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又对我一见钟情了[无限]》宴骄

25、第 25 章

　　秦瑟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和那个巨大的、没有五官的肉球“对视”上了。

　　时间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忽然！
　　它脸上的□□张开，露出猩红的内里，蛇一样盘绕的舌头探了出来，像朵巨大的食人花，有毒的花蕊朝着秦瑟和楚募的方向席卷而来。

　　秦瑟下意识的后撤，后背却被一只厚实的大手给抵住了。

　　“别动。”
　　楚募的声音近在耳畔，不知道什么时候楚募站到了他的身后，他的肩膀正好贴着楚募的肩窝，近到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从楚募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

　　秦瑟也说不上为什么，但心中真的奇异的平静了下来，蹲在原地没有再动。

　　校长厚重却灵活的舌头重重的撞击在他们身前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而后被弹了回去。

　　在半空中收卷起“武器”，他语调不悦的嘟囔着说：“看来只是那些东西残留下来的气味。”

　　原来刚刚的举动只是在试探他们。
　　如果秦瑟刚刚真的退了，此刻只怕已经被它察觉了。

　　确定并没有恼人的“小东西”存在，校长重新将注意力和全部的怒气放到了助教身上。

　　助教被捆的结实，嘴巴被堵住，整个人笼罩在校长庞大身躯制造出来的阴影里。

　　秦瑟见识到了人类恐惧到极致的模样。
　　眼泪和鼻涕糊成一片，一起簌簌的落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即使双腿双手被绑缚着，也控制不住的蹬着地面，想让自己离死亡远一点博得一点生机。

　　助教表现出来的样子让秦瑟微微拢眉，他担心他和楚募的猜测是错的。
　　如果校长真的和助教之间有关联，校长甚至还为了助教压下了当年的一切，助教见到校长就不应该这样的恐惧。

　　就在秦瑟疑惑的时候，校长开口了。
　　那是一种诡异的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声音，这声音并不是从校长的嘴巴里传出来的，而是从他的腹腔，带着空荡荡的回音，阴沉沙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当年受到那个贱皮子的蛊惑，差点跟着她加入红党，我当时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有这么一天，你会又一次的背叛我。”

　　助教不住的摇着头，但他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抽泣声。

　　校长冷笑了一声，只是一个笑声，就让助教浑身打了个寒噤。

　　“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但我不想再听你的辩解了。”

　　“机会，只有一次。同样的话，那个晚上你已经说了很多，最后的忠告，那一晚我也给过你了。”

　　“你当时抱着我的腿，眼泪都蹭在了我裤脚上。”

　　“你说，你只是被徐锦文给骗了，你对红党宣扬描绘那一套人人有饭吃，人人平等富足的蓝图根本不感兴趣，你也根本不相信这有可能实现。”

　　“在我让你在自己的性命和徐锦文的性命当中做一个选择的时候，你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你自这条贱命。”

　　“你卑微的、自私的、下贱的样子，真的很让我恶心。我当时真的很想一脚把你踹的远远的，就你这样没有脑子的可怜生物，真不知道你的母亲，我的好妹妹，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如果你出生的时候我在场，一定当场就会把你丢进水里淹死，省的你活了多久就浪费了多久的粮食。”

　　“但是啊，你说你手里有那些红党的名单，所以我帮你收拾了烂摊子。”

　　校长恶心的粘腻的舌苔缓缓拂过助教的脸，助教的头发虬结成湿答答的一团，看上去十分恶心。

　　校长接着说：“可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份名单现在在哪里？”

　　“就算是一条狗，循着味道也该找到了吧？就算是一个低贱的清洁工，把这学校每一寸翻过来，也应该找到了吧？”

　　“你却没办到。我曾经想，就当是养了一只狗都不如的废物吧。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狗都不如，你是故意的，你聪明的很，原来你就是那个潜伏在学校里的红党。”

　　“你和徐锦文玩的好一出苦肉计，难怪这些年红党的势力越来越大，你居功至伟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校长似乎已经表达完了自己所有想表达的。

