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异格]船玉神（中） ...
-
刚开始的第一艘船，应当是真的遇上了海上的迷之咒灵，导致无辜船员被拖走、失踪。
然后，后面不知道从第几起失踪案开始，就出现了人类自己的手笔。
大概是为了我们不知道的某个目的，船上所有船员默不作声地联合起来，通过某种手段将其中一人控制起来，然后——像是祭品一样，交给了在外肆虐的咒灵。
比如我这边，就是利用了鱼线。把难以察觉的鱼线缠在那人必经之路上，锋利的鱼线一下子就能划开血肉，嵌入肉里，绷直了的鱼线就连筋骨都能直接割断。
根据这段鱼线缠绕的位置，我推测应该是针对那人的脚部跟腱设下的小陷阱。
我的眼睛不太好，所以相对的，其他五感会比较优越。在我走进船舱的一瞬间，就嗅闻到那股被人妥善擦净处理后，隐藏在清洗剂下的血腥味。
咒灵不是美食家，不会在闯入船舱后慢条斯理挑一个满意的对象开饭，也不会吃了一个就肚子饱饱心满意足离开，所以这血腥味绝对不是咒灵搞出来的。
并且从头到尾，这场失踪案件的报告都是由出海的船员们描述的。这就有一个问题，旁观者不知道他们口中有几分真相。
这些出海船员，从刚开始发现有人失踪的恐惧，发展到后面的对处理掉什么人的跃跃欲试。
他们自有一套处理流程。开始的时候，应该只是把人从船舱中推出去。只要浓雾一起，那人就会被海上的咒灵带走。后来就干脆直接把人放倒，然后把失去反抗能力的人丢在外面。
吃人不吐骨头的咒灵成为了处理尸体最好的垃圾桶，只要躲在船舱内，然后等浓雾渐起，咒灵就会带走丢在甲板上的家伙。
而剩余的人，只要在回航时带上恐惧的表情，就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真正杀了人的，也确实不是他们。
身负六眼的五条君散步似的走到甲板一角，他伸出脚点了点那个角落，语气漫不经心：“这里失踪的那个船员，最后是被丢到这个地方，然后被那只咒灵带走的。”
听了我和五条分析的辅助监督整个人都是呆呆的。她迟疑了半晌后，才勉强开口：“那么，这次事件后期几乎都是人为……？”
我和五条对视一眼。
拍了拍监督的肩膀，我语气温和地建议：“那些出现人员失踪的船，让警方人员带上专业工具再进行一次全方面的检查吧。应该能发现更多线索。”意思就是默认了她说的是对的。
这位监督应该是爱知县本地人，看起来还是不能接受这次事件的幕后真凶是人类。她难过地低下头，然后语气坚定地说：“好的，我明白了。之后我会通知警方，再进行一轮核查的。”
五条蹲在船舷处，远眺着海外。我站在他左后方，目光同样落在那个方向。
虽说这场人员失踪时间背后有人类的过错，但是咒灵“船玉神”也是真实存在的。
刚开始，那只咒灵可能只有三级左右的实力，只能依赖大海的环境，将暴露在船舱外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拖走。
但是，在后面那些渔民的操作下，人们对于船玉神的恐惧越发高涨，这种负面情感诅咒了咒灵，让其实力一路增幅到了一级、甚至特级咒灵的程度。
如果放任不管，再过一段时间，大概就真的会出现出海航船上，一人不剩的悲剧了。
所以，还是要出海去处理掉那个在海里胡作非为的强大咒灵。
说到出海……
“五条前辈，你会开船吗？”我礼貌地询问正在兜里摸来摸去的五条。
也不知道他在摸什么东西。反正最后什么都没摸出来的五条双手插兜，表情不爽。
——啊，这个表情，我知道的。如果是悟，那就是她想吃点什么了。
我的手下意识动了动。
……不对。这不是我自己的校服，袖子里没有放着专门供给悟的点心。
五条前辈斜过头，语气带刺：“这种东西老子只要随便学学就会开了——难道你会吗。”
我点点头：“嗯，会的。”
辅助监督和五条听了我的话，都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我。
五条墨镜一推：“神前家的教育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带着你去夏威夷学的吧？”
……为什么是夏威夷？
我浅浅回忆一下。嗯，好问题。我会开船是因为悟想学，所以拉着我一起去海上漂了半个月学会的。不过，年纪没到所以并没有拿证。
当然，神前晃应该是不会开船的。
见我没回答，五条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神前同学，真的不需要我们叫其他船员来控船吗？”辅助监督担忧地问道。
“没关系。”我拍了拍渔船的船舷，“况且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没有船长或者渔民愿意替我们掌舵。”而且强行让普通人参与祓除任务只会加大任务难度。
“那就快点出发。把咒灵干掉后快点回去，杰刚买了桃铁，说这两天要一块通关的。”五条向着夹板上走去。
桃铁？
我对没听过的词不明所以。但是，现在出海的话……
“稍等一下，五条前辈。”我叫住他，转身询问辅助监督，“打扰了，请问附近有便利店吗？”
