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丸开始的日常》琉清

34、第 34 章

　　竹取千灯给出的答案时近乎没有任何迟疑，刀剑们连夜会议，最后敲定出阵队伍，只派出三日月宗近同往。

　　“哈哈哈——只有老头子一人跟随主人出阵真的没关系吗？”三日月倒是对同僚们的安排没有太大意见，唯独看到竹取千灯时，询问了她的意见。

　　“……没关系。”竹取千灯清楚大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所有去往那个时空线的刀剑男士最后都会莫名变回本体，如果此次出阵与往常一样同时多人前往，她一人恐怕很难同时拿得起那么多振刀剑。

　　结合以上因素，留在自己身边便可以规避抑制力突然‘发难’的三日月就成了最适合人选。

　　三日月脸上笑意加深，“那么……”

　　“我们出发吧。”

　　不待本丸刀剑前来相送，一道金色的光芒就已从本丸传送阵迸发，旋即快速消散。

　　竹取千灯和三日月先是来到发送求助请求者所在本丸，一切都如信件所言，偌大的本丸此刻只剩下近侍一名刀剑男士。从审神者手中接过其所属本丸的转移装置，再仔细听完对方提供的情报后，竹取千灯与三日月宗近便动身前往所属当前时空线的战国时代。

　　“真是让人慵懒的好天气啊……”

　　「嗒——」

　　突兀的金属佩刀被压的声音闯入安谧环境，一袭红色军装、面容男女难辨之人疑惑看向声源处，只见河对面凭空出现一名巫女装扮的孩童，“……嗯？”

　　竹取千灯和三日月宗近在使用非自己所属本丸便携转移装置时遇到了时空乱流，原本设定好的降落地点陡然一变，眼看着就要脸朝地面降落，竹取千灯猛地被三日月拉入怀中，可就在这一瞬间……三日月毫无预兆变为刀剑，而她则砸在了他的上方。

　　“……”

　　看着不明缘故化为本体刀剑的三日月宗近，竹取千灯思绪复杂俯身将他拾起背在身后。

　　“喂——。”

　　陌生的气息骤然贴近，竹取千灯猛然回神看向来者——

　　『Servant？』

　　仅一眼，两人就相互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就是从迦勒底来的人类御主？”织田信长姿态肆意，随手抬手一扬，四周就瞬间刮起了大风，吹得她身后披风猎猎作响：“行吧！魔人Archer，即为第六天魔王信长！唔嗯，特别允许你成为我的Master！既然来了，就跟我走吧！”

　　“啊——？”竹取千灯没能跟上织田信长的思维。

　　『Archer？』

　　『御主？』

　　……

　　织田信长的一番话着实惊人骇闻，竹取千灯一时不察竟真的跟着织田信长离开了森林并正缓步迈进织田氏本家，沿途景象让她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来到了战国时代，却又忍不住怀疑眼前的战国时代是否符合人类史描述。

　　“这里很奇怪吧？”织田信长全程走在前方引路，目不斜视也能感知到竹取千灯的情绪，“我一开始降临这里就发现了问题。Master，这或许就是你会降临在这里的原因。”

　　竹取千灯本就是为调查这条时空线异常原因而来，此时被织田信长提醒，她还是有些意外——织田信长毕竟是切实生活过战国时代的历史人物，如果连曾经在这个时代生活过的土著都认定这里有问题，那么此地的问题必定不容小觑。

　　扫了眼织田氏本家宅邸内的现代化产物，竹取千灯抿紧了唇。

　　与此前初遇Saber时所在时空线问题不同，这里正在被人篡改历史。被修改历史，当前时空事物所产生的变化仍处于表面，还未触及人类史本身。因而短时间内，这条时空线暂还不会下一秒就被毁灭，然而风险依旧存在。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排查产生此风险的源头。

　　但在那之前……竹取千灯看向热情招待自己落座正殿客位的织田信长，“如果您可以改变自己所存在时空的历史，您会去改变它吗？”

　　三日月恢复成本体，竹取千灯不知道他的意识是否能够旁观四周，她只能当这个时空线只有自己一人独自行走，因而在选择队友上，她不得不慎重。

　　“为什么要改变历史？”织田信长很意外竹取千灯的提问，她毫不在乎地摆手，“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遗憾，去做改变过去那种无聊的事情纯粹是浪费我的精力。”

　　竹取千灯没有嗅到「谎言」的味道，也就意味着织田信长这番话是出自真心。

　　“我是竹取千灯。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竹取千灯神色郑重。

　　“这个时候才自我介绍，Master的警惕性可真强。”话虽如此，织田信长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被竹取千灯怠慢，这番话自然也不是责怪她对自己警惕，“不过这样也好，我就不用担心你被不怀好意的人拐走了。”