　　原来校长和助教之间有一层亲缘关系在，这就能解释当年校长为什么救下助教了。
　　只不过听校长的描述，这份亲情也并不单纯，里面还夹杂着许多利益相关。

　　校长大约是“脑袋”的部位，凹凸不平的粉色肉团蠕动着。

　　秦瑟静静的看着，居然诡异的get到了，校长沉默着大约是在“思考”？

　　他思考的时间并不长，秦瑟只觉得眼前一花，校长的舌头已经飞快的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塞满了助教嘴巴的纸团被抽了出来，连带着捆绑他的绳子也都被抽断了。

　　不过是眨眼间发生的事，校长看上去连一点儿力气都没费……这样的战力是人力无法反的，秦瑟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助教被松开的当下立刻朝着校长扑了过去，他抱住校长肉球的尾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就是您的一条狗，我真的没有二心，我是被陷害的，是两个新生陷害了我，他们把《红学》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可以把他们带过来和您当面对峙。”

　　注意到校长的眼神越来越不善，助教的声音渐渐矮了下去。

　　校长舌头掸过，助教平地飞了出去。

　　“两个新生就能把你弄到这样的地步，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这只是更加佐证了你是个不值得培养的废物！”

　　“废物，废物！”

　　校长像是忽然狂躁症发作一般，从房间的这一头快步走到另一头，口中机械的重复着同样的咒骂的词汇。

　　忽然，他停了下来。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肉团像是活过来似的，在他周身不住蠕动着，膨胀发酵，像是巨大的面团转瞬之间涨了一倍，将他的西服整个撑爆了。

　　他的身体从中间裂开成了两半，敞开的肉壁里还没被消化的残肢随着肉壁不断蠕动着。

　　“呕——”
　　秦瑟忍不住干呕。

　　下一秒，温热干燥的掌心遮住了他的双眼。

　　秦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眼睫忍不住颤抖了两下。

　　寂静在两人之间流淌，不知过去了多久，楚募放下了蒙住秦瑟双眼的手掌。

　　彼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过程秦瑟并没有看见，但那些咀嚼的声响，骨头断裂的脆响整个过程里一直不断在他耳边响起，勾着他的想象力无边无际的发挥。

　　地上只残留着一大滩血迹，还有零星的碎肉和骨头的残渣。

　　助教死了，以这种谁都没有料到的方式。

　　秦瑟忽然想到了他和徐锦文之间的约定，助教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但也算是死在他们的计谋之下，这应该也算是完成约定了。

　　他也顾不上恶心了，欣喜的想将这件事告诉楚募，然而还没开口，楚募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一分钟过后，一群穿着学生制服，面色麻木的学生鱼贯而入。

　　他们手里全都提着水桶和拖把，一进门就开始清理地面。
　　血水在地面上打着旋，汇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最后顺着下水道流进了地底。

　　整个清洗的过程在一种绝对安静的环境下进行，没有一个学生露出异样的神色，也没有一个学生好奇这些血水是来自谁的。
　　他们就好像已经做过同样的事情千百遍似的，机械而僵硬的重复着。

　　画面诡异到了极致，甚至比刚刚发生的残忍虐杀还让人心中不适。

　　终于，等这群学生离开了，秦瑟松了口气，正想将刚刚的好消息再次分享给楚募。

　　可一抬头，只看到了楚募面色纠结的看着他，下一秒，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
　　天色渐暗，下课铃声再次响起，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学生们鱼贯而出，踩着落日最后的余晖奔向食堂和寝室。

　　楚募并没有着急行动，他静静的等待着太阳彻底落山，黑夜降临大地，他才小心扛起秦瑟，身姿灵巧的穿行过学校的树林，抵达了河边。

　　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似的，女鬼已经早早等在了河边。

　　看到楚募还有他肩上扛着的晕过去人事不省的秦瑟，她埋在水里秀气的脸庞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她漆黑的双眸悠悠的凝视着楚募，平静的说：“贺学名死了，你们完成了约定。”

　　楚募淡淡“嗯”了一声。

　　女鬼起身，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她一步一步的走出小河，湿漉漉的走上岸，走到楚募的面前站定，似乎只有这样近的距离，才能够让她看清楚楚募脸上的表情。
　　她笑着问：“是你们当中的谁，完成了和我的约定？”

　　楚募抬起头来。

　　女鬼迎着他的目光，离开水变得愈发膨胀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她又重复了一遍：“是你，还是他，完成了我们的约定？”

　　“你记得的，只有完成约定的那个人，才能活下去。”

　　楚募攥了攥拳头，轻轻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