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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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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皎皎没动，只是把许怀刚才的每句话在脑子里反复理解。她有点恍惚，又喘不上气。
许怀说的，那些都是她说过做过的，所以她嘴里的那个对象……
她呆滞地睁大眼，“走了八年”四字又刀似的往她身上扎。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谁离不开谁……关键只在于想不想离开而已。
但凡她当时说得出口，林皎皎当年就不会一句话没说就删了许怀微信。那天她唯独对着许怀的对话框发了很久的呆。她看着许怀的每一通语音电话打来，看着许怀发了好多条的“你在哪”、“不要走”，她拖了一天一夜，直到高铁到站，拎着行李下车，林皎皎才闭上眼睛去按下那个删除键。
八年前说不出口的字眼，现在依旧堵在喉咙。
也许神对人的惩罚不是忘记，而是铭记于心。
林皎皎低低叫了一句“许怀”，迷茫又不解：“……你为什么喜欢我？”
许怀没说话。林皎皎想起什么，握拳的力气一下又重了很多，指节泛白，她看着许怀，“就因为当时只有我对你好吗？”
许怀还是沉默。
她想，这得从什么时候说起。
第一次对林皎皎产生好感，是在她来月经，却硬撑着坚持跑步的时候。
许怀当时心想，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
这种疑惑不知何时驱使着她去关心对方，就莫名有了交集，有了感情，友情……却变成了爱情。
后来，她高中那会儿每周都要去那栋房子四五次，在外面等着，被驱赶才走。
她还给那栋房子附近的人都留了联系方式，让他们在看到一个表情很凶的女孩子回来的时候告诉她，她立马回来，一定要拦住她。
可她一次都没回来过。
许怀这几年，去了好几个城市乡镇，一直找，找不到就继续找，反反复复。
她做的时候没知觉，但这种事情似乎对别人来说太沉重了。漆黑的房子安静了许久，久到她没了耐心，要张口的时候，许怀才终于开口。
“我一直在等你。”
闻言，她松开手垂在一边，叫了一声：“许怀。”
“你傻不傻啊。”她声音有点抖。
“我不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才喜欢你。”许怀伸手去拥抱她，她们交换体温，在这阴凉的天下依偎取暖。
她接着说，“我也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我才喜欢你。”许怀把人放开，抬起手指帮她擦掉眼泪，又问了一遍：“所以你过得好吗？”
她被酒精和汹涌的情绪包围，哑声说：“不好。”
许怀又偏头下来，低着嗓音问：“有没有想过我？”
她模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又点头。肯定想，她每天都想，想到胃疼都要想，做梦也会梦到，本来没打算继续读书的，但是，翻到你给我写的什么过程技巧，还是继续读了。
“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林皎皎痛苦地闭眼，“……我想。”
闻言，许怀嗓音平静，眼眶却发酸，很淡地嗯了一声，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
喝了酒，林皎皎虽然还算清醒，但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胃疼不疼？”许怀轻声问她。
林皎皎摇头，然后说：“你站门外多久了。”
“没多久。”许怀说完，窗外忽地响起一阵狂风骤雨。
“……”
她无言一会儿，皱眉，“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没有同意好友。”
“……那你倒是打电话。”
她站起身，灯亮开，林皎皎眼睛被刺了一下，干涩地闭了闭眼，才彻底清醒，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丢人了。
以前就算了，现在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哭成这样……
