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真相 ...
-
然而这第一片却是被幽冥王同时射出的菱片打落在地。听到轻轻的叮叮两声。
苦槠仙君接住菱片，却也并不将武器攻击回司空炎，只转移脚步，离他愈加近。
司空炎知其欲将自己制住，便迅速拿刀抵住自己脖子直往后退一步，喝厉：“别过来！否则我就自尽。”
苦槠仙君果然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差最后一步了！”
这时幽冥王痛苦地低声□□了一声，他的嘴角流下了一行血。
“哈哈哈，如果没有药，你活不过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你将如万蚁穿心，肝肠寸断。你替我杀了他们，拿回魔盒，我就把药给你。”
幽冥王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怕死吗？我早已不怕死了。”
“呵呵呵呵……你刚才为什么要保护她？”司空炎悲愤地说：“果然，万念那和尚竟然骗我？他说你住在洞中除了玄光方丈，无一人得见。司空霖霜，司空霖烁！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做，就能得万千宠爱，你们所有人都护着她！”
“连我的唯一亲弟弟都只护她从不顾我。”
“大哥！”
“大哥！”
司空晟与柳桑异口同声，一个悲痛后悔，一个忧伤无奈。
“别叫我！你，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大哥？母亲去世，父王不见其影。府里的嬷嬷丫鬟奴仆看你弱小，便欺辱于你。是谁天天保护着你？可你呢！柳氏一进府，你就巴巴地跑去喊娘，你忘了我们的娘亲了吗？她那么爱你，那么爱我们。她至死记挂的也是我们，她说你年纪幼小，让我要强大要护你一世……可你呢！你这个叛徒，叛徒！”
司空炎虽已有一七岁幼子，可他心里依然经常思念自己的母亲，他母亲总是温柔地护着他，宠着他，依着他……每天晚上，哄着他和司空晟睡觉。母亲病逝的那年，他也不过才十岁。
“呃…”幽冥王喷出一口血来。
“云老头！……”柳桑剑步冲了过去。忽然迎面射来一排菱片，柳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闪，六七枚菱片挡在柳桑之前。
“不要过来……”幽冥王的声音虚弱克制，他不愿柳桑听出他正在经受断肠之痛“傻孩子……我早已活够了。这些年，我苟且偷生，一来大仇未报，不能死。如今五毒怪已死于我手，我那狠心的师兄魏有又早已被五毒怪所杀。这世间，已没有我留恋之事。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不敢死，是因为我曾答应我母亲一定珍惜生命，能活绝不死。可今天，我若死，我母亲肯定不会责怪于我……哈哈哈”
柳桑看着对面那个在记忆中总对自己微笑的人，又想起他与玄光方丈谈笑天地的洒脱。她从不知道，恶名远扬的幽冥王竟然是身世可怜的沈云，她小时候每每听到云老头说起过去，便心疼不已。
他已经这么难了，大哥又为何要荼毒于他！还有万念阿僧，虽然她不明白万念阿僧为何到最后亦不愿揭露大哥，但这一切甚至乌金寺的大火，肯定都与大哥脱不了关系了。心里的恨意绝望，蹒跚倒海袭来。
即使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个面具后的人是谁，她内心痛苦又绝望。她的脑中又想起了那张至纯至善的脸，他稚嫩的声音一次次喊，姑姑，姑姑。
柳桑颤抖着声音，“司空炎，把解药给我！”
“解药？我为什么要给你！司空霖霜，你不知道我痛恨你吗？我恨你和司空霖烁，一出身便带着上天的光环。我们的父王听信天命，以为你和司空霖烁能让玄司国强大。可实际呢，呵呵，你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哈哈哈！”
“天命！所以这就是你残害方丈、万念阿僧的理由吗！你竟为你一己之欲，火烧乌金寺！”
“他们不过是咎由自取！那方丈他自是已目空一切，我心里是佩服他的！若不是他执意要感化万念阿僧将真相告诉父王，我从不想去伤害他！是他自己执意要以己死救众人！”
“那万念阿僧呢！他到最后都不愿透露你半字，他只自责不已！”
此时幽冥王忽然声音颤颤，忽而又是冷静和释怀：“万念阿僧他……哎……也好，也罢！”
“好什么！你们所有人，为何都要护着他们！哪里来得天命，我偏不信，不是说你天生好命，必有大材！我看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是！哦，对了，你知道司空霖烁为什么……”
