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零序鲸屿

5、“试试看他，怎么样”

　　早上6点，楚燕朝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隔壁的徐权升刷牙洗脸完毕，铺好床被拿着书包下楼。

　　6：05的闹钟响了，被楚燕朝一把按住强行关掉。

　　徐权升嘴里叼着面包片，拿着牛奶盒推着单车出门，徐妈妈在后面喊道：“儿子啊，你早饭还没吃呢！”

　　徐权升骑着单车毫不回头，绝尘而去。

　　楚燕朝睡到自然醒，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肌肉反应快速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下楼。

　　“妈！妈！我要迟到了！”

　　楚母露了个脸，在厨房喊道：“宝贝，你睡傻了，不是请假了吗？”

　　楚燕朝停了下来，对啊，她请假了。

　　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摸了摸脚，不疼，“我好了，可以去上学吗？”在家也挺无聊的，老妈八点要上班，狗跟着去，那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你想去我一会载你，先把早饭吃了，我上去喊你爸。”楚母把围裙解下，放在挂钩上，心想看样子不严重。

　　楚燕朝去厨房端了一碗稀饭，靠着橱柜夹了一个荷包蛋，蘸了蘸酱油。

　　“你怎么在这里吃，拿着去桌上。”楚母端了一盘荷包蛋给她，“再吃一个，我今天正好煎了四个，锅里还有春卷，你爱吃的。”

　　“春卷~”楚燕朝重复了一下，夹着春卷往嘴里塞，“饱了。”

　　楚父穿好衣服已经等在餐桌上了，他拿过稀饭嗦了一口，惹得楚母多说一句，“这不是面条。”

　　“我知道啊。”

　　楚燕朝坐在对面问了他一句，“爸，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别像上次一样，家里待了一天，出差半个月。

　　“一个礼拜左右，公司事情多，还要和国外公司外贸交接。”楚父夹了一个春卷到楚母碗里。

　　“行了，反正你也不可能在家待着，估计一会要去公司了。”楚母吃完放下筷子，对女儿说道：“去拿书包吧。”

　　楚燕朝一溜烟跑到楼上，才想起作业的事，算了，去学校补吧。

　　背着书包正要出房门，楚母在楼下喊道：“燕燕，去阳台浇下花。”

　　有事喊燕燕，没事喊宝贝女儿。

　　楚燕朝拎着洒水壶给花浇水，无意间看到什么，“哪来的纸飞机？”该不会是徐权升的恶作剧吧。

　　“宝贝走啦~”

　　“好，知道了！”楚燕朝随便浇下，提着书包下楼，没管那个纸飞机。

　　徐权升来到教室在桌上趴了一会，就感觉有人在戳他，抬头一看，语气有些不悦，“干什么？”

　　封世耀指了指窗外，“楚燕朝来了，不是说请假了吗，好学生？”

　　徐权升看向窗外，楼下确实是她，请假白请了，“她爱来不来，与我无关。”

　　封世耀啧啧两声。

　　楚燕朝走在路上，看见前面是教导主任，赶紧把校服外套穿上。走过去朝他笑笑，“老师好！”

　　教导主任眯眼看她，略加思索缓声道：“昨天的事…”

　　“老师！”楚燕朝打断他的话，“我要迟到了，老师再见！”说完跑向教学楼里。

　　楚燕朝一口气爬到三楼楼梯口，“这破班级怎么那么远，累死我了。”

　　詹幸从校门一开就进来了，他坐在座位上，翻开笔记巩固昨天的内容。五分钟后，开始打扫教室，这时候来了和他一起的值日生。

　　他扫角落里的垃圾时，意外看见一个高马尾女生在走廊走过，侧脸很熟悉。

　　詹幸放下手中的扫帚，拉开门冲出去，“楚同学！”他注意到走廊里还有其他早来的学生，耳朵不禁一红。

　　楚燕朝听到有人喊她，扭过头一看，“詹同学？”对方跑到她面前。

　　“你，你脚怎么样，没请假吗？”詹幸的声音逐渐变小，他紧张到差点结巴。

　　“不疼了，所以我来上课啦。”楚燕朝跺跺脚，向后一蹦一跳，展示自己真的没事了。

　　詹幸摸了摸后脖子，抬眼看向她，“那就好。”

　　眼看人越来越多，一会还要早读，楚燕朝索性道：“我先进班级了，拜拜。”

　　“嗯拜拜。”詹幸挥着手，目送她走进教室，自己也回到班级。

　　上午，楚燕朝疯狂补昨天的作业，赶在第二节课前交给了老师。班主任找她谈了谈，看到她没事，也放心了。

　　“燕朝啊，加油！”班主任叫喻恬，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老师，二班中途换过班主任，没说什么原因，大概是原来的被辞退了。

　　这里面的纠纷她不太清楚。

　　喻老师对她很好，高二开学就很关心她，找她谈过几次话，从学习成绩到同学关系到家庭情况，总的来说很负责。

　　不过，她不太喜欢，老觉得要被看透了。

　　“老师找你说了什么？”庄莹儿坐在她前面问道。

　　“成绩的事。”楚燕朝脸贴在桌面上，唉声叹气。

　　“学习跟不上？这还没期中考呢，她就找你谈话了？”庄莹儿为她打抱不平，“有我呢，我教你。”