她愣了愣：“啊，有的。旁边就有一家71○，再远一点的话还有一家○森。”
我点点头，回头对五条道：“失礼了五条前辈，麻烦请等我一下，我去一下便利店。”
五条疑惑中带了点莫名其妙：“哈？”
我猜他想说“老子凭什么要等你”。
我快步跑向辅助监督指路的方向，在○森便利店里挑了几个悟偶尔会买的小甜点。这些甜点没什么可取之处，唯一能进她眼的特点就是，特别甜，足够补充消耗的能量。
想到这里，我在前台结账的动作又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假如我不在的话，希望硝和杰能替悟吃甜食打个掩护吧。
在收银员怀疑我拿不出钱之前，我及时掏出钱包付款。提着一袋子点心和其中混淆视听的其他口味零食，我迅速赶回渔港。
正在等我的五条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一脚踩在船舷位置。我猜如果不是还有监督在，他可能就自己研究研究怎么开船，直接走人了。
“五条前辈。”我把手上的袋子交给他，“中午因为我的缘故，你好像没怎么吃东西，不介意的话请用吧。”
“……你下毒了？”他怀疑地看我一眼，接过我手上的袋子翻了翻，“哈？这么多甜的？”
我上船的动作一顿。
嗯？五条他不喜欢吃甜食吗？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男生喜欢吃甜食的确实不太多。至少把喜欢吃甜食表现出来的肯定不多。
果然悟是悟，五条是五条。我在心里叹气，还是不能把两人混为一谈啊。
我走向渔船的驾驶舱。
走了几步，我停住脚，一回头就看见像企鹅一样排队跟在我身后，正在袋子里翻来翻去的五条和不知所措的监督。
五条掏了一根棒棒糖，用牙齿咬掉包装纸后，困惑地抬起头：“不走了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要去驾驶室……五条前辈跟过来没有意义吧。”说起来五条挑的那个糖，也是悟喜欢吃的那种。
五条把棒棒糖放进嘴里，牙齿和糖块之间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他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愉快起来：“哼……反正我的眼睛看得到，在哪里都一样。”
我眼睁睁看着他把糖块咬碎，又从袋子里随手抓了个小蛋糕，慢条斯理打开来咬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动作矜贵地又分了三口才把一口能吃光的蛋糕解决掉。
五条把手指上的蛋糕屑舔掉。我手痒痒的。如果是悟，这时候就轮到我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脑勺，禁止她再过量饮食了。
他把几根手指上碎屑细细擦干净后，眼底带了些微不可查的满意看向我：“这些点心都是便利店的？”
我迟疑一下：“嗯。有些甜，吃多了可能会影响血糖。”
“甜一点比较好。可以补充体力——看在你眼光还不错的份上，让我保护你也不是不行，天才。”他心情很好地跟在我后面，“去开船吧，反正到事发点还要点时间，我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
我：“……好的。”
所以不愧是另一个世界的男的悟啊，口味好像。
我是不是又打开了一个超级甘党的新世界？
有两年没碰船了，我屈指敲了敲渔船的船舵，打开了声呐，收起了水下的船锚，然后把操纵杆一抬。渔船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驶向出现咒灵的捕捞区。
五条前辈坐在一边，虽然我技术不熟练，导致渔船总是时不时会颠簸一下，但他丝毫不受影响，从袋子里摸了一排点心整齐摆好。
他跟点兵似的，不太喜欢的点心被一个个扫回袋子里。咸的不要，打掉；长得奇形怪状的不要，打掉；被压到变形的不要，打掉。
最后他挑出四个长得规规矩矩的小甜品，扒开包装纸，一口一个，吃完还不忘把嘴角沾上的奶油舔干净。
一直在关注他的我：“……”
怎么办，感觉有点可怜。悟只有在实在没什么能吃的时候才会退而求其次去买便利店的点心吃。但凡能买到她喜欢的甜品店的甜品、或者能让我做，这种便利店里的点心她肯定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再看看如今吃这种普通点心都能吃得很开心的五条……
“啧。你能好好开船吗？”正在吃点心的五条突然抬头，那双蓝眼睛对上我小心瞥去看他的眼神。
我沉默着收回目光。
……要是之后还有机会，就给他推荐几家悟常去的甜品店吧。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异格]船玉神（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