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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NOW ...

  •   车行至市区,秦灏远在市中心商圈放下舒晴,直接去了公司。拿上文件准备离开,路过投资并购部看见一群人在加班,索性停下来聊了一会儿下周出差的项目,最后请大家在楼下餐厅吃了晚饭才走。
      回到家天色尚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文件堆了一桌子,却没心思看。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帧帧的画面,游亦航从车上下来,坐在桌对面和他二哥碰杯,抬眼看他,拿手机扫码……
      他摁亮手机打开微信,好友申请那里一个红点还杵着,他还没通过。
      头像、名称都是熟悉的,与多年前一模一样,分毫未改。
      好像中间根本就没有隔着那许许多多个日夜的时光一样。
      他把自己扔进沙发,抓了把头发,重重的叹了口气。
      实在是没心思看文件,只想找点事做分分心,不如去游戏里厮杀一把,他捞起手机给好友颜啸发信息:“来一局吗?”
      对方很快回复:“不来。”
      他和这几个铁瓷一向没什么耐心,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过去:“好小子你竟然拒绝我?不是你半夜哭天抢地的喊我陪你打游戏的时候了?”
      “好哥哥!”对面嚷嚷,“我这个月前几天补时长打得都快吐了,真打不动了。”
      颜啸是个游戏主播,秦灏远技术好,他有时会叫上小秦总一起连麦,给直播间增点儿人气。
      他平时消极怠工,补时长鸡飞狗跳,总一气儿播上十好几个小时,此刻大概真是累的狠了,声音都沙哑:“我好几天没出门了,宅的我快长毛了。真不打了。”他想想又道,“你是不是不想自己呆着?你找卢枫去吧!他这两天不是正录一个综艺?你去给他当观众呗,热闹!”
      卢枫也是他俩好友之一,在省台卫视当编导,时不时会拉着他们好同学去给他撑场子。
      颜啸卢枫都是秦灏远从初中起的好朋友了,素来知道这位秦家小少爷,什么都好,只是最怕一个人,最喜欢热闹。
      “不去。”秦灏远拒绝的干脆,“我怕碰上朱晓雨。而且哪有这么临时去找他的。”
      朱晓雨是台里当红的美女主播,之前秦灏远去给卢枫捧场子的时候被她一眼相中,也不知怎的就对了美女的眼,正百折不挠的追求中。
      颜啸了然:“那,不然这样吧,咱俩出去玩儿吧。你哥是不是刚在文化风情街那边开了家club?我宅疯了,你带我去耍耍呗。”
      秦灏远答应了,也好,他这几年本以为自己已经对独处脱敏,但是今晚他仿若旧疾复发,没办法一个人呆着。夜店也是热闹的,喧嚣的人群可以让他忘却对孤独的恐惧。
      稍微收拾了一下驱车出门,Club是他哥开的,上上下下都认得他那辆扎眼的挑战者,他今晚想陷入人群里不想被认出来,于是换了另一辆低调的沃尔沃开。
      先绕了路去接颜啸,一看就是熬了好几个大夜的样子,黑眼圈乌青,看着沃尔沃还楞了一下:“我靠,这是去夜店吗?我还以为你要接我去谈生意。”
      秦灏远跟他贫:“谈,这就载你去你们直播网站总部,为你奋不顾身的补时长讨笔奖金。”
      颜啸抓了抓一头乱毛,嘿嘿的笑:“那得开到上海去。”他看眼秦灏远,发梢还有些湿,身上隐隐的沐浴露味道,“你这洗了澡还出门啊,真可以啊兄弟,就这么不想在家呆着?”
      “不想。”秦灏远答得直白。
      颜啸也不追问,“得嘞兄弟,今晚咱们就好好嗨一场。”

      还不到十二点,灯红酒绿的夜场里已是人头攒动。秦灏远没要包厢,挑了个离舞池不近不远的卡座,叫服务生过来开酒。
      DJ还没上台,周六夜晚的红男绿女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挤入舞池,随着背景音乐跃成人海。
      颜啸抱着香槟瓶子傻笑:“看到这么多人真好啊……”
      秦灏远握一杯黑方,不说话,只时不时低头啜一口。
      “哎。”颜啸凑过来,“今晚有特别DJ上场吗?”
