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恋爱》织香

14、chapter14

　　今晚和Joey约好探店，她家附近新开的大排档，据真实测评，烤串堪称一绝。
　　Joey是公司元老，设计组组长。真名刘大壮，从实习生开始，Joey的花名一直持续至今，还是反梁若颐的第一人。

　　不过当公司有重要决策，他总第一个支持。

　　待梁若颐停车回来，Joey坐靠边位置，报了烤串名，询问：“还需要点什么不？”

　　梁若颐坐他对面，提醒说：“够了，别像上次一样吃不完。”
　　聚餐最后的真相，剩下的菜全是实名制。

　　她和Joey爱吃，经常你来我往的请客。
　　自前东家结下的实习生情谊，从公司创立以来，两人都是彼此坚定且双向奔赴的饭搭子。

　　往日不少流言，讨论两人表面好友实则背地里谈办公室恋爱，未免招摇，从不公开。
　　是以，不少人见识她两的相处后，脑补浪漫爱情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Joey让老板先上半打冰啤酒。
　　即将迎来的炎热夏季，冰啤酒加烤串，简直天作之合。

　　微风拂面，烤串的香味由四面八方飘来，正值周末，座无虚席，还有的等。
　　Joey掏出兜里烟盒，举着烟盒的手在她眼前晃一晃问：“抽吗？”

　　“早戒了。”实习那会，她和Joey当过短暂的烟友，在公司设立的吸烟区一根接一根的诉说工作烦恼。

　　同事的小绊子、上司的锅，该有的职场人经历，两人一件不落的受了。

　　那阵子需要精神寄托，抽烟也是现学现卖。没多久，换到新组后，在新上司的监督下轻轻松戒掉。

　　Joey低头点烟，一阵吞云吐雾，夹烟的那只尾指划蹭鼻头，眼神乱瞟。
　　须臾，看着梁若颐拿出塑料封里的一次性透明杯，似不经意提道：“陈照书回来了。”

　　明显瞧见梁若颐放杯的动作僵住几秒。

　　随即装作若无其事摆杯，再从空荡纸箱拎酒瓶，Joey顺手递开瓶器，梁若颐接手，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回来和我说干什么。”

　　“突然想起来了，和你说一声，总比突然撞上不知所措的好。”Joey扯了句玩笑，“这下Peter日子不好过了。”

　　Peter是前东家的总经理。
　　当年他能成功上位，皆因陈照书调往总部的调令，后来梁若颐就辞职了。
　　她创业前，几乎一直跟着陈照书，当年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情愫。

　　梁若颐将啤酒倒满酒杯，跟他碰杯，说笑道：“总不会Peter要退位让贤吧。”
　　“那不至于。”Joey将酒饮尽。

　　她和Joey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好歹待了几年，两人凑一起，常说起老东家八卦，好比追了一部没有结局的大型连续剧。
　　一瓜接一瓜，吃都赶不上新鲜的。

　　周围人声鼎沸，对话声络绎不绝，时不时穿插远处的猜拳声，跟别桌的间距连社交距离都算不上，索性谁也不认识谁，有话随意说。

　　Joey就说那么一嘴，倒提起另一件事：“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梁若颐好笑地问：“消息那么灵通？别是工作不干，成天盯着我吧。”
　　Joey嗤笑：“开什么国际玩笑，你那小男朋友天天接送，公司谁不知道？高调的是你，受害的是我。”

　　关于自己和Joey的八卦传闻，她略有耳闻。

　　估计这会已经在传Joey失宠了。

　　梁若颐酒杯碰了一下他的：“迟早有一天我把你们那茶歇八卦会一锅端了。”

　　作为八卦会的会长，Joey探听消息当仁不让：“改天介绍给我认识你的小男友呗。”
　　提起这个，梁若颐无奈道“改天再说吧，昨晚刚吵架，冷战了。”

　　“因为什么啊？”
　　“他想辞职创业。”梁若颐和Joey几乎无话不谈，没什么好顾忌。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的八卦雷达瞬间启动：“怪了，你可不是拦着别人的性子。”

　　梁若颐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因为我觉得没必要因为另一人去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当她和钟樾的关系公之于众后，甚至想出本书叫《男友太黏人了怎么办？》
　　钟樾是个生活技能点满的人，他和梁若豪完全相反，善于整理家务，永远看得见倒掉的酱油瓶，唯独做饭手艺差一些，有在进步，反正比她好。

　　钟樾的好脾气总让梁若颐认为是自己使小性子，他无限退让，仅有一次，他不退。

　　唯独这一次，他们冷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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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三更，漆黑房中不见一丝光亮。
　　梁若颐额头汗涔涔，右手摸寻枕边的空调遥控器，定睛一看，制冷25度。
　　体温的忽冷忽热让她神思恍惚，直至痛觉显现，一下子醒了神。

