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同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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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短暂地沉默了两秒，江媛媛看起来很为难地说：“可是，我们只有两辆私家车。”
“……我们可以，可以去找那辆巴士。”李婷双手紧紧攥着曲亦恒的袖子，“毕竟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再过一月便是冬季，降水变少之后我们纵有火异能，也没办法烧出可饮用水。”
杜章言觉得有些道理，“你们知道南平基地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但是你们既然成群结队赶往那里，应该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曲亦恒也开口了，比起李婷，他的神情更加镇定一些。
“你呢？”何菀宁看向任昌。
“如果巴士还在的话，我也去。”
“你们还记得巴士的位置吗？”易江问。
“记得，附近的国道就是去往南平的方向，巴士就在下一个路口往前不远处被袭击的。”曲亦恒答道。
“那就一起坐巴士过去。”卫祈与覃晨毅对视一眼，率先离开，其他人亦是跟在他身后。
“你们去开车，我和湘哥去拿点粮食。”覃晨毅拍拍裴湘的肩膀，开朗地解释了一句，“你们也先过去吧，都是逃难的人，没什么见外的。”
曲亦恒点点头，带着李婷和任昌跟上卫祈的步伐。
他和裴湘一同走到仓库深处，发现了一些水杯、塑料袋等杂物。
“这里。”覃晨毅用手机灯光照向仓库的一处墙角，三两下把盖在上面的大米袋子移开，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很久之前的血。”
“他们撒了谎。”裴湘在另一处角落看到某些不可描述的排泄物，没看出什么可疑的痕迹后便皱眉走开。
“反正南平近了，带上三个人也无妨，毕竟他们比我们更像逃难者不是？”覃晨毅不甚在意，扛起一袋米，脚步稳健地离开。
两人与队友汇合的时候，其他人正借助寒冰翻越围墙。
“小心。”宁玉伸手扶了一下李婷。
“谢谢。”她轻声道谢。
李婷三人翻过围墙后，卫祈直接让他们带路寻找巴士的位置。
而围墙下，何菀宁又用手机灯照了照基地大门，“小玉，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怎么了？”宁玉应声看过去。
“如果是从丧尸袭击中逃到这里的人，他打不开密码锁很正常，直接跑走找其他藏身之处就好了，但是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砸了这个锁呢？”
宁玉笑了一声，“或许是高级丧尸砸的呢？”
“……有可能。”
何菀宁状似认可地止住了话题，她的脑子不笨，队友并不想深究的细节，才是最为确凿的破绽。
“找到巴士了，快过来。”易江在不远处大声喊道，“低级丧尸要围过来了。”
恰好这时最后一位的覃晨毅也翻过了围墙，他们连忙赶过去。
“队……对了，阿祈呢？”
“他正在把汽车里的水和汽油扛过来。”易江清理了驾驶位的垃圾，招手把裴湘叫过来，“你先弄一把钥匙给我。”
汽车那边，江媛媛等人都在帮忙搬走物资。
“别忘了拿水杯。”杜章言提醒道，像水壶之类的必备品他们并没有连同武器一起扔在居民楼里。
“怎么？你要给我们煮粥吃？”何菀宁打趣他。
“也不是不行。”杜章言摸着下巴说。
“谢了。”宁玉干脆把她水杯递给他。
“谢谢啦。”何菀宁照做，屁颠颠地抱着面包走了。
“真会给我找活干。”杜章言无奈地摇头。
必备的物资都搬到巴士上，江媛媛和何菀宁又开始紧急清理座位上的残肢腐肉。
周围的几只丧尸慢吞吞地围过来，又被她们扔远了。
