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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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陆延清和萧南絮还在睡，傅成舟已经等在偏房了。
旭日逐渐升高，陆延清终于醒了。他撑起身子，垂首看着萧南絮陷入睡梦中的脸，像被蛊惑般低头亲了亲萧南絮的脸。
“别闹我，困着呢。”萧南絮紧闭着眼，一副安睡的模样，只是嘴里嘟囔着。
陆延清笑了声，再次亲了亲萧南絮，然后起身下床，“那你多睡会，成舟应该到了，我先去和他商议。”
萧南絮扯过被子一角，盖在自己头上，以此来遮挡阳光。他拖长尾音，回答陆延清的话，“好。”
金灿阳光穿过树叶，挤进窗子，在木桌上落脚，瓷杯上的绿竹被晒得发光。
陆延清两指捏住杯身，轻轻晃动，杯子里的茶水随之晃荡。
“成舟，王贺那边办的怎么样了？”陆延清放下茶杯，指尖在木桌上轻扣两下，目光落在傅成舟脸上。他随意瘫坐，带着丝丝慵懒气息。
傅成舟冁然而笑，他道：“清哥尽可以放心，事情自然是办妥了。”
陆延清直起身，神色变得严肃，他抬手招来站在木桌边的近卫，说：“书房里有一份邀请函，你差人送到三殿下府邸。”
近卫领命，朝陆延清和傅成舟作揖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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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昨日太过劳累，萧南絮一觉睡到正午。他坐在软榻上，半垂下脑袋，显然是在醒神。
“殿下呢？”十一开门进来，萧南絮赶忙问她。
十一拱手，然后回应道：“殿下刚和傅先生商谈完事宜，现下在等您用午膳。”
萧南絮一听，当即起身，“快替我更衣洗漱，今日不用化那么浓重的妆容。”
“是。”十一连忙给萧南絮拿干净的衣裳，等他换好衣裳，立即去拿脂粉来为萧南絮施上脂粉，贴上花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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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也不差人喊我起来，都睡到日上三竿了。”萧南絮的语气里带着嗔怪，面上却笑得开朗。
陆延清拉着他的手，将他牵到席位上，语气亲昵道：“那不是担心你没休息好吗，多睡会儿也好。”
萧南絮笑着坐到位置上，等到仆从都退下了，他才进入正题：“昨日听轻衣说，殿下今日要办一场宴席，邀请了谁？”
“三弟，和二弟以及各家族嫡子。”陆延清说。
“不够，嫡长子受尽宠爱，身上能有多少本事？”萧南絮说，“各家庶子也该被邀请，有本事的人到哪儿都不会吃亏。”
傅成舟不赞成，“可庶子身后势力过小，跟嫡子之间可挣不赢的。”
“那又如何，他们项上人头将挂上敬王殿下的名字，饶是他们胆子再大也不会冒着风险去动天家权威。”萧南絮脸上情绪毫无，吐出的话语冰冷如霜，“若是敢，那我有得是法子对付。”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傅成舟差点忘记萧南絮也是出身于皇族，她的身上也流着皇族狠辣的血液。
萧南絮随意靠着，视线落在傅成舟身上，“那就有劳傅先生了。”
傅成舟欲言又止，最后答应，“敬王妃说笑了，不劳烦的。”
萧南絮调整了坐姿，慵懒随意地望向陆延清，目光柔软似有实质，“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①。淮安，过几日就是端午了，我们一起去看划龙舟，如何？”
陆延清虽然很想和萧南絮一起去看划龙舟，但碍于现下的状况，他也不清楚到时候能不能腾出时间去看。
看着萧南絮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陆延清不忍心说出让他伤心的话，便道：“好，既然絮絮想看，那我们就去看。”
萧南絮凝望着陆延清，眼底的笑意因为莫名的心慌而逐渐消逝。
说不上来，只是他觉得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发生让他们二人都担心的事情。
陆延清看出萧南絮眉眼间的忧心，却不知道他在为什么忧心。思来想去，他最后决定不问了。
他想，既然萧南絮不说，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傅成舟看着这夫妻二人，不好意思叨扰太久，便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再慢慢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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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傅成舟先行离开，给陆延清夫妻二人腾出空间。
“絮絮，你刚才在想什么？”陆延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便问出口。
“没想什么，只是没由来的感到心慌罢了。”萧南絮摇摇头，“不碍事的。”
陆延清沉默了。