      “不知道。”秦灏远如实答。娱乐场所这part他大哥管着,他素来不关心。
      话音刚落,舞池里的人声昂扬起来,应该是DJ要上场了。
      秦灏远抬头看一眼台上,有点发怔。
      台上的人穿着简单的黑T,戴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脖子上松松挂着大耳机。
      短暂的一秒空白后,电音响起,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音量渐强,灯光配合闪的耀眼,明明坐的离音响没有很近,秦灏远依然觉得鼓膜和心脏一同被冲撞。
      他应该是看不清的,他的卡座和舞台隔着一整座舞池,光线乱的缭绕,人群舞动双手。这些通通都横亘在他的眼前。
      但他还是看的分明,那一段被黑衣黑帽衬得格外白皙的侧颈,那双指节分明的游走在碟片上的手,乱在迷人眼的灯光中,投射入他的脑海里,全都属于一个人。
      “小远?”有人叫他。
      他望过去,眼神还是散的,在炫丽的灯光下看起来好像万花筒。
      秦灏天一脸意外:“真的是你啊。你也来玩?我刚在楼上看着就觉得像你,过来一看还真是。”
      一旁颜啸兴奋的凑过来打招呼:“天哥!这么多人你都能看到我们啊。”
      秦灏天认得他弟弟这个好朋友,点点头示意:“我在楼上包厢呢,你们很显眼啊,这么多卡座每个都是一堆人,就你们这两个人。空的醒目啊。”
      颜啸笑着揽秦灏远的肩:“我宅家补时长闷得慌,灏远陪我出来玩儿呢。”
      秦灏远看他一眼,明明是他怕寂寞,这人却往自己身上揽,偶尔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这没心没肺的兄弟没白交。
      秦灏天问:“既然来了,怎么不上去?”
      “下面热闹呀!”颜啸又是抢答,“今晚DJ好棒啊,我正打算去跳舞呢,远子一起不?”
      “不了,你去玩吧。”秦灏远转身倒酒,“哥,来一杯吗?”
      秦灏天走过来坐下,接过杯子:“陪你喝一杯,一会儿还得上去,我们篮球队好几个人呢。”
      秦灏远“嗯”一声,好似问的随意:“你们老同学聚会吗?”
      “是啊,下午约了篮球队哥几个打了一场,大家好久没见了,都不想散,就说过来玩玩。”他喝一口酒,状若无意的冲舞台抬抬下巴,“喏,有人还上台了。”
      秦灏远没什么反应,一旁的颜啸却满脸好奇:“谁呀谁呀?”
      秦灏天笑着看他们:“传说中的你游哥呗。”
      秦灏远和颜啸比秦灏天他们低了四届,秦灏天他们几个在学校极为出名,在学弟学妹心目中都是传说般的存在。除却傲人显眼的外表家世和运动天赋,秦灏天叛逆期还格外热衷娱乐事业,又组乐队,又四处参加选秀,虽然都没参出个什么名堂。倒是托了他们秦家的福,乐队上过好几次省台综艺频道,算是在本地小火一把;而游亦航比他要正经许多,虽然也没逃过被拉进乐队凑数的命运,他出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成绩好,在他们那所本就是全市乃至全省最富盛名的中学之一的母校,六年里就没掉出过年级前三,碰上全市联考之类更是给母校长脸。
      所以秦灏天和游亦航并称宁中门面,一个文艺,一个学习,双拳出击。
      颜啸感叹,当年他们入学的时候秦灏天都高二了,真正呆在同个校园的时间不过两年,有点遗憾。
      “游哥还会打碟啊!哎他从英国回来啦?”颜啸和秦灏远熟悉,自然是知道游亦航当年去英国的事。
      秦灏远不说话,正好他哥在,解释也轮不到他。果然秦灏天回答,“他在日本。这次回国出公差。”
      “啊?去了日本啊。”
      秦灏天却不欲多言,杯子里的酒喝光便站起了身:“我上去了。你们好好玩儿。”他看秦灏远一眼:“你开车来的?喝了酒叫司机了么?”
