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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第 201 章 ...

  •   仅仅是一夜之隔,第二日的朝堂之上群臣言辞激烈,对如何处置鲁王意见纷纭,争吵的喋喋不休,也不过就是严惩亦或是幽禁,废为庶人或是关押牢内一生。
      赵开明听着这些朝臣们议论,不觉可惜,因为这些人自诩为十分了解皇上,日日夜夜都在揣摩皇上的心意,却不知道鲁王最好的结局是死。竟然还想着为鲁王保一条命。
      唯有宰相刘松云此时倒是颇为镇定:他似乎早已经知晓一切,并不急着处置鲁王,而像是在等什么。
      而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的是,正是群臣议论的口干舌燥时,突然有个侍卫快步进入朝堂禀报皇上:“启禀皇上,昨夜罪人畏罪自裁了。”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城府没有那么深的朝臣们面面相觑:想不到方才自己还在为如何惩治鲁王舌战群儒,转头就听到了鲁王畏罪自杀了。而刘松云眼观鼻、鼻观心。
      坐在高位的皇上也似乎颇为震惊,一下子从皇位上起身,难以置信地问:“什么?弟弟他?怎么会?”
      侍卫继续说:“昨夜狱卒看守不力,夜间喝酒取乐不曾盯紧了那罪人。谁承想那罪人竟然趁着无人注意他悄悄自尽了!”
      皇上这次又向后退了两步,一下子坐回到龙椅上,用手掩面却听到哭腔说:“糊涂啊!弟弟,你到底是朕的亲弟弟啊,纵然你犯下天大的错误,朕又怎有不原谅你的道理?糊涂啊!”
      一时间,满殿只有皇上的哭声,群臣又少不得齐齐下跪:“臣请皇上节哀,保重龙体。罪人心知谋逆大罪已经自我了解,皇上可要保重自己啊!”
      皇上的哭声却止不住。唯有连连摆手,身边伺候的太监赶忙扯着尖利地嗓子说:“皇上要歇歇,退朝。”
      赵开明不过是刚一转身,脸上的悲戚就已经被冰冷取代,看得身后跟着的太监心惊肉跳。
      而朝堂内还跪着的大臣又是一片称赞皇上仁义的声音,刘松云有些颓然地看看那高座上空荡荡的龙椅,悠然起身向外走去:那牢狱之中没有任何的利器,罪人如何自裁的?以何种手段自裁?却在方才没有丝毫的提及;而昨日的朝堂上那林公公倒像是一心赴死,种种景象,刘松云只觉得当今皇上虽然年轻,却是深不可测。而鲁王之死恐怕就是皇上的安排,只是不仅除掉了鲁王,今日在朝堂之上却还做得这样周全的面子功夫,真是可怕啊!
      刘松云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想来自从那陆清泽死以后,皇上对自己也不如过去那般倚重,就连宫里做皇后、妃子的三个女儿也对自己敬而远之。刘松云颇有些心灰意冷,他本是雄心勃勃想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最荣耀的存在,还不止,他想要权倾朝野想要名入史册,想要后世读书人都已他刘松云为榜样。可是如今自己年纪已高,却遇到这样手段的帝王,竟然心中生寒,有了担忧。
      刘松云是愁云满面地回了自己的相府,赵开明一人在御书房内则觉得心情大为舒畅。只觉得今日的茶喝起来清香扑鼻,就连今日的点心也格外香甜。
      赵开明想,自己从登基以来就始终有隐患,如今将隐患除掉了,北齐的江山除了自己再无人能继承;而自己的皇后诞下嫡子,军中孙家人也已经再次掌握兵权,想来真是人生十分快意的时候。只是,若说这十全十美,却还有一桩心事未曾了结。
      赵开明想想,便传了轿撵打算去太后宫里。此事乃是他和太后共同策划,真可谓是天衣无缝。如今计划成功,宿敌除去,也该是与太后相贺。
      轿撵还未到太后宫里,远远地就看到太后宫前跪着两个人。
      赵开明倒是有些诧异:什么人犯错竟是跪在这里。
      等到轿撵近了才认出原来是陆太妃和她的贴身仆婢。
      陆太妃病容犹在,此时又脱簪散发,穿着素服,十分娇弱地跪在这里。
      赵开明连忙吩咐落轿,随后又亲自下轿走到陆太妃跟前,命身边的太监搀扶起陆太妃:“太妃怎得在此?身子没有好全,还是回宫好生休养着才是。”
      陆太妃却哀求道:“皇上,太后前些日子抓了个人,那人本是闲汉,却被太后认作贼人关押起来,这是误会。还请太后见见我,让我分辨分辨解除误会。”
      赵开明便说:“既是如此,朕这就要去见太后,便告诉太后。太妃还是要好好保住自己,坐朕的轿撵回宫去吧!”
