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综八号当铺]》蝴蝶意面

14、第十四章

　　汪伯腾是不认识阿精的，夏池倒是对这个好脾气的大主顾有些印象，但也没底气堂堂正正地回应，看上去紧张得不行。

　　阿精又说：“夏设计师，有时间我们约出来玩好不好？我太喜欢的你的作品了。”

　　这话说得让夏池脸都涨红了，再加上昨天嘉玛召开的记者会，她不知道阿精这话是真心称赞还是阴阳怪气。她也不敢猜阿精有没有从这次照面猜出她和汪伯腾的关系，最后只好胡乱应付几句，拉着汪伯腾飞快离开了。

　　阿精还茫然呢：“没想到汪总和夏设计师私下关系这么好……”她自言自语着，说出的话恰好落在许琪安的心里。

　　许琪安以前是没想过的，或者是有点怀疑但不确定。她甚至还想，也许那个夏池设计师也是被蒙蔽的，也许也是嘉玛公司的傀儡。如今一看这情形，哪还想不明白？想明白之后，又开始着急后悔怎么没拍照录音当作证据。

　　阿精笑吟吟地在许琪安面前落座：“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路上有些堵。”

　　许琪安还没说什么呢，阿精继续道：“原来旁边那桌就是嘉玛的人，许小姐，你们应该相互挺熟的吧？”

　　阿精的心思明晃晃摆在脸上，叫原本气到握紧拳头的许琪安也看出了端倪。毕竟阿精也是知道她曝光了嘉玛设计师的黑幕，还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拱火，有点过分了。

　　许琪安也是这么说的。

　　阿精略显惊讶地看看她的表情：“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哪算得到他俩的关系，还偏偏坐在旁边。许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我也是想帮你的。”

　　到底是不是，阿精矢口否认，但她说的那句“心里有怨气”也恰恰戳中了许琪安的心。可不是有怨吗，怨自己能力不够，怨嘉玛死不悔改，怨爱人刻意隐瞒。

　　“许小姐，你先和我说说现在是怎么情况，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们也要让别人也相信才对。”

　　阿精巧妙地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从“我”到“我们”，语气诚恳。许琪安眼前再次出现阿精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她想，阿精小姐或许只是说话直白了些，但还是正义的。

　　许琪安松了口，将她这边的消息认认真真地说了。

　　阿精也不推诿，她仔细想了想，认真道：“这么说你现在缺的就是关键证据？报纸上那些都派不上大用的，就算是监管局也没法拿着那些证据上面调查。”

　　“唉，白律师也是这么说的，可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许琪安叹了口气，随即解释道：“白律师是我昨天遇到的一个好心人，他也相信欣欣是清白的，还说愿意帮我打官司。”

　　阿精眼皮一跳，心说白家人还真找上门去了！但他们向来只说劝人向善的套话，能真真切切帮到人的还是少数。不过她猜，那个白律师估计也没法帮许琪安找到关键证据，还是得靠她“自立”。

　　“唉，世上要多几个像白律师这样的好人就好了。”阿精忍着恶心夸赞道：“要是有人能送来关键的证据就好了。”

　　送？谁会送？许琪安这套大动作下来，让嘉玛起了警惕，说不定过去留存的一些证据早就消失了。老天爷呀，她的欣欣难道就这么永远背着抄袭的骂名下去了吗？

　　忽然间，许琪安想到了什么。

　　她带着好奇又有几分紧张的心情，问阿精：“阿精小姐，你那天说的第八号当铺，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吗？”

　　“这——我可不敢打包票。”阿精拉长了语调，没有错过许琪安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她嘴角含笑：“只听说我有个远方的表哥欠了好多好多钱，房子车子全当了也还不起，结果，人家一夜之间就把钱还清了，又买了间大工厂当老板了。”

　　“钱终归是有办法的。”许琪安道，说不清她是在反驳阿精还是在反驳自己。

　　“那可不一定，我还听说有人拿自己儿女的智商典当，换自己一世幸福富贵。”阿精掩嘴笑：“真的假的谁说得清呢？只是欲壑难填罢。”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许琪安没注意阿精的后半句话，她内心复杂极了。一边想自己怎么会信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一边又真的想进八号当铺去看一看，也许呢？也许八号当铺是真实存在的，她也真的能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在漫长的静默中，阿精怡然自得地吃着糕点。她对这类又甜又粉的老式糕点有偏爱，总能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虽然那个故事很冷酷，很没有回忆的价值，但阿精偶尔也有兴趣想一想。

　　“那阿精小姐，”许琪安打破了这片静谧：“你知道该去哪里找这第八号当铺吗？”

