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灵之间》九三三七

90、回到灵域

　　“之前的事就不提了。”红月说，原本经年，她心中已没有当时的怨愤。一个巴掌，是为了让自己将这事翻过。

　　“景阳给我的那缕灵息钻进去了，你说怎么办吧？”红月指向跪在一旁的景儿，问狐翎。

　　“敢问大人，那灵息有何用处？”

　　“这个...不便与你说。”

　　“......”狐翎吃了瘪，想着：大不了就再抽一缕还回好了。

　　小芯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红月耳边说话，“红月大人，师父需要一个灵息相同的灵体能够进出结界和意识领域，这小孩不知可不可以？”

　　红月听后，思索了一会。

　　“借我这孩子用用。”红月对狐翎说。

　　狐翎警惕地将景儿护在身后，“大人，你要如何对我，我都甘心情愿承受。只是念在景儿他是景阳的一丝灵蕊，请您手下留情啊！”

　　“......”红月皱眉，那孩子看上去十分依赖狐翎，硬抢应是不行。无论如何那孩子也是个太阳灵，不可小觑，不可肆意妄为。

　　景阳的处境似乎还是需要让她知道，红月说，“你跟我出来。”

　　红月引狐翎到无人处向她说了景阳的状况和原因，也看出了狐翎似乎想插一手进来，略尽绵薄之力的样子。但是红月拒绝了。

　　虽然目前景阳确实需要帮助，但怎么算应该也轮不到她狐翎。而且，红月只要提到景儿，狐翎再强的坚定也会发生动摇。很显然，在眼前的景儿比得不到的景阳对她来说更重要。

　　知晓这一点，红月反倒舒心、放松了不少。

　　就这样，景儿被红月带着来到桃源，然后又被小芯送入结界。原本狐翎是说什么都要跟着来的，但是在不允许她进入桃源这一点上，红月也异常地坚定。

　　因此，狐翎只能忍受几日见不到景儿、担惊受怕的日子。

　　“这是？”景阳见小芯带进来的半大孩子，心想不会吧！红月这就过于有本事了些。

　　“师父，你还有不少的风流债呀。”小芯忍不住嗤笑，“我们见到狐翎了，这是你的灵蕊培养大的。”

　　景阳还是第一次有自己灵蕊培养出的后人，难掩激动。但是小芯挡在了景儿的面前，提前同景阳说了红月的交代：

　　“红月大人让我给你带了句话：既然决心斩断过去，就别拖泥带水，伤人伤己。”小芯咬了咬嘴，略有为难地补充，“还有，红月大人让我告诉你，她打了狐翎。”

　　果然听过话后，景阳如梦初醒。刚刚的失态和激动转瞬消失在小芯的眼里。已经给出去的，就不能过多留恋，东西是一样，人也是一样。

　　小芯说过之后便让开了路，叫景儿去面对景阳。

　　“你就是姐姐说的大哥哥？”

　　景阳没有回应，他观察着景儿，不知道自己的当初是否也是这副样子。

　　“姐姐说，要我帮你的忙，听你的话，但是也要保护好自己。所以...”

　　“所以什么？”景阳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若是像那个凶姐姐一样，打我的话，我回去会告状的。”

　　“那个凶姐姐打你了？”景阳问过以后抬头看向小芯。

　　“没有，但是凶姐姐打了姐姐。”

　　“我知道。”景阳说，红月没有动杀招，他已经感恩戴德了。

　　“哼。”景儿见这个大哥哥对于姐姐被打一点反应都没有，兀自生起气来。他将手臂也抱在胸前，斜眼噘嘴地望着景阳。

　　“师父，景儿在结界里，你打算怎么要他帮忙呀？红月大人说不能让你伤了这孩子。”

　　“我！我伤他？我自己的...我伤他干嘛？”景阳几乎暴跳，“红月不跟我在一起久了，脑子都不在了...”

　　“师父，你不怕我出去告诉红月大人...”

