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离山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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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马虎虎，”夜遥问：“你呢，一个人跑这做什么？”
“这个……”
墨公子为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邱引替他开口：“简单来说，就是某人试图用假身份蒙混过关，结果被正主发现，不断被人赶出来的事。”
“邱兄你别这么说，还没到那一步，我还可以挽救挽救。”
夜遥了然，“所以是正在赶的路上？感情我们师徒二人还成了拦路的人。”
墨公子讪讪道：“话哪能这么说，我好歹……”
“好歹什么？”邱引饶有兴趣的问。
墨公子：“你们……”
后知后觉被戏耍的他再无言语，因为他现在身份尴尬，道宗的人不允许，他还真进不去。更痛苦的是，他压根找不到解决之法。
这时，夜遥还不忘补刀，“我们不可一世的墨大公子墨师兄，连宗门都回不去。”
“可悲，可叹。”
墨公子：“……”
他绝对是故意的。
眼见他光速“衰落”的邱引，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说：“别气馁了，我们帮你。”
“什么？”他惊喜的抬头。
“不就是想要朵花吗？”夜遥说：“杀进去就是了，不怕他们不给。”
“也是哦……”
“……”
回过味的墨公子惊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想要银霜花？”
邱引收回手，不言语。
“你你你！”
墨公子一连好几个“你”，他怎么忘了，今生的邱引有窥心的能力！
他们这段时间又是同乘飞剑，又是勾肩搭背，他的内心早被邱引看了个遍。
“我没秘密了。”他生无可恋的说。
“你还想不想救你爹了？”邱引无语道。
若非担心墨公子来路不明，他才懒得看他内心，何况他也没看多少。只知他有个卧病的义父，需要如常山特产的银霜花才能解，这也是墨公子执著去那的原因。
至于常洋两人，则是他挟恩图银霜的“工具人”。不过道宗现在自己都在搞争斗，压根懒得管什么少主。
“救，当然要救，可我们素不相识，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今生的他对两人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何况他们两个都已经换回来了，压根没理由去如常山。
“当然是顺带，”夜遥说：“我们去如常山也有别的事。”
“别的事？”墨公子随即反应过来，“是那里的魔对吗？”
“我就知道以夜天帝的雄伟，肯定要去教训不听话的小弟。”
夜遥：“你倒是知之甚广，想好了就上路吧。”
刚刚在风陵渡，紫蝉传来灵信，说那批动乱的魔族就潜伏于如常山。这次的红雷也是从那里传来，想来是魔王子选取的复生地。
不过那里动荡不已，许久不去的他也不知那里格局如何，有个墨公子引路也好。
“你们……”墨公子就差热泪盈眶，“你们简直就是我的亲亲师兄和师尊啊，我一时间都……”
“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们。”邱引打断他，“你在风陵渡没什么事的话，我们现在就走了。”
先前赤渊已经带着玉君书回落仙处了，而他们在这边也没什么事，至于魔族……他那个时代很少见他们的踪迹。
他倒是想看看，他们在这千魔盛世是何等的骨气。
“师兄教训的是，师弟我已经没什么可留念的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如常山。”
风陵渡离如常山所在的龙江只隔着个流川，但它离如常山却是遥远的存在。
等他们御剑过去时，已是几天后。
可当他们到山前时，却被股墨色瘴气拦住去路。
如常山共有两座山头，其中顶上有座塔的瘴气明显更多些。夜遥尝试用灵力破除，却都无果。
“长老别浪费灵力了，没用的，我带你们走近路。”
站在挑灯末尾的墨公子说完后，就先跃下飞剑，邱引两人也紧跟其后。
邱引：“你对这一代很了解嘛。”
“那当然，毕竟我义父在这边。”他继续道：“而且这可是如常山，传说魔王子炼潜龙的地方。”
“那把刀？”
他记得后世的记载中，好像有提到魔王子有一把魔刀能劈山镇海，天下魔族也多臣于它的威力。
但没人见过这把刀的模样，只知不能让它回到魔王子手中。
“潜龙可不止是把刀。”墨公子说：“你知道它为什么能号召魔族吗，是因为它里面的魔力。”
邱引：“其他魔族也有魔力。”
“师兄你说对了，正因为其他魔族体内也有魔力，潜龙才能号召他们。”
听完他这描述，邱引才能逐渐明白个所以然。
“所以你的意思，只要有潜龙，无论握着的人是谁，都能号召魔族？”
魔王子是世间最纯粹的魔，后世的魔族都有他的魔力，而潜龙也是差不多的存在，所以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只有魔王子才能召唤它，但真实情况却不是。
可墨公子怎么知道这些？
墨公子点头，“是的，所以这也是武门常年锁着昊天塔的原因。”
潜龙是世间至邪之刃，而昊天则是与之相反的至圣之塔，由它限制潜龙再合适不过。
“是这么个理，”夜遥点点头，“不过墨公子你身为如常不入门的弟子，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这个……”
这人怎么总想着套他的话？
墨公子灵机一动，说：“这个自然是因为我和秦掌门有交，他告诉我的。”
他笃定道：“夜长老你可要相信我说的话，我句句属实！”
“嗯，我相信你，你不用紧张。”夜遥说：“几年以前，秦掌门就将这事公之天下了。直到现在，这事还是说书先生口中的热门话题。”
德宗的人大嘴巴藏不住什么话，何况魔王子的那点事早就天下知了，也就重生过来没多久的邱引不了解。
