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打算另谋高就》卯拾夜

115、陪伴是珍贵的东西

　　因这事两人闹得不愉快，甚至两天没说过话，哪怕同在一屋，也会有另外一人主动出门，绝不多留片刻。

　　昭悦晓得王承宣是在跟她置气，企图逼着她退让，可惜他太天真了，她的心比钢铁还硬。

　　既然在家待得不舒服，就出门透透气。

　　于是昭悦一大早就领着老嬷出府，打算去市集上采购茶楼所需的用品。

　　另一边。

　　王承宣跟王承玉两兄弟在花园里散步。

　　王承玉见哥哥神色不佳，关心道：“哥哥因何事愁眉不展？”

　　王承宣沉重的叹了口气，再道：“唉，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这两日被你嫂嫂伤透了心，感到烦闷罢了。”

　　“嫂嫂？”王承玉一怔，嘀咕道：“我还以为哥哥是在为蓉蓉的病情而发愁，居然是因为嫂嫂，真是少见。”

　　王承宣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反而向他大吐苦水，把那晚的争执都告诉了他，完了还请他评评理。

　　“你说说看，她这事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王承玉眉头紧锁，一向护着嫂嫂的他这次意外的认同哥哥。

　　“嫂嫂确实过分了，她和蓉蓉之间是不是结下什么恩怨……”

　　“我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只知道她是个没有心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狠。”

　　王承宣言语之间怨气满满。

　　王承玉倒不这么认为，他侧头看向哥哥，疑惑的问道：“既然嫂嫂这么介意让蓉蓉去倾阳院养病，哥哥为何不就她的个人意愿拒绝此事呢。”

　　王承宣满面愁容的解释道：“此事是由母亲先提起的，而我当时也答应了母亲，现在突然反悔变卦你认为合适吗？”

　　王承玉无奈叹气，他就知道又是母亲在搅和，不懂母亲现在做这些事意欲何为。

　　他劝道：“哥哥，你好不容易跟嫂嫂缓和了关系，如今又为这事起争执，会不会太不值得了，我们已经给蓉蓉请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来医治，她的病早晚会好的，到时你又当如何与嫂嫂再修好，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过去的人。”

　　“这……”

　　王承宣语塞。

　　沉吟良久后，他才回道：“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是她太过小心眼，只是搬到倾阳院养病，又不会打扰到她，至于态度如此坚决，半点通融的机会都不给……”

　　王承玉莫名感到心累，又见哥哥一脸无辜的样子，还是有耐心的提点道：“可是哥哥，女人生来就小心眼，这一点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喔？有这种说法吗？”王承宣第一次听说，感到很错愕。

　　王承玉一脸震惊，果然是他的哥哥，对女人的了解是一窍不通，像个傻瓜。

　　“那哥哥如今打算怎么做，还是坚持让蓉蓉搬到你那去吗？”他再问道。

　　王承宣又开始愁眉苦脸了，甚是无奈道：“唉，我已经答应了母亲，怎好再做更改，要不你替我去跟母亲说——”

　　“我可不要！”王承玉大声拒绝，连稍做考虑的机会都没有。

　　王承宣眯下双眼，不悦的瞪着他。

　　王承玉神情不自在的为自己辩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的人便是我们的母亲，她光是一个眼神过来就能让我立马闭嘴，哪敢替你去说情，再者这事是哥哥自己欠佳考虑，关我什么事……”

　　“你个没用的东西。”王承宣突然开口骂人。

　　王承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指着他笑道：“哥哥，你刚说话的语气和嫂嫂简直一模一样，都说夫妻相处久了会越来越像，你是不是也一样……”

　　王承宣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训斥道：“闭嘴，我现在一提到她就烦！”

　　王承玉还真鲜少看到这样一面的哥哥——满脸羞涩，一副被说中心思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好玩。

　　作想一番后，他做了个决定。

　　“唉，看来这事还得由我出马了。”

　　“什么？”

　　王承宣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承玉得意洋洋道：“你要我去母亲那边游说，这忙我铁定帮不上，但嫂嫂那边我还是可以一试，毕竟我跟嫂嫂平日里的交情不错，兴许她会听我的话。”

　　王承宣拉着脸，醋意连连道：“是啊，我怎么忘了，她跟你关系要好，有什么话都和你说。”

　　王承玉听出了哥哥言语间的醋味，不禁感到心虚，于是假意咳嗽了两声。

　　“咳咳，这个嘛，哥哥不是都说不介意了么……”

　　“是啊，我确实不介意了。”

　　嘴上是这么说，可王承宣的眼光里却透着对弟弟的嫉妒之火。

　　弄得王承玉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不过，有了弟弟的帮忙，让王承宣得以松口气，他希望弟弟这回能劝好昭悦。