　　胃部仿佛有一只手反复搅动，阵痛的形式提醒她身体的不适。

　　梁若颐单手撑起身体，尚有余力穿好拖鞋走出房间，她勾起吊带衫的肩带，扶着周边墙体进入洗手间。

　　“呕——”
　　在洗手间待了十来分钟才扶着门回房。
　　绞痛越来越频繁，她四肢发软，意念支撑自己回到床边。

　　以经验之谈，极大可能突发肠胃急性病。
　　梁若颐趴在地毯上，攥起床头柜的手机，拨打梁若豪电话。
　　三次未果，转而拨给王女士。

　　当听到绝望的关机提醒，手机掷回床面，又艰难起身去洗手间吐了一遭。
　　再出来，记不清时间了。
　　病来得急，疼痛的加剧让她没了撑到医院的力气。

　　犹豫片刻，拨打通话记录里的常联络人。
　　虚弱说出一句：“来接我。”便迷迷糊糊眯了一会。

　　阵痛过去时，她能缓解片刻，开始绞痛时，汗流不止，全身跟水里捞出来一般，内里全湿了。
　　电话一直没挂断，有人说着话：“若颐，你在房间里吗？”

　　从听筒传来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下一秒，半掩的房门被推开。
　　钟樾庆幸自己没有睡觉静音的习惯。
　　接到梁若颐电话，他一时着急，只来得及套衣服裤子就踩着拖鞋出门了。

　　星洲近几日二十多逼近三十的气温，梁若颐身穿吊带睡裙，脸色苍白地斜靠床沿。
　　钟樾上前扶住她，拨开黏住脸颊的碎发掖耳后，轻声问：“我给你换套衣服？”

　　“嗯。”梁若颐胡乱点头，一见来人，放下心，精气神抽掉一半。
　　钟樾抱起她，轻车熟路走进隔壁衣帽间翻找衣物。半晌，翻出一件薄款长袖和运动衫，艰难地替她穿齐。

　　钟樾采用前抱方式，低声吩咐她抱住自己脖子，迅速下楼。
　　二十分钟后，驱车来到附近医院。

　　经过漫长问诊，梁若颐努力维持清醒，忍受医生检查时按住腹部的力度，只记得医生最后一句问道：“平常有性生活吗？”
　　把两人问得皆是一愣，梁若颐舔了舔发白的嘴唇，老实回答：“有。”

　　医生的目光落到钟樾身上数秒后移开，给他们开了抽血、彩超等一系列检查。
　　缴费窗口，收费员询问是否报医保，钟樾点头。梁若颐靠在另一边，手里捧着他从饮水机倒的温水，小口喝着。

　　收费员询问身份证号，她刚咽下嘴里的水，钟樾却准确无误报出。

　　一路迷迷瞪瞪的跟随钟樾前去抽血，然后找到彩超室门前，他小声问：“现在有尿意吗？”
　　他抠了抠后颈，解释道：“医生说彩超需要憋尿才准确。”

　　“好像……”梁若颐认真地感受片刻，接着摇摇头，“没有。”

　　钟樾又为她接一杯温水，顾及她的不适，出言提醒：“小口喝，喝急了胃胀不舒服。”
　　“知道。”梁若颐指尖抵着杯底，略显别扭地避开他的注视。

　　夜里的医院廊道空荡荡，今夜种种，痛觉让她的尴尬消退不少，可是两人面对面站着，他看着自己喝水……太怪异了。

　　明明前一天还就他打算辞职创业的事情起了些小争执。在她单方面认为的冷战期，一通电话反倒成了和好信号。

　　做检查、等报告，一通折腾下来，梁若颐都感觉自己好了大半。
　　只是胃部那只无形的手时不时出来搅弄风云，试图告诉她，好是幻觉。

　　抵达输液室，真正输上液时，已经早上五点多钟快六点了。他们相隔一个位置，中间放着刚领回来的药物。

　　梁若颐脸色泛白，语气虚弱道：“今晚打扰你了，现在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钟樾简直要被她气笑：“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镜子照照现在的脸色多难看？”

　　“你现在需要照顾。”钟樾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若颐，我没和你气，你说各自冷静，但不是冷静到和我像陌生人一样相处……有什么话你好了再说吧。”
　　他低头整理散落的药物，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好。”梁若颐盯着他那双修长分明的手，把药盒整齐塞进医用塑料袋，系结，赏心悦目。
　　下意识看一眼自己的手，肉乎的五指，她缩了回去。

　　输液室是一排排银椅，好几排分布。
　　早晨的医院，除了值班医生、护士与清洁工，不见其他病人的身影。
　　太静了，药水还滴的慢，见效更慢。

　　不消片刻，他挑起话题：“晚上吃错东西了？”
　　“嗯，陪同事吃了烤串。”不知怎的，她没敢道出冰啤酒的存在。

　　“下次注意些。”钟樾垂下眼帘，视线撇向她没吊针的那只手，大约觉得冷，几根手指反复揉搓。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他和梁若颐关系发展非常亲密，一周留三次宿，每天风雨无阻接送上下班，闲时逛超市然后回家一起做饭。
　　稍微的小争执对自己来说，不算多大的事，他没放心上。

　　当然更多是不解，不解她的反对。
　　辞职这件事他考虑许久，如今不过加速进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梁若颐失了气焰：“我知道的。”
　　距离下次大概会是她好了伤疤忘疼的时候，至少近段时日不敢再嚣张。

　　钟樾倏地起身：“我出去一下。”
　　“嗯？”梁若颐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好，你有事就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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