　　楚燕朝摇摇头，“不行啊，我听不懂你说的天文，我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好怀念高一的时光。”说完开始幻想天天当混子的日子。

　　庄莹儿拍了拍桌面，打断她思绪，让她醒过来，“姐妹，回到现实吧。”

　　楚燕朝低声哭泣，“你还是杀了我吧。”假装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庄莹儿弹了弹她的脑门，“不许哭，接下来你要迎接姐的地狱。”

　　“哦不~”楚燕朝无声哀嚎。

　　“楚燕朝，有人找你！”男同学朝她喊道，指了指门外。

　　庄莹儿略先看过去，后门站着昨天医护室的那位男生，她扯了扯楚燕朝的衣袖，“少年男仆~”

　　楚燕朝蹭的起身，瞪了她一眼，作手势警告她不要乱说。

　　转身走向后门口。

　　楚燕朝看了一眼他，“来找我干嘛？”

　　詹幸伸出手，把手里的东西给她。

　　楚燕朝接过两个面包和牛奶盒，抬眸一脸疑惑。

　　“课间补充营养，加油！”

　　楚燕朝一愣，回过神人家已经跑了。

　　“你让他跑腿咯？不错嘛。”庄莹儿撑着下巴打趣道。

　　“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让别人跑腿，我还奇怪了呢？”楚燕朝扪心自问一丁点儿都没有那种想法。

　　庄莹儿眼眸透露着秒懂的意思，她微张着小嘴，一听上课铃，连忙起身，嘟囔着“上课啦上课啦~”。

　　楚燕朝攥紧了拳头，朝她露出和蔼的笑容，等着下课找你。

　　至于詹幸给的面包和牛奶，她堆在了课桌里，打算还回去。

　　后来越来越多。

　　第三次收到后，楚燕朝直截了当说道：“你别买了，我不吃的，还给你吧。”

　　詹幸解释道：“不是买的，我自己带的，你不喜欢吗，那你喜欢吃什么？”

　　楚燕朝歪头皱眉，“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就当我做个好人，不提这事了。”

　　“我……”詹幸捏着面包包装袋，不知道怎么接话。

　　庄莹儿蹦出来打招呼，“哈喽詹幸同学，你们在聊什么呢？”她侧头看向楚燕朝。

　　“没聊什么…”楚燕朝拿开她扒拉自己脸蛋的手指，“别捏我。”

　　庄莹儿松开手，眯起眸子盯着詹幸，“要不这样吧，反正你听不懂我的，试试看他，怎么样？”

　　“什么？”

　　“什么？”

　　詹幸和楚燕朝异口同声，一致看向庄莹儿。

　　“让他帮你补课！”

　　自习室，三个人沉默了一刻钟。

　　楚燕朝盯着笔记完全看不进去，时不时犯困，想打哈欠。

　　庄莹儿反手捂住她打哈欠的嘴，小声道：“忘了自习室，要保持安静，所以你实在不行就趴一会。”

　　楚燕朝迷迷糊糊点了点头。

　　詹幸看她毫不犹豫就趴下了，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随即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样下去听不进去，还浪费时间，要帮她换个方法了。

　　一小时后，出了自习室。

　　楚燕朝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

　　“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怎能那么安静，要不就算了，我们回去吧。”

　　“不行！”庄莹儿拉住她的手，“反正高二没有晚自习，你俩就去别的地方试试看。”

　　“我俩？”楚燕朝指了指自己和詹幸。

　　“没错哦~我要回家了。”庄莹儿冲她一笑，转身走到路边的车旁边，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楚燕朝愣在了原地，还是詹幸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哦，那我们就此别过。”楚燕朝想要逃跑，被一把拉住背包带子。

　　我去，他力气好大！

　　詹幸一脸淡定，“走，带你去叁拾自习室。”

　　楚燕朝跟在他后面问道：“你经常去吗？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人？会不会碰到熟人？”

　　“我经常去，有那边的会员，总是包下双人座，老板还取笑我，一直是单身狗。”詹幸看着她耐心说道。

　　楚燕朝听了想笑，出于礼貌她憋住了。

　　过马路时，詹幸突然被拉了一下，他脑子里一瞬间都是空白的，好在楚燕朝松开了他。

　　詹幸盯着自己的手一脸茫然，像是不理解这种情况，心跳也很快。

　　“刚才绿灯，所以拉了你，你要是介意，我让你拉回来。”楚燕朝向他伸出手，脸上没有一丝杂念。

　　微风吹起她长发及腰的发丝，落在了手心，那双眼瞳很明亮，再一次看到了对方眼里自己的倒影。

　　詹幸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发干，扭头侧过身，声音小得可怜，“不，不用了，谢谢！”

　　楚燕朝收回手插着口袋，站在一旁。

　　所以，为什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