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综八号当铺]》蝴蝶意面

18、第十八章

　　佳佳并没有考虑很久，第二天就给许琪安去了电话：“我答应了，我愿意出面作证。”

　　彼时许琪安正在和潘宁吃饭，接了电话后，潘宁问她是谁。

　　是怀疑她，还是担心她？许琪安看不出潘宁眼镜背后的情绪，方才因佳佳配合松的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或许是因为她和潘宁两人这段时间矛盾不断，引得许琪安对他的话都考虑再三。一个个小问题看似简单，却在不经意间在深夜悄悄出现，叫人辗转反侧。

　　照许琪安看，两人现在的感情就像一面被修修补补的镜子，看似完好，实则即将分崩离析。

　　许琪安把和佳佳的约定告诉潘宁，吃过饭后，她本想离开，却又被潘宁叫住。他说：“今天高总给我放假了，我送你们去吧。”

　　许琪安手上动作顿了一顿，随即露出笑容：“好啊。”

　　两人在路上接了佳佳后，一块往警察局的方向去。佳佳心里藏着事，没发现前排两人的气氛不对，而许琪安心里有怨，也不愿开口。

　　车内一片死寂，唯有车窗外风声呼啸不停。

　　今天天气不大好，灰沉沉的，压得人心里也不畅快。

　　路上，许琪安又想起来把手里的证据汇总，发给前上司李哥。虽然她已经离职，但李哥于她亦师亦友，再加上上次的曝光被嘉玛反咬一口，李哥自然愿意答应帮许琪安再发一次。

　　这次有了李哥，更改版面内容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如果顺利的话，许琪安下午就能看到追加的内容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警察局，许琪安终于感觉如释重负。这次案子的调查虽然时间不长，但过程跌宕起伏，又关系到嘉玛那样的国际公司，她也由此耗费了更多心力。

　　车辆停下，潘宁说自己在外面等，许琪安就带着佳佳一块进去，只是还没走进大门便被人拦下。

　　来者正是陆秀成。

　　陆秀成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刚接了嘉玛这样大公司的合作没多久，就马不停蹄地给嘉玛高层一次次公关，现在还要自己出面解决这些破事。
　　说实话，高层私德的问题并不是他应该负责的业务范围；但如果高层私德败坏，又会影响到整个嘉玛。

　　昨天夏池从电话里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虽然当时没认出来，但还是被汪伯腾提醒，说不定是记者。两人都对纠缠不清的许琪安印象深刻，只怕又是她不甘心找事，于是连忙叫来陆秀成商量对策。

　　陆秀成哪知道该怎么办？他是为嘉玛服务的，面对惊慌失措的夏池和汪伯腾，也只是客客气气道：“如果抄袭的情况是真的屡次发生，而且对方也掌握证据了，那目前最好的办法是让汪总和夏设计师承认、道歉，然后自己离职。”

　　“这样对你们、对嘉玛才是最好的。”

　　陆秀成的话就像在汪伯腾和夏池脸上甩了几个巴掌，两人涨红了脸。汪伯腾气愤道：“自己坦白？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自己主动承认，那这里面还有文章可做；若是被别人爆出来你们两个有私情，又以权压人，只怕影响会更不好。”陆秀成觉得自己言尽于此，他为嘉玛服务，自然要为嘉玛考虑。

　　夏池很聪明，不然她也不会勾搭上汪伯腾，也不会稳居首席设计师这么多年。她轻轻将一张银行卡塞进陆秀成手心，柔声道：“陆律师，麻烦您再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陆秀成正要离开的脚步停下了，他默不作声地捏着卡，看着夏池。

　　夏池也极为上道地比着手指：“事情了了，两倍。”

　　于是陆秀成便出现在了这里。

　　许琪安对陆秀成没印象，看他西装革履，正气凛然，也愿意停下来听听陆秀成要说些什么。

　　“许小姐，在你进警局之前，有没有兴趣听听嘉玛的条件？”人模人样的陆秀成刚说出嘉玛两字，便收到许琪安一个白眼。

　　“这些事留到以后再说吧，我不想和你们嘉玛相关的任何人说话，请让一下！”许琪安带着佳佳想要绕过他。

　　陆秀成脸色不变，转过身来继续：“许琪安，许欣生前还有很多东西放在嘉玛的储物室，比如日记，你不想看看吗？”

　　许琪安脚步不停：“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今天是公司大扫除，储物室的‘垃圾’会被清理干净的！”

　　只有佳佳疑惑回头了，下一秒又被许琪安拽了回去。

　　陆秀成略感意外，又说：“佳佳，你知道安心院长欠了一大笔钱吗！”

　　佳佳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眼陆秀成，转头和许琪安低声争辩了几句。

　　无人发现，陆秀成此时手心已经出汗了。直到佳佳不听许琪安的劝告，固执回头，他这才松了口气。

　　在认出车上下来的人时，陆秀成心里很有把握。他知道许琪安的事情，又通过各方调查了佳佳这个人，这两人的弱点很明显，都是可以很好被“劝说”的人。

　　只是许琪安的不在意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想，好在佳佳还是如调查中的那样。
　　从孤儿院出来后，佳佳依旧每周会回去看望，按月打钱，足以证明她的在意。