　　竹取千灯自认为自己只是年龄看起来小，还没有蠢到会被人拐卖的程度，不过……若真的有人拐卖她，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更倒霉一些。

　　“主人。”织田氏家臣前来寻织田信长，“人都到了。”

　　“噢——。”织田信长对家臣方向应了一声再看向竹取千灯，“我去应付下那群讨人厌的老东西，Master请随意参观四周，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跟家里的长工说。”

　　“了解。”竹取千灯颔首目送织田信长离去。

　　本丸里有不少织田信长收藏过的刀剑，提起织田信长，刀剑男子们的反应都很奇怪，竹取千灯不确定已经成为Servant的织田信长是否还与历史上的那位一模一样，但就现在的短暂近距离接触而言，她发觉自己还挺难将视线从织田信长的身上移开。

　　那个人……

　　『存在感强烈得像是太阳，深深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竹取千灯起身，背上三日月离开主殿，迈步朝着记忆中的庭院方向缓步前行，然而才刚离开主殿三米，她就遇到了这座宅邸除织田信长之外的女性。

　　“你就是织田大人今天带回来的巫女？”着装华丽、样貌出色的女人居高临下打量着竹取千灯，话语中的喜恶难辨：“怎么年纪这么小。”

　　“你好。”竹取千灯朝着对方礼貌回礼。

　　许是竹取千灯礼貌的态度取悦到了女人，对方初见面时的锐利打量视线此刻已稍见缓和，“你是哪家神社的巫女？”

　　“抱歉，我不是巫女。”竹取千灯在本丸听取建议换上这套从未穿过的衣服时，并没有想到这样的装扮会让人误以为是巫女。

　　“嗯——你还没有正式成为巫女？”

　　女人显然误解了竹取千灯的解释。

　　“不……”竹取千灯默了半晌，如果非要让自己说出一个适合的职业——“我是审神者。”

　　“嗯？”竹取千灯的回答成功让女人全程淡然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讶异。

　　“「审神者」？！”

　　“真的假的？”

　　“这么小的年纪？”

　　对比起女人很好的适应力，跟随其身后的那些侍从似乎就没有那么容易消化竹取千灯的回答了，甚至因为她的年纪与样貌，质疑声越来越多。

　　审神者与巫女不同，其职责危险远高于巫女，稀有度也远超与巫女。

　　如果竹取千灯是真的审神者，那么她将会是斋藤归蝶嫁到织田氏这些年里第一名见到的审神者，且还是从未听说过名讳的年幼之人……

　　『恐怕她还会是整个时代最年轻的审神者。』

　　“原来如此，妾身明白了。”斋藤归蝶对着竹取千灯颔首，旋即称呼：“审神者大人。”

　　“夫人……”听到女主人也任可了竹取千灯的身份，跟随她身后的侍从不由紧张起来，“无凭无据的……”

　　竹取千灯耳聪目明，一眼就看出来了织田氏宅邸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和——难怪织田信长会让自己随意走动，有需求便与家中长工提。大概她也知道织田家内部存在问题。至于她为什么不管……

　　大概是成为了Servant之后，对这些事情都没了兴致。

　　“听闻审神者大人们都擅长占卜解答他人心中困惑，不知您可否替我占卜一二？”归蝶一番话，既表明了自己不站竹取千灯那边，也不站自己侍从那边。

　　她只看结果。

　　竹取千灯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双目纯澈地望着斋藤归蝶，顺了她的话题应道：“夫人，庭院的花开得正好。”

　　一番话，既点明她知道斋藤归蝶所忧且应下了委托，又让刚才贴耳斋藤归蝶质疑竹取千灯身份真假的侍从脸色顿变！

　　『这是警示他，她听到了刚才自己对夫人说的那番话！？』

　　如果她真的是审神者……

　　『不，不可能的。』跟随斋藤归蝶的侍从很快恢复神态，审视般打量竹取千灯，『织田信长那样一个家伙怎么可能会跟如此神圣之人扯上关联。』

　　斋藤归蝶听得竹取千灯话语轻轻笑了，“织田大人领着审神者大人来这里就直入主殿，未曾经过庭院，您是怎么知道庭院的花开得正好？”

　　“是风的气息。”竹取千灯并不打算隐瞒自己五感异于常人，“阳光恰好洒在廊殿，那里还躺着夫人最喜爱的猫。”

　　斋藤归蝶微微睁大双眼，随后浅浅笑了。

　　她就是为了找那只织田信长送她的猫才离开寝殿，前往庭院的，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中途与竹取千灯碰上。

　　她知道……织田信长是不可能会对竹取千灯主动提及这些事。因而对方知道这些事，只能说明……她确实是被世间万物所爱着的审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