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失控的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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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先生，你确定这是出于你们协会的一致决定？”
“是的。”
“希望您说的算数，毕竟上次游行着实令我惊讶。”雷秘书皮笑肉不笑地说，“放心，我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您这一次的建议同样会被我整理成为提案，送到议院的讨论桌上。”
“劳烦您了。”
付咏站起来，对他深深鞠了一躬，等他再直起身时，包厢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静静坐在座位上等了一会，拨通于渚的电话。
“已经提上去了。”
“那真是恭喜了，尊敬的会长先生。”他在另一头恶劣地笑着，摇晃手中的试管，“进入军队可谓是最大胆又最有利的选择，对于一向保守的会长来说，作出决定时也许非常煎熬。”
“三个七阶异能试剂。”
“异能试剂嘛……我当然会努力的。”
“死亡率是多少？”
“还没临床试验，哪来的死亡率？”
“你别打马虎眼。”付咏极力忍住自己的脾气，“就算没有临床试验，试剂的安全系数一样可以预估。”
“嘿，你怎么还偷偷学了点东西。”于渚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腾出双手注满针管，走到仓库的角落，“可是我们的约定里没有保证死亡率，我只负责为你制造出三个七阶异能者。”
“你……”
“哎呦别动。”他不在意他想说什么，自顾自地将试剂注射到简易床架上的实验体内，“付先生，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两日后，异能者整合为临时部队的提案在议会上被大多数票否定，这个消息被公布时，并未激起民众太多的讨论，毕竟现在安全区被反扑，末世之下短暂的安宁被打破，异能者的生存问题根本排不上第一顺位。
但协会成员却不这么想，他们原本已经接受迁移计划，放弃了之前的工作，着手准备新的生活。如果特别安置区的规划被搁置，政府就必须给出新的安排以及相应的损失赔偿。
可是于渚的提议也并未被他们所有人点头同意。
“就算异能者体质超常，可我平时上班都累得不行，怎么可能杀丧尸？”
“军队会给我们配枪吗？那也得经过训练吧？不配枪的话，我们赤手空拳上去？”
“放心，我们只是做一些后勤工作。”他很有耐心地坐在众人眼前，不紧不慢地用油条蘸着豆浆，“建几道围墙、为军事基地提供水热，或者种点蔬菜补充食物。”
“听上去比较安全。”
有些人觉得可行，但有些人还在犹豫。
“现在安全区都不安全了，还是待在京都最安全。”
“可是京都的物价仍然在涨，那我们吃什么？住哪里？”
“付先生怎么说？”楚景文抬起头，漆黑的瞳孔注视于渚，“他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小文你可是我们唯一一个七阶异能，军队怎么可能会让你留下，我听说猎鹰部队里也就一个七阶。”
“他让我来征求你们的意见。”他颇为好笑地与身前的男孩对视，明明自己差点把他弄死，他却毫无情绪，真是老实得让人想狠狠嘲讽，“政务处的雷秘书只有下午的半个小时可以见付会长一面，错过今天，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楚景文没有在说话，而其他人也默认了这个选择。
“那先提交上去吧，现在没有什么岗位愿意收我们，军队再危险，也是条路子。”
话是这么说，但是当提案被否决的消息传回来，他们的情绪最先被愤怒和失望占领。还没等他们向付咏发难，于渚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般将他们召集起来。
“这次付咏又怎么解释？”
“没有解释。”他无奈地摊开手，“他的一片苦心不被同意，能有什么办法？”
细长的精神力如同九尾狐的尾巴一般散开。
楚景文感觉到脑海里的短暂刺痛感，心里立即警觉，“安姐在哪？”
于渚依旧是油盐不进的模样，“她注射了试剂之后仍然昏睡，目前的生命体征正常。”
但是之后就不一定了，他恶劣地想，协会的精神系异能者都注射了进阶试剂，总会死那么一两个的。