　　“好徒儿，乖徒儿，咱们说正事。你先回去跟红月讲，要她回灵域去等我。然后你一定要回来这里，待我抽出这孩子的灵息以后，我可能暂时就回不来了。你需要马上带他离开这里，送回到狐翎那。”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和红月的战场了，与你们人族无关。”

　　“师父，还有一件事。”小芯想起风狸，“风狸和另一个灵体在狐翎那养伤，我猜那个灵体可能就是逃走的翳阳。不过，狐翎说他伤太重，几乎是被重塑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留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那就不要管他了。他和风狸总算能够有个好结果。”

　　“对了，凌儿怎么样了？风狸分离对她有没有影响？”景阳虽没有个正形，但总算不辜负被叫的这声“师父”。

　　“小姐她还好，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也失忆了，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冷芜和苍耳子呢？还跟你们在一处吗？”景阳都要受不了自己这般啰嗦了。原来，有过交集就会留下牵挂啊。

　　“他们呀，厉害得很了。听传闻说什么...毒门秘法现世惩治了身怀技法却为非作歹之人。现在江湖上对冷家和毒门是又敬又怕。”

　　“没想到，没有风狸的帮助，冷芜依然能够重振毒门。好！很好！不愧是我景阳的徒弟！”景阳自豪起来，下巴抬得更高了，“不过，你们最后一关——修罗刹，还是没有打过呢。”

　　小芯想起那些神形俱恶的怪物，不由一阵恶心，连忙告别了景阳。临走前再一次跟景阳确认了她需要做的事。

　　红月虽然还没有准备好回到那个地方，但既然景阳这样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可能灵域要大乱了”红月这样猜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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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法司给景阳定下罪名后，灵域与人间的通道就被重新打开。因此，红月得以回去“见证景阳的审判”。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这个地方，除了景阳外，她对这里的其他无所牵挂。

　　“我是红月，要探视景阳。”红月对关押景阳的法司守卫说。

　　“法司吩咐了，景阳胆敢卸灵，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你！”红月压不住怒气，说着就要教训那守卫。

　　“红月~你回来了。”身后传来长老的声音。

　　“长老。”红月闻声，收了杀招，问候来人。

　　“这是月灵，让她进去看看景阳吧。”长老对那守卫说。

　　“可是...”守卫依旧在犹疑。

　　“无妨的，我来担保。有问题的话让法司来找我。”

　　“是。”

　　红月终于借着长老的面子得以进去探视。

　　“景阳...”红月见景阳的双手双脚和脖颈上都带着沉重的镣铐。

　　景阳的灵力被锁，因此，关押他的笼子没什么特别，红月轻易就可打开去到景阳的身边。

　　“你回来得挺快。”景阳回过神来与红月交流。

　　“是你让小芯传话的。”红月抓着景阳的手，低头说话不去看他的眼睛。“你打算怎么做？”

　　“你见到那孩子了？”景阳与红月同时发问。

　　景阳微笑着，让红月先说。

　　“见到了。你...不把他接回来吗？”红月问，自己也不清楚想听到景阳什么样的回答。

　　“他与我无关，我关心的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景阳将手覆在红月的手背上，看着她，等着她抬起头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

　　红月看到了，旋即移走视线，不跟景阳做过多的交流，“那你打算怎么做？”

　　“可能会造反吧。”景阳说。

　　“好，我帮你。”红月说。

　　“你不怕吗？”景阳虽然想到红月会支持自己，但没有预料到她会如此坚决。

　　“不怕，我相信你。”红月说，“而且，似乎长老可以帮我们吗？”

　　“你怎么知道，就是长老指点我自救法门的！”

　　“刚刚也是他帮忙说情，我才能够进来见你。”

　　景阳陷入沉默，他对长老几乎一无所知，不知自己此次是不是个被人利用的提线傀儡。

　　“怎么了？”红月感觉到景阳的犹豫。

　　“没什么，对了，向欣怎么样？还在你的意识灵域里吗？”

　　“别提了，”提起向欣，红月面露无奈，“她与凌小姐连着共生蛊，这傻姑娘竟然舍弃自己的生命！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的元神拼凑齐全，现在还昏着呢。”

　　景阳突然靠近了红月捧起她的手覆到自己脸上，“听说你还打了狐翎？”

　　“怎么，你心疼了？”

　　景阳感受到红月的手试图用力脱离自己，便攥得更紧些。

　　“不是，看你消气了没，没消气的话，可以继续打。”景阳谄媚似的，将脸贴在红月的手掌中，满脸洋溢着莫名其妙的幸福，“反正我现在灵力被锁，没办法反抗你，也保护不了自己。”

　　红月看着这样的景阳，一脸难以置信。

　　“我任打任骂，你一次性发泄完，咱们就忘了这事吧，以后都不提了。”景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闭上了眼睛，“来吧。”

　　“懒得理你...”红月之前与景阳的打闹都是因为知道他灵力高玄，扛得住。如今被锁得毫无招架之力，红月怎么舍得真让他受到伤害。

　　“诶，你别走啊...”景阳再睁开眼，只看到了红月离开时的背影，一秒钟都没做停留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