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当大佬很多年（重生）》光的缝隙

95、第 95 章

　　众人又走了一段，铁索支撑的桥太过简陋，见风摇晃，而下面的深渊看不到底，真是步步惊心。

　　顾殷久每走两步，便回头望望彩虹和悟尘，确保他们跟得上步伐。

　　“这座桥怎么这么长，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还没有看到尽头。”有人开始抱怨。

　　甄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他紧握着铁索，脚步略显踉跄：“算了，问人不如靠己。让我用链子试试。”

　　甄泽的武器是一条寒光闪闪的钢勾链子，表面尽是弯钩倒刺，看上去狰狞无比。这链子拿在手里只有一手之长，但展开后却成了一条长长的银勾，不知道具体有多长。

　　说罢，甄泽深吸一口气，将链子朝浓雾中奋力一掷。

　　只听一声清脆的“当”响，链钩显然勾到了岩石。他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不远了！”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走！快到秘境入口了！”

　　越往前走，迷雾就越浓。

　　顾殷久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以前初到隐山时，也是这么大的雾气，根本瞧不清前方的路，但好在师父牵着他，虽然看不到脸，但格外觉得安心。

　　而大雾弥漫之时，师父都会与他比试一番。

　　他下山后师父外出云游，多年音信全无，也不知如今过得如何。

　　“顾哥哥，我瞧不清路了。”彩虹抱怨道。

　　顾殷久的思绪被打断，对彩虹安抚道：“没事，我们挨的近一点，雾太浓，别走散就好。”

　　可话音刚落，顾殷久突然发现身边的彩虹以及其他人凭空消失了。

　　迷雾中，一个苍老的声调如同远古的回声，缓缓在耳边响起，“殷久，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吧？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个声音像是某种神秘的召唤，不断地在耳边催促，直到走到一扇门前。

　　推吧，推吧，推吧。

　　顾殷久立在这扇门前，他不知道门后又什么，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催促着他必须要将此门打开。

　　方才彩虹他们幻听之时，顾殷久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想到这幻境在这等着他呢。他倒要看看，这幻境会让他瞧见什么东西。

　　思及此，顾殷久推开门，跨步走入。

　　身后的光影全部沉寂下来，门后的景色陌生又熟悉。

　　看清门后景象的刹那，顾殷久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眼前是一片桃花盛开的山林，风吹过时，漫天的桃花如同粉色的雪花纷飞，几乎要将整个山林掩埋。

　　这里，竟然是隐山。

　　顾殷久已经有许多年没回去了，没想到这幻境竟然连隐山的一草一木都能如此真实地复刻出来，实在有趣。

　　顾殷久便也乐得自在欣赏一番，可走着走着，雾气中突然一阵凌厉的剑风袭来。

　　与此同时，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响起，“殷久，许久不见，让我看看你这几年进步如何。”

　　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袍老人缓缓从雾气中走出。顾殷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师父？”

　　幻象中的师父并未多言，手中的剑如同闪电般向顾殷久攻来。

　　剑风所到之处，尘土飞扬，只有杀意。顾殷久都没有想到师父一上来就是完全的杀招，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

　　师父一剑不成，便第二剑继续攻击，与往日的温和截然不同，招招直指要害，似乎在故意考验他的应变能力。

　　顾殷久心情奇特，既有惊异，又有一丝莫名的兴奋，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师父了，没想到幻境居然能让他再次见到，还能与他切磋剑法。

　　剑光在雾中若隐若现，难以判断攻击的方向。

　　就在他的刀刺中师父腹部时，顾殷久急忙收招，却在错身之间，肩头被对方刺中一刀。

　　那幻象中的师父轻笑一声。

　　“殷久，你这样心软，可成为不了天下第一。”

　　顾殷久捂住肩膀上的伤口，笑道：“可师父当年不就是对我心软，才救下我了吗？这份恩情，殷久永生难忘。”

　　那幻象走了过来，伸手按在顾殷久头上，缓缓道：“为师也不求你知恩图报，只有一事相求，琅琊秘境中藏有婆娑心法，为师希望你能拿到，殷久，你可不要叫我失望。”

　　顾殷久却将他的手拿了下来，道：“失望什么？你又不是我师父，就连幻象都不是，说吧，你装成我师父，究竟有何目的？”