“还管什么安姐，我们现在就是要一份工作，要一份活路。”有人不满地嘀咕，“既然军队的异能者不够用，为什么不接纳我们？我都不怕死了，他凭什么不接纳我们？”
“大家别急。”于渚皱眉叹气，“或许是政府决策者另有考量，我们不好太为难他们。”
“可是谁来兜底我们的生活？现在成员的每一顿饭都不是西北风刮来的，难道要我们到处乞讨赠款吗？”
“当官的好像要大选了，到时候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去投票处大闹一场，看谁还敢选他们！”
“对，我们要闹，就像那天闹到猎鹰队出动一样，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主张，看谁还敢无视我们。”
别人越说越激动，纷纷挤到于渚身前，如同他的拥趸一般将他包围，而楚景文却是缓缓后退，对上他充满笑意的目光，只觉得满心冰凉。
京都第二中心医院，梁竹声敲了敲病房门，等了好一会，房门才被人打开。
“姨妈情况好一些吗？”
“嗯，已经稳定了。”江颢清了清嗓子，走到床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晚饭在这，你看还需要什么。”
“已经到晚饭了？”他拿起手机看时间，才在屏幕上看到自己头发凌乱的样子，额头上还有一条红印子，是他趴在床边睡觉时留下的，“看来我睡得有些久，得让医生来看看。”
“要不然今晚我来守夜。”梁竹声提议道。本来两人也不算很熟，但是江家借宿梁家的这段日子里，他们也差不多了解了彼此的性格，知道他手里还有两家店铺正在经营的关键时候。
“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的工作更加重要。”江颢温声拒绝了，“媛媛不在身边，已经是我妈心里的一大遗憾，这段痛苦的治疗还是让我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更好。”
“好，那我先回去了。”
他也不拖沓，直接推门离开，可是他没走多久，他又在走廊被他叫住。
“竹声。”
“还有事吗？”
“那份提案是你带头拒绝的吗？”
“哪一份？”
“异能者改编为临时军备部队。”
“不是。”梁竹声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路过，“我还没有站到那个位置去带头否定什么，但是我投了反对票。”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现在很多事说不清了，其中的利益交杂更加不能在公众场合讨论。
“抱歉，我语气有些激动了。”江颢敛下表面的情绪，与他解释，“我听说那个组织里有三个七阶异能者……”
“你听谁说的？”
“……打听到的。”他并未闪躲他的审视，即使他只穿着一套保暖的家居服，站在一身西装的他面前，“媛媛的队伍承受了太多了的压力和负担，他们也是人，不可能连轴转地在一个个崩溃的安全区里力挽狂澜。我已经不奢求她能够回来，但我希望她的危险能够再低、再低一些……这是我作为哥哥的最后一点请求。”
“江颢，我做不到。”梁竹声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可他的右手却不自主地捏紧了公文包，“有些人在这条路上投入了太多的心血，他们只能继续倾注所有，而我生在梁家，也只有这个选择。即使这些事看起来已经失去理智，也不得不鼓动人心高举胜利的旗帜。”
“……原来如此。”江颢无声地笑了笑，“这几天劳烦你了。”
“小事。”
“724号病房，谁是家属？过来一下。”
“我先过去了。”
“马上来。”他应了一声，与他道别，“今天就不送你了。”
“你先忙。”
他转过身，快步走回病房；而他却在原地站了一会，攥紧公文包的指节微微泛白，似是要抓住他即将迷失的东西。
有一件事江媛媛并不知道，她在蓝鲸救援队受伤觉醒异能之后，她的信息身份在一众异能士兵中被单独挑选出来送到卫明的办公桌上。虽然最后点头同意的还是她，但其中不能说没有梁竹声所在党派的手笔。
双方自认为在政治博弈中互相给对方喂了苍蝇，一方想要在江媛媛身上抓到江家的把柄进而威胁梁家父子，但他们低估了她的毅力和实力；另一方认为江媛媛的存在会阻碍对方启用猎鹰，可猎鹰第六小队被卫祈管得密不透风，任何政治色彩都未能渗透，卫明当然放心重用。
然而，这曲折的故事里，谁又会体谅江母牵挂女儿的忧愁之心。
作者有话说第147章 失控的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