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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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所有人又是一惊，元嘉善就站在原地，而谢之迢会主动走近她。
或许元嘉善并不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多久。
谢之迢对着台下百官朗声道：“我是宣元帝第五子，十五年前暗送出宫的南宫迢，也是皇位的合法继承者。”
台下百官交头接耳，有人质问：“空口无凭，证据呢？”
谢之迢道：“倘若不信，大可以滴血认亲。”
反正他那位渣爹现如今依旧吊着一口气呢。
元嘉善起身，面对诸位大臣说：“我可以作证，他的确是静妃之子，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而这些，是陛下当夜召我前去亲自说的。”
“而且，我亲眼见过五皇子殿下胸前拇指大小的胎记。
闻言，一位老臣震惊道，“当年的五皇子离开的时候，静妃曾说，五皇子胸前有一块拇指大小的胎记，那胎记极为独特，若是见过的人，一眼便能认出。”
他当年本是静妃母族的势力。
说罢，元嘉善把怀里藏了许久的诏书拿了出来，虽然只是写在一块锦帕上，但却有玉玺盖章。
她把这块锦帕交到那些文官手里。
文官面面相觑，这元娘子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他们怎么都有些看不懂了？
但这锦帕和诏书却的的确确有皇帝的玉玺。
*
那天晚上，元嘉善对病重的皇帝坦言道：“陛下，臣女找到了您流落在外的第五子。”
皇帝大惊，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元嘉善一字一句道：“陛下，五皇子南宫迢与臣女相识，他胸前有一块拇指大的胎记，造型似是翩飞的蝴蝶，臣女印象深刻。”
“而今，他叫谢之迢，接管了民间杀手组织，七煞阁，是个顶厉害顶优秀的人，配得上皇子这个称呼。”
“你和他……”
“臣女心悦五皇子。”元嘉善抬头，一字一句肯定道。
皇帝问：“哪怕不成为太子妃？”
元嘉善不卑不亢：“哪怕不成为太子妃，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其实太子之位稳定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因为南宫翊不娶元嘉善而被废黜？
娶元嘉善只不过是为了太子铺路，下诏书公布天下。
娶元氏孤女可得天下这件事本就是件幌子，为的就是把所有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元嘉善身上。
而当藩王、宁王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元嘉善时，南宫翊的太子之位反而在皇帝病重期间更加稳固。
所以，南宫翊才能继续实行监国之责。
这就是帝王的谋划，从始至终，皇帝都只把元嘉善看作一枚棋子，那位至今仍旧病重的老皇帝，算计了所有人，包括这场局。
皇帝说：“皇宫内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城外。”
元嘉善讶然，原著里没有提及这件事。
“朕可以认下他，谢之迢也可以认祖归宗，朕也愿意为谢家正名，”老皇帝咳嗽了许久，沙哑的嗓音说，“唯有一点，皇位之事，他不要肖想。”
元嘉善答应道：“好。”
皇帝浑浊的眼球凝聚在她身上，又说：“你帮谢之迢回来，日后富贵一生，江湖之大，任你二人远去。”
她问：“陛下想让臣女做什么？”
“朕会给你一份诏书，你在适合的时候交给百官，他们会知道朕的安排。”
元嘉善又问：“陛下当真相信臣女？”
皇帝笑了，指了指桌上的小瓷瓶，说：“半月为期，事成以后，自然会有解药给你。”
烛火微晃，元嘉善只只看到了生命的消逝。
那一夜早就注定好了，若是她不答应，元嘉善便永远都走不出养心殿。
但若是她答应了，依旧会一辈子困在皇宫。
结局都是一样的。
剧情走到这里，像是步入了一个死局。
元嘉善当着皇帝的面吃下了里面的药丸。
皇帝露出一丝笑颜，旋即又自嘲地笑了笑，“朕终究不是个好人，阿善，你和你爹娘一样，为皇朝牺牲了太多，朕会厚赏阿策的。”
半晌，元嘉善笑了笑，叩首道：“臣女多谢陛下。”
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皇帝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话，但当时的元嘉善没有听太清。
如今，她知道了那句话，垂垂老矣的皇帝，勾心斗角太多太多，而最后那句话，却是“对不起”。
皇帝逼她为南宫翊铺路，却没问过她究竟愿不愿意为他铺路。
世人皆欲谢之迢死，可她偏要谢之迢受万人景仰。
