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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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正常，脉搏正常，身体各器官功能正常，病人意识正在苏醒。”
楚辛槐耳边声音逐渐清晰，他睁开眼，见到一张温柔的女人面孔，身旁几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正围绕着他记录些什么东西。
病房中是各种精密的医用仪器，以及行动着的助理机器人。
女人坐在楚辛槐床边手中也在记录着些什么，然后抬头看向睁着眼睛的他，微笑道：“楚博士，欢迎回来。”
“这是什么地方？”楚辛槐动了动手，四肢却还有些麻痹。
“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可以麻烦完整介绍一下自己吗？”
“楚辛槐，二十岁，住闵滨安阳别墅区，无家人，现培植院研究团博士。”
女人边听他的话手中继续记录着，对挂在耳上的麦道：“自我意识正常，记忆连续正常，诊断无碍。”
“我这是怎么呢？”楚辛槐问道。
“楚博士不用担心，”女人合上光板，脸上是让人安心的笑容，“您因实验事故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数月，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静养几日就好。”
“实验？什么实验。”
“这个就得问您自己了，”女人笑着道，“是您在实验室做的研究，具体过程我们不清楚，将您救出来时您就已经昏迷了。”
“是吗？”楚辛槐撑着手肘要坐起身，旁边的助理机器人赶紧上前帮忙。
靠在枕头上的楚辛槐对病房有了更多的认知，这是一间纯白无尘的病房，房间中只有他与那些白衣人，而他的对面是一堵巨大的玻璃墙，那不透明的玻璃墙背后应该能看到他里面的情况。
这让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实验笼中的白鼠，有什么在随时观察着他的情况。就如他记忆中有过的数次类似的苏醒记忆，令人无法探究。
而关于那几次从濒死中苏醒的原因，也非常含糊简单，但每一次醒来他都会十分的不适，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楚博士，一会儿会有人来将您转去普通病房，我们就先走了。”
“好的，谢谢。”楚辛槐不知道该叫他们医生了，还是其他什么身份。
独自待在病房中的时间里楚辛槐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可关于那人口中的实验他回想不起一点儿东西。
不久后他所转入了一间高级病房，如小平层般，五脏六腑俱全还有一个舒适的浴缸。
楚辛槐褪去病服，看着镜子中苍白光滑没有一点痕迹的身体，找不出受过伤的依据。
不过，他伸手抚在胸口处，这里隐隐作痛，仿佛被什么穿透过。
浴缸中的水漫到地上，楚辛槐将头沉到了水中，他不知道是丢了什么，心中有一股强烈的空缺感……
“辛槐，你没事儿啦！”
“可让我们害怕死了！”
楚辛槐刚从浴室出来没多久，培植院的同事就带着慰问品前来探望了，纷纷诉说着担心。
“对对！”
“真的好大一场事故啊，第三实验室都在爆炸中烧没了！还好你人活下来了。”
“辛槐，”一个长相可爱的卷发女生削好苹果递给他，“有难受的地方吗？”
“薇薇，谢谢，”楚辛槐接过了她手中的苹果，“身体上没什么不适的。”
“那就好，你可一定要快点儿好起来回研究院啊，我……我们大家都在等你了。”白薇在说后面一句时明显克制了一下，转了意味，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小妹妹对楚辛槐的爱慕心思。
不过于众人来说已经不足为奇了，楚辛槐，培植院的明星，帅气冷静智商高，实验能力与常人已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了却还愿意浪费时间指导众人，在研究院有不少爱慕者。
只是楚辛槐本人似乎对研究以外的事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他的那些爱慕者也只能将爱意藏在心里。
“张博士呢？”楚辛槐很奇怪没看到张安的身影，他对自己来说是师如父，按理说会第一时间来看望他的。
旁边的眼镜男回道：“出事故时张博士是第一个发现你的，受爆炸波及也受了伤，这几个月一直请假在家休养。”
“张博士受的伤重吗？现在怎么样呢？”楚辛槐追问道。
“应该没什么大事，”白薇接过话，“前段时间我们去探望过他，笑呵呵地在花园里喝茶了。”
“那就好。”看来关于所谓的实验失败的事，楚辛槐只能去问问张安，看他知不知道什么。
楚辛槐初愈需要静养，培植院同事们没待多久就都离开了。他们走时留下了几本新寻到的旧人类时期的书，刚好供楚辛槐解闷。
住院期间每天都会有人定时来给楚辛槐做体检，那几本书看完之时他也刚好出院。
“楚博士。”医院门口一个衣着周正，容貌优越，笔挺着身板的男子似乎已等候他多时。
“林森？”楚辛槐看着眼前这音容几乎与真实人类无异的男子一时还真有些恍惚，都快忘了他只是个管家机器人了。
但他对这机器人始终有些芥蒂，首先因为林森是从他第一次濒死苏醒后上层派过来照顾他生活起居的，意图有待考究，其次，他不喜欢太像人的机器。
机器就该只是机器本身，不能逾越人类的那条界限。
“回去吧。”楚辛槐眼神冰冷地将外套扔给他，上了开好门的车。
林森将他的衣服整齐搭在手臂上，弯腰探入车中想要替楚辛槐系好安全带。
可他的手刚要伸向楚辛槐腰间就被他冷漠地拦住了：“开你的车就行。”
林森动作微微停顿，退出车内：“博士，座椅后面安好了护颈，您要是困了可以先睡一觉，到了叫您。”
说完，林森恭敬地关好车门去了驾驶座。
楚辛槐在医院的这些日子睡多了，现在没有一点困意，但窗外又是冷硬乏味的钢精水泥，让人提不起半点儿兴趣。
若是能有绿植点缀其间看起来应该会舒服一些，可惜在旧人类生活环境中随处可见的植被，现在除了特殊的温室花园，已经无法正常生长了。
