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恋爱》织香

3、chapter3

　　次日，梁若豪睡醒之后，仿佛记忆力出现偏差，他翻定位软件找车。
　　看着停在某地址的车位置，他对照一番，与阿姐分享的位置如出一辙，摸着下巴沉思良久，敲下几个字发送：
　　【你昨晚到底送没送我姐回家？】

　　上了一天班的梁若豪在工作摸鱼间隙，收到钟樾的回复。
　　他说：送了。

　　工作暂停，他迫不及待拨通钟樾的语音电话，系统铃声响了将近三十秒，对方才接听。
　　压根没给钟樾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质问：“你昨晚真送我姐到家了吧？别是半路撂挑子不干坑害你兄弟我啊。”

　　钟樾嗓音略带嘶哑地反问：“我亲眼看着她进家门，你说送没送？”
　　梁若豪直接偏题，调侃道：“啧，昨晚搁哪春风一度呢？难怪今天突然请假……还好，昨晚我没想起你，否则岂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钟樾中午便醒了，用手机点单送菜前，群里99+的消息，他特意抽出两分钟欣赏几十多张梁若豪烂醉如泥的照片。

　　钟樾以长久的沉默回应他，直至一声隔着电话的模糊呼唤打断，“……钟樾？”

　　停顿片刻，梁若豪咳了咳，掐起嗓子学：“钟樾？”把自己鸡皮疙瘩学出来了。
　　他咦的一声，抖了抖肩，虽然觉得那道近在耳边的女声异常熟悉，但宿醉促使脑容量急剧减少，自觉放弃八卦的好时机，大方道：“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钟樾掐断电话，懒得看他轰炸的消息，迅速赶至床边，温声询问：“吵醒你了？”
　　梁若颐眯起双眼，光感令眼睛生疼，钟樾找遥控器关掉自动窗帘。
　　顷刻间，二人置身黑暗。
　　梁若颐揉了揉眼角，喉间干涩，渴得像只搁浅滩涂的鲸，不住摆尾抗议：“我想喝水。”

　　早前准备好装满温水的水杯送到睁眼困难症的梁若颐眼下，她一口饮尽。
　　“……早啊。”昨夜折腾一宿，天擦亮，两人相拥而眠。
　　上午，她曾短暂的清醒几分钟，对付宿醉的好方法便是一睡再睡。
　　不顾自己沦为钟樾抱枕的行径，继续放任困乏的眼睛闭合，再睁眼，快接近下班时间了。

　　“不早了，肚子不饿的？”钟樾站定床沿边，一夜之间，面孔几经变换。
　　梁若颐仿若被扯入一场名为感情的冒险，无论输赢，皆无好处。

　　回过神来，心想钟樾大费周章把她骗进圈套，只为一个名分？

　　关键两人讨论的时机，着实不对劲。
　　昨夜他明面求名分，实则威逼利诱，迫使梁若颐答应。

　　亲耳听见她‘心甘情愿’，钟樾才罢休。

　　他以多年观察的经验之谈，梁若颐做事绝不拖延，讲究效率，若有那么一两件烦心纠结事，从上月算起，他必排前三。

　　梁若颐近段时间事业忙碌，根本没时间恋爱，也不愿恋爱。
　　昨夜趁她意识薄弱之际，钟樾给自己添了层身份，要了个名分。

　　说是Pao友，忒难听。
　　再不济外室，小情，再贪心一些，正牌男友？

　　以上便是他所有的心路历程。

　　钟樾脑子不傻，甚至清楚她碍于自己是她弟弟的好友，迟迟不松口的因素。
　　上次让她如愿当一回负心汉，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重蹈覆辙。

　　“姐姐，还记得昨晚的约定吧？”往常说什么也不肯称一声。
　　现在的情况叫出口，有卖乖的嫌疑。
　　梁若颐的负罪感顷刻达到顶峰，她可以故作撒娇耍赖的方式蒙混过关，可突然不忍看他失望表情，点了点头道：“我记得。”

　　钟樾松了口气，很快，因她的一句话，那口气松得早了。

　　她开口：“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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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若豪挤眉弄眼地接过钟樾递来的车钥匙，语出惊人：“昨晚你把自己送出去了？”

　　“什么？”钟樾差点儿以为他知晓内情了。

　　“昨晚你在哪过的夜呢？”看他仍是昨日那身装束，梁若豪以一种过来人的微妙神情冲他暧昧一笑，心想这家伙单了那么些年，总算品尝到成年人的快乐了。

　　钟樾懒得搭理他，虽说目的达到了，但并非他设想的那一步，心情着实不太妙。

　　“小美还是小兰？”梁若豪筛选人选半天，脑中冒出的想法害得他笑出声，“总不可能在我姐家过夜吧。”

　　钟樾：“……”
　　不得不说，这家伙有点敏锐在身上的。

　　“啧，不猜了，管他小美小兰的……我姐更不可能了。”梁若豪问他要不要去吃顿宵夜。

　　算了，期盼他戳破，不如钟樾直白告诉他。

　　钟樾扯了扯嘴角：“为什么不可能？”

　　“梁若颐不喜欢年纪小的。”梁若豪直截了当，“反正她那些前男友要么同龄人要么比她大，喜好多明显啊——诶不是，好端端的你打听她干嘛，到底去不去吃宵夜啊？昨晚我姐在的那地好像有家新开的……”

　　“不去，回家补觉，周一见。”钟樾头也不回地走了。

　　每到周末，星洲交通从早到晚的瘫痪，比工作日更甚。
　　钟樾干脆步行至地铁站，心底思索究竟从哪一步出的差错。

　　其实论亲疏远近，他和梁若豪关系更亲近。
　　他们高中相识，从前后桌到同桌且同宿舍，关系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
　　而钟樾见到梁若颐的第一面是在百日誓师大会。

　　梁若颐作为家长身份陪同。

　　早在之前，他无数次听梁若豪抱怨家里两位女性的不靠谱之处。
　　一位飞泰国半月玩的乐不思蜀，把他成人礼忘了的亲妈。
　　一位正创业阶段的亲姐，会话框从来只有冷冰冰的转账，嘘寒问暖还要他提醒才会有。

　　梁若豪口口声声称从未认同亲姐颜值，但大家看到他朋友圈发的新春合照时不免嗷嗷叫，争着抢着喊他大舅子。

　　他只会乐呵呵的让人滚蛋。

　　直到钟樾亲眼见到梁若颐，漂亮一词彻底具象化。

　　后来，他和梁若颐因她弟的契机结识。
　　高中毕业、大学四年，偶尔会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永远的三人行。

　　去年大学毕业，她抽空参加弟弟的毕业典礼。钟樾被拉去和两姐弟合照，梁若颐居中，他们分立两侧，后来他将照片中的梁若豪裁掉了，看着属实碍眼。

　　梁若颐贴心准备两份毕业礼物，属于他的那份是一款香水，里面有手写的寄语：恭喜你，距离通往成人世界的道路更进一步，希望长成你想要的大人模样。

　　钟樾瞄到梁若豪的那张卡片寄语，与他的异曲同工，心想她果然偷懒了吧。

　　如不是上月的酒吧相遇，钟樾把她小心送到家，却不小心送到床上，恐怕她会一直把他当弟弟看。

　　得知她的买醉根源自前任结婚的消息，钟樾失眠整整一夜，决心便是那一刻下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