      陆太妃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那太监搀着上了轿撵,只得去了。
      赵开明大踏步进了太后宫里,便见得太后正在摆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见到赵开明便笑着说:“哀家早就料到今日皇上散朝定是要来的,这不,早就备下了皇上爱吃的点心。”
      于是赵开明便笑着落座,两人母慈子孝一番后又是对鲁王的身后事一番议论。
      “这鲁王还未成婚也没有子嗣,倒是不必担心,横竖已经是个鬼魂了,就极尽哀荣吧!将陆太妃好生养着就是了。”
      赵开明便点头道:“朕的意思是与母后一样的。这诏书午后便颁出去。”
      陆清溪从前日起就跪在太后宫外求见,到了今日本就拖着病的,更加虚弱了。
      也幸好是有轿撵送回宫里,琴娘将陆清溪安置好在床榻上,看着陆清溪的嘴唇干涸裂开,便想去倒些茶水来润润。
      可是到了偏殿却见珍儿和另外两个小仆婢横七竖八地倒在床榻上,而一提那热水壶,竟是空空。
      琴娘一时火气上来便怒骂道:“你们一个个竟是蹬鼻子上脸!平日里怠惰就算了,如何现在连热水都没了?”
      琴娘是陆清溪身边最倚重的仆婢,见琴娘发火,另外两个小仆婢赶忙起身,口中嘟囔着为自己分辨的话,一面提了水壶向外头跑去。唯有那珍儿竟是懒懒地起身,毫无惧意地与琴娘对视。
      琴娘更是愤怒,且已经有小仆婢去忙活热水,便对着珍儿说:“咱们这小庙竟容不下珍儿你这尊大佛了。难不成倒是要让我伺候你不成了?”
      珍儿口中说着:“咱们也是身上不适,琴姑姑也太严苛了!”
      琴娘只说:“我只怕有些人不要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就忘恩负义!横竖咱们娘娘是尊贵的先帝贵妃,且有王爷,发落你这么一个贱皮子的仆婢还是小事!”
      被激怒地琴娘说话难听,那珍儿脸上挂不住也反唇相讥:“横竖是个病歪歪的主子,还王爷呢!也不过是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命娘儿们!”
      这话一出口珍儿便觉得自己失言了,果然琴娘被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珍儿颤着声儿地说:“好呀,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这般诅咒主子和王爷,娘娘身边断断是留不得你了!”
      正在此时,那方才出去的小仆婢提了热水、点心等物进来交给琴娘。
      琴娘虽是十分生气,却还记挂着陆清溪,便接过东西回了寝殿伺候。
      却不想陆清溪情况更加不好了,整个人面色如土,双目也暗淡着,那汤药灌都灌不进去,更被提用些点心了。
      琴娘只得用白瓷勺沾了那茶汤润在陆清溪的唇上。
      而陆清溪兴许是心急如焚,竟是发起热来。
      琴娘便又唤了小仆婢端着铜盆进来,淘洗了帕子为陆清溪擦身降温。
      这一通忙碌倒是将那珍儿忘到一边去了。
      约到了午后,陆清溪才慢慢不热了,琴娘长舒一口气,坐在床榻下的脚踏子上歇息,想到方才珍儿说的话,又想到前日鲁王被押走的情形,心中倒是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便叫了一个还算老实的小仆婢进来,交代了好生伺候着就去了偏殿。
      珍儿自知失言,此时正在煎药,见到琴娘进来面上有些不自然,琴娘却忍了怒气只是问:“我且问你,你为何要诅咒主子?主子待你不薄!”
      珍儿低头说:“方才是仆婢一时失言,还请琴姑姑不要生气。咱们做仆婢的,还是要好生劝慰着娘娘,让娘娘宽心养身子,咱们才有指望。”
      琴娘却觉出不对:“你这是何意?”
      珍儿诧异地抬头:“琴姑姑不知?”
      原来前朝的事在后宫是不允许大肆传播的,而陆清溪、琴娘主仆俩更是做了太妃后住所偏僻,也不与宫中诸人来往,只是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可这珍儿搭上了太后,便是想着早日去太后宫里领体面差事,倒是花了不少银子打点,是以太后宫里的仆婢便将一些消息告诉了珍儿,珍儿倒是消息灵通了,今日一早就知道鲁王自尽。
      见琴娘一脸不解,珍儿赶忙低头:“仆婢也是听宫人闲谈的,做不得真。仆婢知错了,还请姑姑允许仆婢弥补罪过。”
      琴娘张了半天嘴才说出:“什么消息?”
      珍儿便说:“仆婢也是听人说的。不然姑姑自己去打听打听,想来是要比仆婢随便一耳朵听来的胡话叫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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