　　阿精像是早有准备般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黑底红字，上面印着一个鲜红的“8”字。

　　“我就猜到你会需要。”阿精这回笑起来像个孩子在表功。

　　许琪安没有多想，她已经完全被八号当铺的神秘给魇住了。

　　阿精看她愣愣地接过名片，再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悄无声息地走了。只留下许琪安依旧盯着这张名片出神。

　　-

　　陆秀成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他接下了嘉玛的合作，一跃而成律所同期里最高级别的律师，除了有人针对嘉玛弄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黑料外，其他一切都好。

　　他笑容满面地被汪总助理送出大门，丝毫不计较汪总怎么在这时候缺席。毕竟陆秀成是代表万森律所和嘉玛合作，他借着这次机会通过汪总又认识到其他高层，哪个不比汪总拿得出手？

　　陆秀成还没高兴多久，他几乎是刚踏出嘉玛大门，便被几个扛着摄像头的记者拦住，几只话筒堵在他面前。他扫了眼话筒上的标识，并不在昨天参与记者会的名单内。

　　“请问您认为此次事件会对嘉玛及嘉玛设计师造成什么影响？”
　　“有人认为这是嘉玛撇清自己操纵舆论，您如何回应？”
　　“请问您能否提供关于爆料人或嘉玛内部员工的看法态度？”
　　……

　　这些问题本不至于问一个律师，但因为这些媒体和嘉玛不是“一条心”，总是被严防死守。

　　陆秀成熟练地打起太极，半分内情都没有透露，在赶来保安的协助下穿过人群，飞快坐车离开。

　　他见汪伯腾的时候，嘉玛首席设计师夏池就在旁边。两人举止亲昵，谈笑风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嘉玛设计师抄袭的事也未必是捕风捉影。
　　但这跟陆秀成有什么关系呢，他拿着汪总额外给的报酬，和夏设计师亲切告别，门一关，他自然万事不知。就算是教导他的老师也不能多说什么的。

　　陆秀成想了想：“去帝国公司。”

　　他想再去帝国公司试一试，借着嘉玛的风，如果能再拿到帝国的合作，他这几年的业绩是不用愁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再次被拦在总裁办公室外，还是没能见到这个高总。

　　高总身边的助理脸色很差，对陆秀成也没个好态度，只是冷冰冰说帝国公司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请他不要再来了。

　　你们迟早会后悔！被请出帝国公司大门时陆秀成还是颇为不忿地想着。

　　高总又去哪了呢？潘宁当然知道。他焦虑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无人接听。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他不希望是这个答案，也不希望是他想的那个人。

　　当铺里。

　　阿精心情很好，即使见到高寒那张讨厌的脸也能笑出来。她难得期盼着这次的客人能快些到，快些到，她等不及看高寒的表情了。又与高寒闲聊，说公司近来如何？高总身体怎么样？

　　但她对公司对高寒也没有多上心，问来问去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这么几句下来，高寒注意到她格外兴奋，他眸光微闪，落坐在主位。

　　很快，这一次的客人来了。

　　在见到许琪安的第一眼，高寒眉头皱起，又想到了什么，很快平静下来。他扫了眼阿精，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呢。

　　见高寒脸上没什么变化，阿精有些无趣地转过头，恰好与许琪安对上了目光。

　　“阿精小姐……你怎么在这？”

　　许琪安一路走来，白律师和潘宁的劝告一直在拉扯着她，夜黑风高，徒生出几分退意。直到见到阿精这张熟悉面孔，这才松了口气，随即马上意识到不对。

　　“我就知道你会来。”阿精还是笑吟吟的，走上前领着她坐下：“你看，你不还是找到了吗？”

　　许琪安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应该跳起来痛斥阿精的欺瞒，可又觉得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有千钧之力，压得她起不了、想不出。

　　“你……”

　　阿精抢过她的话头：“你不是想要证据吗？”

　　“证据。”许琪安重复道，忽然反应过来，她确实是为了证据才来到这里的。

　　“许小姐若是还没想好，不如先回去考虑一下。”在一旁看了会的高寒平静开口，立刻收到阿精的怒视。

　　阿精无声说话：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意！

　　高寒看过去：我说过你不要打许琪安的主意。

　　阿精冷笑：如果你敢把送上门的生意推出去，看你怎么给主人一个交代！

　　高寒不理她的威胁，见许琪安还在犹豫，他沉声道：“八号当铺，只有典进，没有赎出。你应当做好决心再来。”

　　他正要挥手，将许琪安原路送回，便听许琪安飞快叫喊：“我要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