“大哥！……”司空晟痛苦地大喊。
“哈哈……”司空炎冷笑，“司空晟啊司空晟，你果然知道，是不是？为什么不让我说，今天，我就要说！是因为我给司空霖烁下了毒药，所以他的病才反反复复。本来，我可以让他活得更久一点的，可父王竟然要立他为太子！”
“二哥，他在说什么？”柳桑不可置信地转身盯着司空晟，明明是在山洞里，可为什么她竟然清楚地看见司空晟眼中的闪躲、自责、羞愧！
“二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眼泪从柳桑的眼中流下来。
“霖霜，对不起……”司空晟痛苦地跪了下来，他又仰头痛苦地看着司空炎“大哥，你那天答应我，再也不下药的，再也不会去伤害司空霖烁的。”
柳桑痛苦地摇头，对身边的危险毫无警觉。她本离司空炎最近，此刻司空炎一个跨步，将刀架在了柳桑的脖子上。他的声音几乎扭曲颤抖：“司空晟，你给我站起来！他们本来就该死！”
“司空霖烁已死，今天你就去找他吧！别怪我，要怪就怪我们父王！如果他立我做太子，一切都不会有事！他为什么不立长反而立司空霖烁为太子？”
“我恨你们！恨你们抢走了我的一切！原本父王已经要封我为太子了，可因为一句天命，父王便按下了此事！他才刚出生，父王竟然就封他为太子！你们抢走了父王对我的所有关注！”
柳桑的手颤抖，她闭上眼睛，想起司空霖烁温柔的笑颜。司空霖烁其实最像母亲柳氏，温柔随和。这么好的人，竟然死在自己的手足。她更不敢相信，她的二哥司空晟她最信赖的二哥……
司空晟缓缓站了起来，他知道他要说的话，将颠覆大哥的信念。他压抑着痛苦，低低地说：“大哥！你错了，父王从来不是因为霖烁才不立你为太子！”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母亲是大空国的公主，因为我们血脉里有大空国的血液！”
“你在说什么！”司空炎不可置信地喊，“不可能！你肯定是为了救霖霜是不是？”
“大哥，我早该告诉你的。在我十岁生辰那日，我便在母亲……柳娘娘身边。父王过来要立司空霖烁为太子，以告天命。可我听到柳氏说，他只希望霖霜霖烁安康喜乐，霖烁体弱实不堪天下大任。晟儿聪慧温柔，炎儿刚强果敢，为妾看来炎儿才最像王上您。炎儿才是天子之命。可父亲听完却说，炎儿是生性刚强，才智过人，只可惜他身上流有大空国的血脉，而且他与外祖父素来亲厚！”
“大哥，父王从来没想过要立你为太子！你我都是他不得不的选择！”
“不，不可能！”司空炎抓着柳桑，他的激动让刀划破了柳桑的脖子，柳桑其实早有机会动手，然而她内心挣扎痛苦。此刻，她手肘往后一抵，随身一个反转打落了司空炎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司空炎只觉被针戳中手腕，突然手便没了力气。刀一落地，他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
此刻，他只觉心灰意冷。
“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就可以给方丈、给万念阿僧报仇！你呆了十年的乌金寺是我解散的，是我下令放的火。你敬爱的方丈也是因我而自焚。还有万念阿僧，总是觉得我可怜反而怜惜我的万念阿僧也是被我一步一步紧逼而死！霖霜，你不为他们报仇吗？”
柳桑将细长的针割在司空炎的脖子。
“霖霜……不要……”司空晟跪了下来！
柳桑双目通红，她的手紧紧地握着针，她的耳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要她一用力，她就能给司空霖烁、给方丈、给万念阿僧报仇，可她想起那张稚嫩的脸，她也曾想兄妹和睦，其乐融融的。司空炎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
柳桑缓缓地放下了针，往后退去。
司空晟正想向前，司空炎忽然往身边解起刀，放在自己的脖子，厉声喊道：“别过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大哥对不起！我只怕只怕……”司空晟声音哽咽，自责不己。他为什么不早就告诉司空炎，因为他怕，如果司空炎憎恨的是父王，那大哥才更加心灰意冷，甚至会铤而走险，那才是绝路！可如今，如今这里不也是绝路吗？不，他还能回头。大哥还能回头。
“大哥，你放下刀！我们重新来过，如今司空霖烁已死，我无德无能更无意王位。父王年事已高，再不可能诞下龙儿。唯有你，唯有你能继承王位！你是父王最器重的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