　　假师父微微一愣，随后不再伪装，用回了自己的本音，笑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幻象，为何没有早些揭穿我？”

　　这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是一个青年男子。

　　“虽然心知你是幻象，但我与师父许久未见，借此机会怀念一二。”

　　假师父微微一笑，又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我不是幻象的？”

　　顾殷久心道你刚才剑法狠辣，绝不是简单的幻象所能展现的，根本没有很认真地在装，他怎么会看不出。

　　“幻象会出现心中所念之物，你学我师父并非学的不像，只不过有一点，你的剑法虽与我师父相似，但招招狠辣，欲置我于死地，师父从不伤我，即便是在幻境之中也不会。”

　　“看来是我杀意太重。”那人又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顾殷久一本正经地道：“你出现在这里，又能以和我师父类似的招式与我比拼，想必是对我和我师父都了解之人，如此精妙的剑法，而这世上能解我师父的剑法的，除了我，第二个就只有我那个堕入魔渊叹息河，自成一派的师兄顾于时了。”

　　顾于时哈哈一笑，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表情：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夸奖呢？”

　　顾殷久道：“你跟我同出一师，自然有师父遗风，我夸你很奇怪吗？”

　　“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师弟。”

　　随后，顾于时话锋一转：“说了这么多，你为何不问我，我来此处是为了什么？”

　　顾殷久道：“你接近我，自然有你的目的，你刚才易容成师父，引诱我寻找婆娑心法，让我哪怕明知是幻境，也会被你勾起兴趣。当然，也有可能你仅仅是碰巧路过，闲得无事，想跟我切磋一番，分个高下。”

　　“你猜的不错，两者都有。”

　　顾于时将手中的刀收起，走到顾殷久面前，“既然你已经识破我的身份，那我就不装了。”

　　他撤下了伪装的面容，不过脸上依旧戴着黑色的玄铁面具，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底下传来，他接着道：“师弟啊，我来此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猜到一二。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进入琅琊秘境的，我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

　　他继续说道：“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现在离开此地。”

　　顾殷久眼神坚定，直视着顾于时的双眼，“师兄，若我不离开呢？”

　　顾于时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惋惜：“师弟啊师弟，既然你执意如此……”

　　他转身消失在雾中，只留下声音在雾气中回荡：“进入琅琊秘境的人，如同踏入鬼门关，很难再活着出来。你好自为之吧。”

　　雾气逐渐散去，露出了周遭的景象。顾殷久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他应当是已经进入琅琊秘境了。

　　方才在幻境中留下的伤口仍在，还在往外渗着血，顾殷久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就看见远处有三条人影缓缓接近。

　　是彩虹和悟尘他们，不过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个人，秦容与。

　　顾殷久迎上前，见他们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稍微落地。他开口问道：“刚才你们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我们在路上看到了两具尸体，应该是方才和我们一起进来的人。”

　　彩虹道：“顾哥哥你刚才到底去哪里了？我们一直在找你，结果没找到，倒是碰上了秦公子。”

　　秦容与瞥见顾殷久肩上的伤口，眼神微动，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担忧：“你怎会受伤？”

　　“小伤而已。”

　　顾殷久表示自己无碍：“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我刚才偶然得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去找寻其他人吧。”

　　突然，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周围的宁静：“啊！”

　　顾殷久脸色一变，立即循声走去。

　　眼前出现的是一幅十分古怪的画面：一具女尸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头颅已经不见了，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旁边的两位少女被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而周围还有五六个人也都退避三舍，不敢轻易接近这诡异的女尸。

　　悟尘虽然也被这画面惊到，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踏步向前，温和地问道：“两位女施主，这里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如此？”

　　然而，那两位少女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思维混乱，无法清晰地表达事情的经过，磕磕碰碰地说不出重点。

　　顾殷久一听声音便认了出来，这两位少女——正是方才在大雾中交谈的那三位少女中的其中两位。

　　他走上前，试图安抚她们的情绪：“你们不要害怕，慢慢说，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在顾殷久的安抚下，那两位少女仔细组织了一番措辞，才慢吞吞地开口。

　　“方才雾气太浓，我们怕走丢，便互相手牵着手……然后，有个身影跟鬼魅似的在周围穿梭，我们拔剑抵挡，就暂时分开了……这时候绿漪主动牵了我的手。她也不说话……”