她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感觉到自己眼睛的不适，她低头望地，开了空调，走到衣柜挑出她的T恤，往后扔：“你看看合不合身，新毛巾新牙刷什么的都在柜子里。”
“嗯。”
许怀不知道在干什么，后面各种声音响了一阵，林皎皎僵硬地站了半天，刚想问她在干什么，厕所门才终于咔哒一声关上。
她松一口气，刚回头，门又被打开，她下意识转头面向衣柜。
“热水哪一边。”
“左边。”
“衣服扔哪？”
“有篮子。”
“有没有拖鞋？”
“没有。”
“那我……”
“许怀，你是不是存心想气……”
“抱歉，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她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我洗完睡哪里？”
“……”
她面无表情地说，“……睡我房。”
门关上，林皎皎去沙发拿手机，刚才在她手下振了半天，全都是舒无乐问她到家没什么的。
她随便回了一句，转身进房。
然后趁自己脑子还算清醒，她把某张照片随手藏进了柜子里。
许怀洗澡出来时一片安静。
她悄声打开门，房间比客厅的生活气息要重。桌上有一台电脑，电源键还亮着，旁边还有一盏蓝色台灯，许怀暗想：她原来这么喜欢蓝色吗？
床看起来有两米，深蓝色床单里有个人，背对着她睡在左侧，给她留了位置。
感觉到身边的床陷进去，她滑手机的动作一顿，又继续往下划页面。
“林皎皎。”身后人叫她。
“怎么了。”
没了声音，只是脸被人戳了两下。
“你干嘛。”
然后她耳朵又被碰了碰，林皎皎放下手机，回头：“你……”
“先闭上眼睛。”
她下意识做了，声音和动作都戛然而止。
冰毛巾贴在她眼皮上，凉得她吓了一跳。
“敷一会。”
“……我自己会做。”
林皎皎没了视觉，便不自觉地平躺着，两手交握放在肚子上。
许怀打量了她这姿势一会儿，没忍住偏了下脸。
“不是，”她皱眉，“你笑什么？”
“我没有。”
“没有个屁！”林皎皎推他手腕，“你让我自己来……”
脸突然被人低头亲了一下，她动作一僵，当即失声。
“住这里不觉得小吗？”许怀垂眼看他，“不想换个更大的房子？”
……
翌日，舒无乐发觉林皎皎更不对劲了。
脸上没化妆，头发也比平时都乱，眼睛也有点肿。
最关键的是，她中途下楼，正好听见她在和别人打电话——
“我在上班，你给我发消息不就……忘了。许怀，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
“充电器？我不是放床头了吗。”
她抓了一下头发，后仰在椅子上想了想，“你看看衣柜有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许怀走动的声音，但当柜子被拉开的声音响起，挑动了林皎皎某根神经。她猛地睁开眼：“等一下——衣柜你别开！！”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许怀盯着昨晚被她随便塞进柜子里的某张照片，捏起来看：“我已经开了。”
“……”
嘟——
林皎皎挂了电话。
午饭时间，舒无乐终于忍不住问：“小皎，你真的没事吧？”
她心如死灰地说：“我这么大个人能有什么事。”
桌上的手机振了一下，林皎皎拿起来看。
【蓝申请加你为好友，附加消息：人不可貌相。】
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头像却变成了一张……她以前给许怀拍的照片。
是她藏了多年的许怀的唯一照片。
……
许怀这天很少见地赖了床。这一年学校连周末都在聊工作上的事，她每天睡眠时间也就那么几个小时，绷了一年都没觉得累，这会儿却偏脸靠过去，略感疲惫，没什么表情地嗅着林皎皎枕头上的味道……有点变态。
直到手机嗡嗡振起她才睁开眼。
看到来电显示，她接起放耳边，“怎么了。”
“怀老师你还在睡吗？”电话那头是学校新来的实习生，也是她的师弟，两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因为教的科目差不多，关系很熟。
听见许怀这懒洋洋的声音，他拿起手机确定了一下时间，“都下午两点了。”
她眼也没抬，淡声提醒：“我休假。”
“那姐你在哪啊？”
“女朋友家。”
“奥，女朋友家……啊？！”
“我在女朋友家。”
“……”
王勇瞠目结舌：“姐，你真有女朋友啊？？”
“嗯。”
“我看你挂嘴边这么久，也没跟对象打过电话见过面什么的，还以为你瞎掰来打发人家的……”王勇回神，“算了，先说正事。我班有个学生不学好，抽烟喝酒打架啥的，但学习又不是不好……姐我该咋办？”
许怀想了想，莫名觉得有点像林皎皎，“找个文静点的坐她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