　　佳佳跑回陆秀成面前，瞪着眼睛生气道：“你在胡说什么！院长妈妈怎么会欠钱？！”许琪安跟在她身后，面露不善。

　　陆秀成依旧客气地笑：“究竟是不是，回去问你的院长妈妈不就知道了吗？汪总愿意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佳佳有些担心院长的事，她看了眼身后的许琪安，没说话。

　　看出佳佳的动摇，许琪安抓住了佳佳的手臂。可佳佳还是犹豫地看着她。

　　“佳佳！”许琪安压着声音飞快道：“我们说好了的！”

　　“许小姐，你不能为其他人做决定。”陆秀成胜券在握：“我们暂时和解怎么样？我不阻拦你去报警，但也许你可以延后几天？你妹妹的遗物还在嘉玛储物室等你带走。”

　　此时佳佳也说话了：“等我回去看过院长妈妈，我们明天再来可以吗？我一定会作证的，我答应过你的！”

　　沉默片刻后，许琪安松了手。她明白佳佳的为难，于是没有再多纠缠，松开手让佳佳离开，温和道：“没关系，你去吧，我手上证据足够了。”

　　陆秀成听了她的话有些恼火，他不明白许琪安竟然这么固执，就连宽限几天时间都不肯！
　　他冷声道：“汪总答应的是，这件事不能传出去，许小姐，就算你不管你妹妹，也请为佳佳考虑一下吧！”

　　许琪安微微一愣，看向佳佳，而佳佳反应过来后，几乎是满眼企求地看着她：“许小姐，能不能晚一点……”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呢？”旁边忽然加进来一个声音。

　　几人随着声音看去，是潘宁。他看许琪安在门口停留的时间太久了，特地下来看看情况。

　　许琪安这才想起，陆秀成说的话无凭无据，自己被关心则乱的佳佳带着都失去判断了。

　　佳佳眨巴了一下眼睛，理清潘宁的意思后，连忙离开几人，到一旁打电话去。

　　陆秀成没想到最后还能杀出个程咬金，他冷笑一声：“信不信由你们！”他迈开步子想走，又想起银行卡里那一串数字，忍了忍道：“我劝你们别把人逼急了，否则最后很容易吃亏的。”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潘宁揽住许琪安的肩膀，冷冰冰道。

　　佳佳打完电话回来，表情转好了些，却也没对陆秀成露出什么鄙夷的态度。是确有其事，还是唬人谎话？这倒叫人摸不着头脑。

　　许琪安拍了拍潘宁的手，示意他放开。又扫了眼有些愧疚的佳佳，她对陆秀成道：“回去告诉汪伯腾和夏池，我最看不惯你们这般惺惺作态，也别想拿这些事威胁我。我许琪安，只要真相！”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向警局走去。

　　这一番话让在场众人神色各异。陆秀成见拦不住，干净利落地上车走了；佳佳心虚得缩成一团，她没从院长妈妈嘴里问出什么来，对院长的担心和对许琪安的愧疚在心头盘旋着。

　　潘宁这才想起来，许琪安在失去许欣之前也是个无比执拗又理想主义的记者，无论是否典当亲情，她都只为一个真相。也许，许琪安的典当，反倒能为她带来更轻松自在的生活呢？

　　……

　　阿精又被抓了“苦力”。

　　当她看到嘉玛的汪总和夏设计师涉嫌胁迫他人、涉嫌剽窃他人作品而被带进警察局时，她正小心翼翼地躲着高寒的视线，将偷带来的葡萄塞进嘴里。

　　桌面上堆满了各种文件传单，像是被人故意摞得那么高。阿精就躲在后面，像学生躲老师一样，一边看手机新闻，一边吃葡萄。

　　看到这条新闻时，阿精眉毛不自觉蹙起来，心里奇怪。

　　原本以为没有了亲情的许琪安不会那么快举报嘉玛，也好让阿精有时间再去怂恿几个人来当铺交易。
　　只有大家不同立场，才会争抢，才能让当铺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许琪安这么一搞，不仅把阿精揽客的计划粉碎，还打乱了她对潘宁行为的预测。

　　阿精想起自己放下的豪言壮语，连忙闭眼搜寻起许琪安和潘宁。在一片迷蒙中，两道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他们正互诉衷肠、打情骂俏呢！

　　阿精一个气急，原本要伸去拿葡萄的手不慎撞到器皿，本就置于桌角摇摇欲坠的玻璃盘随之翻倒，清脆的玻璃破裂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寂静。

　　片刻后，几颗晶莹剔透的青葡萄从桌底慢悠悠滚出来。

　　阿精缓缓从文件山后探出脑袋，对上高寒审视的目光，干笑几声：“这、这葡萄还挺好吃的，你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