　　据两位少女所说，方才雾气最浓时，她们三人互相紧紧牵着受，根本没有松开，可没想到等雾气消散时，就发现身边人竟然死了，连头颅都找不着了。

　　顾殷久观察着那具尸体，除了头部被砍下外，身上没有出现其他伤痕。

　　悟尘皱眉仔细端详着那人的伤口，紧皱眉头，“这伤口平滑而薄，切口非常整齐。这应该是被剑所伤。奇怪的是，死者竟在临死前毫无动静，连身边的人也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小僧修行尚浅，这般古怪的杀人手段，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们进入幻境的时间很短，却已经有三人遭遇不幸。”

　　顾殷久叹息一声，“这说明凶手一定在附近监视着我们，甚至可能就藏在我们之中。”

　　这话听得其余人心头凛然，甄泽对剩下的几人提议道：“你们快把剑都拿出来检查一番，看看是否有血迹。”然而，众人检查了一番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嫌疑。

　　顾殷久摇了摇头，“除了剑之外，还有一种武器能造成这种伤口。”

　　“那是什么？”

　　顾殷久道：“苗刀。”

　　苗刀是产自苗疆的一种刀，因其秀长独特的形制而得名，这种刀比一般的刀在尺寸形制上要纤细薄利上许多，所以称之为苗刀。

　　甄泽观察着那头颅切口，皱眉说道：“可在场众人，似乎无人佩戴这种独特的佩刀。”

　　顾殷久沉吟片刻，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最终坦诚相告：“我知道是谁使用了这苗刀杀人——是我的师兄，顾于时。”

　　回想起在幻境中与师兄顾于时的交锋，他那冷漠至极的眼神和毫不掩饰的杀意，烙印在顾殷久心头。顾于时那句“绝对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如今想来，竟像是某种残酷的预警。

　　提及顾于时，众人无不震惊。

　　山隐道人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顾于时却在十年前叛出师门，当时还闹得修真界腥风血雨，最终堕入魔道，被剑圣与山隐道人合力封印于叹息河当中。

　　甄泽瞪大眼睛：“不是说顾于时已经被封印在魔渊叹息河中了吗？”

　　顾殷久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我方才身临幻境，与他正面交锋。肩膀上的伤口，正是他的苗刀留下的。”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纷纷追问：“他在幻境中对你做了什么？可有说了什么？”

　　顾殷久目光扫过众人：““他告诉我，进入琅琊秘境之中的人，一个也休想活着出去。”

　　“那么他究竟为何这样做？只是因为想杀人吗？”有人不解地问道。

　　顾殷久深吸一口气：“他在寻找琅琊秘境中的一样东西——婆娑心法。”

　　婆娑心法藏于琅琊秘境深处，虽只是一个传说，但这些年来从未有人寻得，大家都只当作这是一个遥远的传言，却没想到顾于时会真的为此而来。

　　悟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师父曾言，婆娑心法乃天下至高之秘籍，传闻若修炼至第九层，九转大成之际，便能洞察生死之秘，得长生不老之机缘。如今，顾于时已破除了封印，定是为了寻觅传说中的婆娑心法。”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眼中立刻闪烁起了贪婪的火花。

　　彩虹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疑惑道：“这什么破心法有什么用处，值得你们如此费尽心机？”

　　悟尘微微摇头，郑重地对彩虹说道：“彩虹施主，此心法非同小可，乃是世间珍稀之宝。”

　　彩虹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甄泽皱眉思索，他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那顾于时为何现在还不动手杀了我们？”

　　悟尘叹了口气：“甄施主，据师父所言，婆娑心法被一只万年妖兽镇守，寻常人难以接近。顾于时没对我们下手，应当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是想利用我们对抗那妖兽。”

　　甄泽皱眉思索，最终下定决心：“我可不想为了这所谓的宝物丢掉性命。我要出去！”

　　顾殷久道：“甄帮主，我想劝你一句，强行寻找出口并非明智之举，只怕是自寻死路。”

　　甄泽听到这番话，顿时怒视着顾殷久，“你这是什么意思！”

　　悟尘急忙皱眉劝道：“甄施主，顾施主所言的确有其道理。此时我们若不抓紧时间寻找婆娑心法，等顾于时得到心法后再来对付我们，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