覃晨毅坐到驾驶位，“差不多了，都坐好扶稳咯，万一窜出来个高级丧尸，那就吓人了。”
车辆缓缓启动，沿着国道向南平进发。
“要不要坐这个？”裴湘变出一个简易的金属小板凳，递给最近的宁玉。
“我也要一个，阿祈，快露两手。”何菀宁眨眨眼，很是期待。
“拿去。”卫祈依葫芦画瓢做了两个板凳递给她。
“手艺不错。”她接过来，转头就递给李婷，“你和他的。”
“多谢了。”李婷感激地说。
她和曲亦恒是唯二的普通人，进到车里更加拘束，生怕不小心蹭到那些腐烂的皮肉而感染丧尸病毒。
“你们在粮食基地待了两月？”江媛媛从裴湘手里拿到第二个小板凳，转交给任昌。
“对，七月二十六日出事的，到现在应该是两月有余。”
“除了我们之外，没遇上其他人？”
“没有，我们一直躲在仓库里。”任昌回答。
“那真得闷死个人，喝水都是个问题。”何菀宁把玩着手里的藤条。
任昌苦笑一声，“我们是用鞋绳一条一条绑在一起，在下雨天的时候，踩着大米袋子爬上排气窗口，把水壶吊在墙外。幸好南溪的夏秋季节降水还算多，不至于渴死。”
“你们都是异能者吗？”李婷坐在最后一排座位的走道上，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都是异能者。”易江坐在裴湘身旁，替众人回答道，“我们这四个是南施县的老乡，他们那四个与我们是在南埔县遇到的。”
“我们还顺道从手机零售店拿了几部手机，用私家车充电开机之后才知道南平也沦陷了，不过异能者们建立了一个基地，于是我们便在路上合伙赶来南平。”江媛媛接着把话说圆了。
“我们之前没去过南平，你们既然是南平大学的学生，大概算一下从这里去南平还有多久的路程。”
“末世之前，巴士比私家车慢一下，应该接近两个小时。”曲亦恒说。
“这辆车的油箱是满的。”宁玉拿出仅存的两袋面包过来，“就怕路障多了耽误时间，如果你们累了就吃点东西歇会，不出意外的话，深夜一点多应该到了。”
“章言的粥呢？他二阶火系够不够火力？”何菀宁百聊无赖地问。
“快好了，就是没有油盐，估计你喝不下几口。”杜章言知道她在开玩笑，特意举起她的水杯晃了晃。
“那算了，媛媛，小玉，我们去后排坐着睡一会。”何菀宁一手拉一人，往车厢里的最后一排的走道那走去，“你们大男人聊天不要打扰我们睡觉。”
几位队友已经习惯了她这般张扬的性格，均是无奈地笑了笑。
“你们看起来相处得很不错。”任昌低声说了句，“是不是有人一路相互帮助，能够减轻末世里的恐惧？”
“也许吧。”易江分给他一些面包，“这一路上彼此狼狈的模样都见过，多少危险也遇到过，没有丧尸袭击的时候就得笑一笑，不然像一只行尸走肉一样，又和丧尸有什么区别？”
“小婷，我去前面听听他们聊什么，你在这乖。”曲亦恒安抚着李婷的情绪，松开她的手，起身往车厢前部走。
曲亦恒一走，何菀宁就把小板凳大大咧咧地放在走道上，朝李婷可爱一笑，“你好呀。”
“……你好。”李婷与她对视一眼便躲开了视线。
“你和你男朋友是大学认识的吗？”
“他不是，不是我男朋友。”李婷不自然地把双腿往后缩，依旧不敢看她们。
不是情侣？
这下轮到何菀宁惊讶了，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蜜恋期。
场面尬住了，江媛媛将矿泉水瓶递给她，另起话题，“这是我没喝过，要不要补点水？”
“谢谢。”李婷喝了一小口之后又递回去，视却终于敢往上抬了，将她们三人的面容看了一遍，“我可以知道你们是什么异能吗？”
“我木系，小玉冰系，媛媛精神系。”何菀宁皱了皱鼻子，打开手机后置灯，“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没扔出去？”
“啊？”李婷无措地站起来。
她和曲亦恒手上没什么照明的东西，一上车就缩在走道末端，还真没检查过附近的座位。
“这是……”何菀宁用手机灯照着，用藤蔓从后排椅子下拖出来一坨黑漆的毛发。
“啊！”李婷突然尖叫了一声，慌不择路地推开宁玉和江媛媛，一把扑进曲亦恒怀里。
何菀宁反而被她的尖叫声吓得一哆嗦，无奈地摊手，“别怕呀，就是头发嘛。”