有时候元嘉善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在那个黑衣少年疯狂吐槽自己陪她重生三次，却又心甘情愿陪她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动心了吧。
没人给过元嘉善偏爱，唯独谢之迢。
而元嘉善会告诉世人，什么叫做“帮过她的人，都会被她高高举起。”
皇帝在赌谢之迢会为了她而放弃皇位，而元嘉善却赌，她会决定自己的命运。
既然皇帝拿她做挡箭牌，元嘉善亦可将计就计，以自己为媒，反将他一军。
两人携手面对台下所有人，包括被困的南宫翊，大红喜服在身，颇有少年帝后的风范。
元嘉善和谢之迢齐声下令：“诛杀反贼，肃清朝政！”
得了命令的七煞阁和藩王军队一起将人团团围住，下面的南宫明目眦欲裂，却无可奈何地被压了下去。
太子派来的弓箭手位置也已经暴露，齐齐被抓，在近距离攻击中毫无胜算。
这场夺嫡之战，谁都没有想到，那位从未上过台面，流落在外多年的五皇子竟成了最后的赢家。
改朝换代只在一夕之间。
元嘉善笑了笑，身体里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下一刻，她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往后倒了下去。
谢之迢眼疾手快地扶住元嘉善，将她揽入怀中，轻声说：“京城外的藩王援军已经和我达成协议，不杀无辜，城门已开，京城百姓无虞，你可以放心。”
“宁王失势，东宫亦被包围。”
“这场棋局是我们赢了，我们都在逆天改命。”
谢之迢的嗓音有一瞬竟在发颤，眼眶微红。
可元嘉善只觉眼前越来越暗，眼皮越来越沉重，就连他的声音都快要听不清了。
她强撑着，笑着应答，声似微风：“好，我筹谋了那么久，也利用了很多人，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一个祸水恶人。”
谢之迢轻轻摇头，说：“你不是恶人，利用我，是我心甘情愿。”
元嘉善启唇道：“谢之迢，你可以做皇帝了。”
她的少年郎不再只是书中身世可怜、人人厌恶的大反派，他也可以光风霁月，活在光里。
“那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谢之迢语气轻柔卑微，像是在请求。
“谢之迢，你也会……有人爱的，你不是什么……阴鸷反派，你就是……你，我也就……只是我。”元嘉善的状态越来越糟糕，声音断断续续。
“我只要你，阿善。”他尽量扯出笑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却只能染上她的血。
元嘉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她抓着谢之迢的袖子，倔强地说：“谢之迢，这一次，我不想输了。”
谢之迢哑着嗓子，语气宠溺，似在哄她道：“阿善，你不会输的，我不会让你输的。”
“我们打败了剧情，我可以登基为帝，你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皇后。”
“我会告诉所有人，告诉天命，你生来是该被爱的，我的阿善才不是什么虐文女主。”
“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了？”
他等了整整五世了，可偏偏每一世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元嘉善愣了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服了毒药？”
闻言，南宫翊瞬间明白了不少事，以他的智谋也已经猜出来了整个故事大概。
元策被束缚着，却大声质问道：“什么毒药，阿姐，你说什么？”
静安公主也吃惊地看着他们，便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元嘉善没有力气解释了。
“早就知道了，”谢之迢道，“那夜逃出宁王府，我为你搭了脉。”
“可我没办法，阿善，不攻下皇城，我甚至救不了你。”
少年此刻无助地像个孩子，他喜欢的姑娘每一天都与他渐行渐远，可他却无能无力。
他的志向本就不在皇位，可为了救她，谢之迢不得不发动兵变，以整个京城皇宫为筹码，换取一个可能的机会。
七煞阁黑衣人来报，犹豫着没有说话。
周遭一片沉默，答案不言而喻。
谢之迢仰头问：“解药呢？”
“少主，根本没有解药。”
服侍皇帝的老太监也被带了上来，扔到众人面前，他哆哆嗦嗦道：“殿下饶命，饶命啊！”
谢之迢举剑放在老太监脖颈上，红着眼扬声又问一遍：“解药呢？”
老太监哭喊道：“陛下昨夜就已经驾崩了，陛下根本没有准备解药，这种毒药是奇毒，陛下根本不可能放元娘子活着。”
轰的一声，谢之迢只觉得大脑中的某根弦彻底断掉了，只剩下一片空白，茫然无措。
百官纷纷朝着养心殿和高台的方向下跪，恸哭不已。
那一刻，不知是在为皇帝磕头，还是在为本可以成为皇后的元嘉善悲哀。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