实话说，他其实一直都很担心某一天萧南絮会离开。因为太顺利，反而让他感到不安。
“陆延清。”就在陆延清陷入思考的时候，萧南絮忽然喊他的名字。
他抬起眼，望着那双明亮而含笑的眼睛，询问道：“怎么了，絮絮？”
“你大可以放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萧南絮顿了一下，还是添上一句话，“除非，真的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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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傍晚，敬王府的宴席开始了。
萧南絮换上前几日定制好的新装，内着象牙色圆领窄袖长衫，袖口绣着白玉兰花纹，外罩着石青色对襟广袖素纱袍。他没有梳发髻，而是半束发，发冠以鹤纹玉簪固定。
陆延清身穿素白色交领窄袖长衫，外罩石青色对襟广袖素纱袍，对襟上绣着鹤纹金丝。和萧南絮一样，他也只是半束发，发冠以镂空花纹玉簪固定。
“殿下和敬王妃真是越发般配了。”不知是哪家公子先出声。
萧南絮看了眼那家公子，随后看了眼轻衣。轻衣了然，立即将这位公子记下。
陆延清将萧南絮的所有动作都收进眼底，他知道萧南絮是为了自己。
“大哥与皇嫂成婚也有些时日了，怎的到了现在也没有个动静？”太子在那位公子话落后问道。
萧南絮眉头微蹙，显然是对太子的话不满，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太子殿下说笑了，这子嗣哪里是说要就能有的，也得等个时机才是。”
太子还打算说些话，但被陆延清打断了，“好了，延桉，今日是来府上吃饭的，谈这个做什么。”
“再说了，我也没这个打算。何况他嫁过来是做我的妻子，不是来服侍我的。”
陆延清都开口了，陆延桉再想说话也该掂量掂量后果，“是，大哥说的是。”
三殿下不声不响，权当是看了场戏，“二哥也是，提这个做什么，好好的日子可别让哥哥嫂嫂不高兴了。”
陆延桉侧头扫了眼陆延越，按捺住心里的不悦，“三弟言之有理，是我多嘴了。”
萧南絮听着二人的对话，实在分辨不清三皇子和太子是否私下结盟。
“轻衣，晚宴结束后找个人试探试探，我要知道最真实的结果。”萧南絮将轻衣招到身边，轻声对他说。
“是。”轻衣说完，立刻离开，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十一。”轻衣将萧南絮刚才说的话跟十一重复了一遍，并说，“殿下身边需要有人，切记，不可让殿下孤身一人。那三皇子，不是好人，他对殿下心怀不轨。”
“十一明白，”十一应下，“心怀不轨之人，依大凉律法，就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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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持续了很久，直到灯火落烛台。
“十一，你先回去。”萧南絮忽然道。
十一当然不会答应，她果断拒绝，“不行，十一不能留殿下孤身一人。”
萧南絮瞬间变了脸色，“十一，是好日子过久了，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十一不敢，十一只是担心殿下安危。”十一连忙跪下。
“不用担心，我大凉可从来不会养废物。”萧南絮的眼睛紧盯着某处。
十一没有办法，毕竟萧南絮才是她的主子，“是，殿下可千万要小心。”十一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十一远去的身影，萧南絮才放下心来，对着某处道：“都跟这么久了，还不打算现身吗？还是说，是打算让本殿下将你揪出来？”
“殿下，大凉需要您，请您跟属下回去吧。”暗处的人走出来，他身穿一袭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凡事都有大殿下主持，何必需要我掺和一脚呢？”萧南絮眼底尽是嘲讽之意。
黑衣人一听这话，连忙下跪，“殿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才是大凉唯一正统的血脉，怎么能说是掺和一脚呢？”
萧南絮后退一步，说：“可别跪我，我可担待不起。”
“殿下，属下求您回大凉主持大局。”萧云梵没有起来，坚持跪在地上。
萧南絮啧了一声，才说：“你挂的是我的姓，是我的人。当年你怎么背叛我的，你告诉我。”
“轻衣和十一都没有受贿反叛，你怎么敢的？”萧南絮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的冰冷，“你告诉我，你怎么敢的？”
“是属下的错，属下认罚。”萧云梵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萧南絮。
萧南絮看了他一刻钟左右，才伸手把他扶起来，“等会儿去找轻衣，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还有，拾意可能还在生你的气，你自己把握吧。”
萧云梵抿了抿唇，看着十一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
萧南絮说：“行了，下去吧，我去别处转转。”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