“潘坤，救我，救我……”李婷在曲亦恒怀里低泣了好一会，一直不愿意抬头。
“潘坤？”
“潘坤应该是她的男朋友，那天他没有从巴士里逃出来，可能她心里有阴影吧。”曲亦恒比李婷高了不少，双臂牢牢圈住她，神情惋惜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从未谈过恋爱的何菀宁仍是不能理解，但是看她哭得太难过，还是赶快把那坨带着头皮的长发扔向窗外。
有了这出小插曲，李婷不再和她们坐在一起，继续紧紧靠在曲亦恒身边。
巴士仍然平稳地往前行驶，何菀宁盯着曲亦恒布满灰尘和污垢的外衣，又看了一眼任昌身上算得上整洁的衬衫，想不通李婷为什么要把曲亦恒认成自己的男朋友。
“小玉。”何菀宁刚出声就被宁玉抬手止住。
“媛媛睡着了。”
何菀宁看向她的身侧，江媛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着宁玉的肩膀沉沉入睡。
今天她一路上都在使用精神力探查，想必是几人中最为辛苦的，而精神力的补充又不同其他异能，一般情况下消耗过度便会陷入沉睡。
思及此，何菀宁也觉得有些困了，把屁股下的小板凳挪了挪，趴在宁玉的腿上开始休息。
宁玉却是没什么困意，她一手划开手机里的群聊，点开群文件里的南溪县卫星地图——粮食基地的每一座粮仓都非常清晰地标注在地图上。
任昌他们分明可以从粮仓里出来，李婷为什么要撒谎？
不过，撒不撒谎也无所谓了。
李婷和曲亦恒显然只是普通人，只要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任务，第六小队的人并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巴士里十分安静，大家都在闭目养神。
期间，卫祈下车清理了道路上的障碍，终于在深夜一点半的时候，巴士驶入了南平市市区的范围。
“丧尸密度很高。”江媛媛在醒来之后，继续她的精神力探查，“已经有大量丧尸往我们这里靠近。”
话音刚落，巴士的车头便撞上两只低级丧尸。
黑臭的腐肉挡住了一部分车灯的光线，让他们的视野范围缩减四分之一。
“亦恒，怎么办？”李婷一动不动地抱紧曲亦恒。
“大量的丧尸围城。”宁玉打开手机照明灯往窗外看，到处都是面目狰狞的丧尸，“我们贸然进入很容易成为丧尸的靶子。”
“要不我们先离远点做做准备？”任昌吞了吞口水，他是第一次遇到那么多的丧尸，都有些密恐了。
“嘭——”
一只高级丧尸整个身子都撞上巴士的玻璃窗，吓得李婷尖叫一声又开始哭了起来。
“硬闯。”卫祈拍了拍裴湘的肩膀，示意他加快速度。
同时，他把手机闪光灯调到求救模式，放在挡风窗上，几十柄金属刀从车辆四面突刺而出。
何菀宁越过众人走到最前方的车窗，拉开一条缝隙，两条细长的藤蔓便顺着车体表面生长到挡风玻璃前，把挡住视线和车灯的脏东西都清理掉。
巴士的速度提到最大，遇到的丧尸也越来越多，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断肢残骨砸在车窗上，车窗的缝隙都开始慢慢渗进一点点腐臭的汁水。
宁玉也站了起来，心念一动，所有的车窗立即被寒冰填封。
任昌的声音都颤抖了，“南平基地没有人出来接应吗？”
“南平基地那边说要我们自己开路，靠近金属围墙之后他们就会打开入口。”易江向他解释。
“这条路应该是南平市的兴意区。”曲亦恒对南平市的建筑颇为熟悉，“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基地所在的行政区。”
“也许不止一个小时，这距离南平基地还有八公里，再加上这些丧尸挡路。”覃晨毅看了看手机的消息，表情并不乐观，“他们居然没有提醒我们有丧尸围城。”
“先别抱怨了。”江媛媛沉声指向东北方向，“有异能丧尸在靠近，二阶植物系。”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同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