　　——与此同时，喧闹的市集上。

　　昭悦带着老嬷正跟卖家为了几十文砍价，泼辣的语气把小贩说得一愣一愣的。

　　小贩忍不住调侃她道：“我说夫人，看您衣着华丽，不像普通人，怎会为这几十文跟我讨价还价半天。”

　　昭悦两眼瞪着他，不满道：“我买东西跟我穿什么衣服有何关联，难道穿得漂亮点就活该被人宰割吗！少说废话，我就这个价格，你到底卖不卖啊，不卖我走人了。”

　　小贩神情无奈道：“卖，做买卖的有钱不赚是傻子。”

　　昭悦这才满意，随即拿出钱袋付钱，并叫老嬷拿上东西走人。

　　小贩看着她们二人离去的背影，感叹道：“好久没碰到这么泼辣的妇人了，简直比我家那头母老虎还凶猛。”

　　买完了东西，昭悦又带着老嬷去看她的茶楼。

　　老嬷第一次来，很是惊诧，不知所措的询问她：“少夫人，这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您有钥匙打开这屋子……”

　　昭悦笑着告诉她：“这是我未来要住的地方，怕你不习惯，先带你过来看看。”

　　“啊——”老嬷发出长长的惊叹声。

　　昭悦将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往二楼走去，带着东西来到二楼的厢房内。

　　今日到市集上，除了找木匠做桌凳外，她还购置了新的被子，房帐，一些布匹等等，打算先把自己要住的房间布置好，以防哪天自己突然就搬过来了。

　　老嬷虽然不明白少夫人在做什么事情，还是出手帮忙，和她一起先把厢房打扫干净，再逐一布置。

　　昭悦看了一眼厢房，只有一张大床没有搬走，再无其他东西，连个柜子都没有，她估摸着是这大床太重太沉，搬不动，否则那前任掌柜能把床一并搬走。

　　这么一看，她还得去找木匠再做一个大衣柜，还有梳妆台，桌椅等等。

　　如此又是一笔花费，想想她就肉疼。

　　打扫的时候，许是厢房内太久没通气，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让昭悦又开始犯恶心了。

　　老嬷见她在干呕，赶紧扶着她出门去透透气。

　　“少夫人，您身体不舒服，还是别干活了，让我来吧。”

　　昭悦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一回事，身体都变虚了，对此感到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我休息一会儿再进去。”

　　老嬷一脸慈爱的笑道：“这种粗活交给老婆子来做就行，少夫人身体娇贵，哪能让您干活，还是在外头好好歇息吧。”

　　“我哪里娇贵了，不和你一样。”

　　昭悦不满的抱怨。

　　但也没反对，听话的站在门外看着老嬷一人在屋内打扫。

　　等老嬷打扫完，昭悦感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立马进去和她一起忙活。

　　两人先合力将房帐挂起来，再铺床叠被，如此一张床便重新布置好。

　　完了还用买来的布匹做起帷帐，将整个厢房布置得粉粉一片。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昭悦感觉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拉着老嬷一起坐在新床上休息一会儿。

　　老嬷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忍不住问她道：“少夫人，您刚才说这茶楼已经被您买下来，是什么意思？”

　　昭悦眨了眨眼睛，实诚的告诉她：“这还用解释吗，当然是我要开始做生意了。”

　　“啊？这不大合适吧，大少爷他知道您做这些事吗？”老嬷紧张的问。

　　昭悦想了想，和她道：“他目前不知道我在做这些事，你可不能告诉他，要替我保密。”

　　“这……”老嬷满脸吃惊，果然是少夫人的作风。

　　她忍不住劝道：“少夫人，您在相府过得好好的，为何要做这种事，还不让大少爷知道，就不怕又闯祸吗！”

　　昭悦不以为然道：“我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怎会是闯祸呢，再者，你并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可能再过几天，我真要搬出来了。”

　　她说得耐人寻味，自是想起了那晚和王承宣争执的事。

　　老嬷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还想再劝，却被她制止了。

　　昭悦忽然深情款款道：“老嬷，自我睁开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你，那时对我照顾有加、把我当做亲人看待的也是你，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真的要离开相府，你是否愿意跟我走？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强迫你，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把握让你跟着我到外面后会过上好日子。”

　　老嬷听得眼里泛着泪光，她好像察觉出少夫人的意图了。

　　“少夫人，老婆子都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这辈子从未享过什么清福，也不敢去奢求，自打遇见少夫人后，是老婆子当下人以来，头一回被人重视，少夫人给了我尊严，老婆子一直铭记在心，愿用这后半生追随少夫人到底。”

　　昭悦感动得哭了，立马和老嬷抱在一块。

　　“谢谢你老嬷，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爱惹事的主，这辈子无论去哪，我都会带着你，绝不会弃你而去。”

　　老嬷亦是流着眼泪，点点头道：“谢谢少夫人对老婆子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