墨公子：“……”
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委屈的说：“夜长老，你真是太老奸巨猾了，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为难我。”
“墨小友说的这是哪里话，”夜遥大言不惭的说：“毕竟你也知道很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比如潜龙谁握听谁话的特性。”
潜龙太过神秘，世人提到它多是不可靠近的冷器，那会细分它只听魔王子的话，还是别的？
这个墨公子身份不简单。
有那么一瞬间，墨公子都想回到几刻前，好好抽自己几个大耳巴子，让自己闭嘴。
魔刀那么特别，能知道它秘密的能有几人？恐怕只有常年握着它的魔王子。
“咳……”他干咳一声，“那什么，这些瘴气下午点才会变弱，我们那时候打进去事半功倍，我先带你们去我义父那歇歇脚。”
夜遥：“那就有劳墨小友了。”
邱引：“……”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夜遥是有点子腹黑在身上的？
墨公子他义父所居的木屋建在半山腰，四面环竹，隐约还有仙气缭绕。内里又是清晰淡雅的风格，可见屋主是何等的清绕。
墨公子对这里熟悉得很，进门后就自然的拐进里屋，喊道：“义父，我回来了，我这次还带来两个顶好的友人。”
“咳……是小南啊……”
居住在这的何清竹是个清俊仙人，不过因为常年卧病，整个人看起来满是疲态，但他的双目却不浑浊，尤其在见到随后而来的夜遥两人后。
他激动的说：“小南，快，叫师叔。”
“啊？”
墨公子一时没回过神，夜遥自然而然的接过话茬——
“何师兄，好久不见。”
墨公子：“你们……”
何清竹明白了个所以然，笑道：“遥遥，你还没有告诉过他吗？”
夜遥：“没找到时间。”
“所以你们果然认识的吗？”墨公子一脸的惊讶。
他知道夜遥以前交过很多好友，可没想到何清竹也是其中之一！
夜遥：“当然认识，离山散人嘛，当初若不是他早早的离开武门，如今道宗的掌门是谁还真不好说。”
何清竹是和羽夜他们同批的仙君，当年他在许声离开后，以一己之力担起道宗大任。不过他与其他修道之人不同，他虽有大道之能，心却只向田园。
当年风陵渡关闭他称帝后，何清竹便借此隐退，只在这如常半山当个不问时世的田园仙君。
至于他同墨公子的关系，则是他猜出来的。
早年何清竹病重时，他给自己的信中提到自己收养了个孤儿。那段日子他忙于镇压妖魔，自是没见过那人。
但这如常山，就何清竹一个仙人居在半山，加之先前墨公子常说自家义父住在这里，结果不难推测。
这也是他来如常山的一个原因，看望旧友。
“你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墨公子结巴得说不出话，他要早知道夜遥和何清竹是旧友，他犯得着拐弯抹角的造假身份牌去“谈合作”？
直接去敲落仙处的大门，都不怕夜遥不来迎接自己。
“你也没问过我。”
夜遥摊手以示无奈。
墨公子又是无语，这人怎么跟五百年后完全不一样？
可恶。
何清竹倒是对这结果有些意外，“小南，你没把银槐给遥遥看吗？怎么都不知道拜见师叔？”
银槐是他闲暇时种的一种药树，整个龙江就他这里有。墨公子离开时，特意问他讨要了一块。
他以为墨公子拿着它，是去拜见落仙处的夜遥，可从结果看似乎不是……
“义父……”
墨公子委屈得说不出话，他那是没给夜遥看吗？是人看了又丢回来，还装作不认识。
夜遥：“其实也见了。”
与何清竹交好的人太多，当初他在仙居看到那块银槐木牌时，也只隐约猜到墨公子同何清竹关系不浅，可那知道他们正好就是父子？
这次墨公子更委屈了，他到底干嘛要自作聪明去刻假牌子？可恶！
一旁着实看不下去的邱引开口：“你也别太难过，至少现在你叔父和义父都在，实在想哭出来的话师兄给你擦眼泪。”
夜遥也是不讲仙德，师侄来了，还一本正经的给人掰扯真假令牌。
“师兄，怎么你也……”
果然，近黑者黑。
邱引若无其事的挪到夜遥身旁，看得何清竹一脸无奈。
“小南，快给你师叔和师兄倒茶。”
“知道了。”
墨公子蔫蔫的去到里屋，见状邱引说：“我和你一起。”
他们走后，两人就着堂屋的竹制桌椅坐下，何清竹一阵喜悦。
“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夜遥：“日子还长，总能见。”
何清竹的伤是多年前人魔大战时留下的，这些年一直没能治愈，当是活不长的存在。可他进来时，明显感觉到何清竹的身体不同以往，就连灵力也在慢慢恢复。
何清竹说：“这都多亏了小南，是他为我寻得的含灵草。”
“原来如此，难得他有孝心。”
夜遥松了口气，何清竹的伤他们都知道如何治，但其中的关键灵草“含灵”太难寻。
它五百年里只长一株，需要的机缘很难等到。墨公子能寻到，已是不错。
“是啊。”何清竹说：“本来我想着这样已经够了，可他偏偏……”
夜遥打断他，“银霜草而已，很好弄。”
要治愈何清竹的伤，含灵和银霜缺一不可，后者的药效和获取难易程度，都远远低于前者，但没有银霜何清竹总好不了。
“你这次真要进去？”
“昊天塔一事拖不得。”
见他这么坚持，何清竹也没再多言，只道：“小南来我这有些时日了，现在也到了取字的年纪，你可有什么想法？”
“做父亲的人是你。”
何清竹笑笑，“这不是有意让你做他的师尊吗？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以前他想把墨公子托付给夜遥，是担心自己去世后墨公子一个人无依无靠，后来则是在看到几人同进同出时想到的。除此之外，也有墨公子自己央求的原因。
“再说吧。”
“好，我等你收他为徒。”
“……”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离山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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