眼之后，看向空中的二维屏，“而且，我现在这副样子，你也会想更进一步吗？”
　　贺凌风牵住她的手，口气认真，“看着我。”
　　云夜脸上染上了红晕，不自然得看过去，无论自己有多不在意，现在自己的身体更像男性是客观事实，贺凌风交往了那么多美人，对现在的自己有那方面兴趣才奇怪。
　　其实，贺凌风对自己有没有那方面兴趣，云夜并不在意，她只要知道贺凌风喜欢自己就很幸福了，能够抱抱自己，能够对自己笑就够了。
　　贺凌风温柔得看着她，“无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我都想要抱你，只是那时有着莫名其妙的坚持，不想要承认我被你吸引，总在克制自己的心意。两年间我确定了，再次见到你，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云夜垂下头，不敢看贺凌风的眼睛，“如果两年前告诉我就好了。”
　　贺凌风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以后……云夜知道，上了审判庭几乎就确定失去自由了，所以不能留下更深的回忆，那只会让自己更加动摇，这段时间自己很开心，足够了，至于贺凌风对这段时间的相处又是怎么定义呢？他也应该知道，属于两个人的未来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