不过当车子进入闵滨区后，周围环境赏心悦目起来，每隔一段路就会有种着绿植的玻璃房，燃着仿日光的灯，若到晚上会格外温暖。
闵滨不愧为是整个Action最适合人类生活的区域，可只有非富即贵的人能住在这里。
但楚辛槐是个例外，他从记事起便生活在安阳的别墅中了，据说自己只是个被遗弃的孤儿，因系统推测出他拥有超人的智商可能对Action作出巨大的贡献，所以一直以来由政府供养他，直至进到培植院有自己的收入。
“博士，”林森将车停进车库后去给楚辛槐开了门，“到了。”
楚辛槐下车后自行先出了车库，一到外面就看见了连接自己别墅的温室花园。
这是他为了做实验而建的，他养在里面的那些花草依旧生机盎然，透明的玻璃房内被收拾得很干净。
看来他没在的这些日子里，它们也被照顾的很好。
“博士，”林森已经跟上楚辛槐，站到驻足的人身后，将手中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最近凉，快进去吧。”
“嗯。”楚辛槐拉过衣服进了屋。
门开动的时候屋内各项智能服务一并启动，窗帘拉开，外面白光从落地窗外投了进来，屋子跟着亮堂。
楚辛槐走进别墅，房子智能语音系统传出温柔女声：“楚博士，欢迎回家。”
“博士欢迎回家，博士欢迎回家！”紧接着女声而后，一个小型家居机器人提着楚辛槐的拖鞋驱动着轮子跑到了门口。
它将楚辛槐的鞋子放下后，扬起显示屏，笑弯了眉眼，兴奋地围绕着他转起圈来：“博士欢迎回家，博士欢迎回家！”
楚辛槐看着像小狗的机器人，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谢谢小艾，去准备红茶。”
“好的，博士！”小艾可爱的声音回应后去了厨房。
楚辛槐换好鞋子上了楼，身上全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要好好洗一洗。
“博士，”台阶下林森叫道，“要吃东西吗？牛排如何？”
“面吧，”楚辛槐现在不想吃太荤腥，“清汤面就行。”
“好的博士。”林森一直目送着楚辛槐进屋，才转身去厨房。
厨房内各种用具齐全，整洁干净，一尘不染。这都是林森亲自收拾出来的，楚辛槐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也将这栋别墅打理的很好。
林森脱掉外套换上了围裙，从优雅的举止到绝佳的身姿，以及毫无纰漏的办事能力，他可以说是个完美的管家机器人。
但他清楚地知道楚辛槐不喜欢他，不管他如何能干细致，在楚辛槐心中甚至比不过小艾那种低级机器人。
“嗑。”
林森将鸡蛋打入玻璃碗中，快速搅拌开，准备给楚辛槐再做个蛋花汤，才出院的人身体很需要营养补充。
关于楚辛槐为什么讨厌他，林森在日渐相处中摸索出一些原因，但那都无关紧要。
他的设定“就是为守护楚辛槐而生的”，所以不用在乎其他任何东西，照顾好楚辛槐是他放在首位也是唯一的任务。
泡完澡后楚辛槐舒服很多，在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中，精神也随之放松。
他准备找一件宽松的衣服换上，可在打开衣柜的瞬间他紧皱起了眉——有人动过他的东西。
尽管里面所有衣服物品都是按照他原来的顺序摆放着，但折叠的衣服太过整齐了，那些褶皱与他自己的收拾习惯完全不对。
楚辛槐很介意别人动他的私人物品，所以连林森进这个房间也只让他收拾表面卫生，衣柜之类是不会让他触碰的。
一直以来林森都很守规矩，当然也无法违背他的指令，那么是有外人来过了。
紧接着楚辛槐就发现，不仅是衣柜，脚下的每一块瓷砖都被掀起来重新换过。他摸着瓷砖间的缝隙，下面的水泥还有些潮湿的感觉。
楚辛槐起身环顾每处，这与原来毫无差异的别墅，其实由内到外被翻了个底朝天，全部重新换过。
是谁要在他的房子里找什么呢？能如此迅速且悄无声息地做出如此大的工程，这背后又是什么人呢？
这些如洪水涌来的问题一直伴随着楚辛槐到餐桌上，而这些问题的答案，也大概率关乎自己失去的那段所谓“实验失败”的记忆。
楚辛槐神情逐渐严肃，现在的他就如一叶漂流在汪洋大海上的孤舟，看不到尽头，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楚博士，”而这时林森打断了他的沉思，将蛋花汤推到他面前，“吃饭的时候不要想太深的东西，容易积食，您现在都愁容满面了。”
楚辛槐抬头看向他，指尖点着桌面，言语探究：“你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目的呢？”
林森平静地回道：“照顾楚博士。”
“哼。”楚辛槐轻笑一声起了身，他知道林森没有说谎，因为机器人不会说谎。
但他的制造者设计这个指令时又包含着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那碗蛋花汤楚辛槐没动，林森收拾完桌子，将它倒进了下水道……
楚辛槐自从濒死中醒来，就感觉自己所见所闻总蒙着一层虚假阴影，可他触碰不到这背后的真容。
躺到床上后，他在光板中了解了昏迷期间发生过的所有大事，将记忆勉强接轨，便闭上了眼睛。
一个良好的睡眠才能保证大脑高效运行，他不会在不必要的时候浪费神思。
因为他想要知道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或许有些事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第二天清早，楚辛槐就接到了来自上层中央的电话。
“楚博士您好，您被系统G选为Action下任首席接任人，请于上午十点到云顶大楼议院厅详知相关事项，系统G将在一个月后将此消息发布至城市各处。”
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楚辛槐惊了：“什么？Action首席接任人？！”
这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个足够炸裂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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