      “还没。”秦灏远捏了捏山根,天地良心,他本打算叫的,只是今晚太过于心神不宁,不知怎得就忘了。“现在太晚了,我不打扰刘叔休息了,一会儿走时叫代驾吧。”
      秦灏天放下杯子:“知道要喝酒还开车来。”他走两步又停下,回头道,“一会儿想走了,给小颜打辆车,你上来找我,和我走。”
      秦灏远正欲开口推辞,他哥料事如神般的堵回去:“不许拒绝,我有事和你说。”
      大哥一旦拿出大哥的架子,做弟弟的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跟他杠,何况还当着外人的面。于是秦灏远答了声“知道了。”
      他哥走了,颜啸也迫不及待地冲进舞池跳舞,秦灏远一个人坐着,抬手又让服务生开了瓶酩悦。
      台上的人还在,仿佛适才只是热身,他手腕一转,换了一首曲子。
      Oh Angel sent from up above
      You know you make my world light up
      When I was down, when I was hurt
      You came to lift me up
      秦灏远不知不觉听的入神,手里的杯子空了一杯又一杯。
      Drink for me, drink for me
      Pour on a symphony for me
      不远处颜啸蹦的起劲,和一个身材热辣的黑丝女孩对着跳的眉梢眼角春色四溢,还不忘忙里偷闲地冲秦灏远扔一个飞吻。
      秦灏远嘴角噙着笑,冲他遥遥地举一举杯子。
      他开了六瓶酒了,还是觉得不够。四周是重音的节拍,欢呼的人群,炫目的射灯,气氛太好,他喜欢这样沸反盈天的热闹。铺天盖地的嘈杂里,他的血液里流淌着酒精,像是踩了加速器,带着他冲进柔软的云层里。
      他只想冲的再高些,再高些。直到不知今夕何夕。
      I'm feeling drunk and high
      So high, so high*

      秦灏远后来根本不记得自己开了多少瓶酒,他酒品极好,也不上脸,喝多了不疯不闹,就坐那发呆。
      直到后半场,秦灏天那边局都散了,见人还不来,只好下去找他,只见他弟安安静静的坐在卡座里,怀里抱着瓶霞多丽,愣愣的望着已经没什么人的舞池。
      颜啸在一旁戳水果吃,他早就困得一头倒下就能睡着,但也觉出秦灏远今天情绪反常,强打着精神陪着他。
      眼看秦灏天走过来,他一下子起身,差点头晕栽过去:“天哥!”望向他身后的人,黑T黑帽,可不就是台上打碟的DJ:“游哥!”
      秦灏天看一眼秦灏远就知道他没少喝,叹口气,上前把早已空瓶的霞多丽从他怀里抽出来:“小远,醒醒,回家了。”转头扫一眼桌上的瓶子,眼神担忧:“这是喝了多少啊……”
      颜啸怕秦灏天生气,赶紧替兄弟解释:“天哥,你别怪远子,他今天心情不好。平时都不会这么喝的。”
      秦灏天面色不善:“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颜啸挠挠头,其实他也不知道,只好自由发挥,想起来夜店前秦灏远拉他打游戏,“大概就是……就是没人陪他玩儿吧!”
      秦灏天嗤的一声笑了:“多大人了。”他低头打个响指,秦灏远一激灵,像是终于醒过了神,可算是抬了头给了点反应。
      “能自己走吗?”他哥问。
      “能。”秦灏远答,他站起身,居然真能站的笔直,冲颜啸笑一下:“兄弟,我给你打车……”
      “哎哟喂我自己打吧。”颜啸赶紧接话,“你哥在,我就不管你了啊。你过两天再找我打游戏。”说着挥挥手先走了。
      秦灏远笑盈盈的,还冲他的背影挥手。
      “这是心情不好还是心情太好啊……”秦灏天有点无奈的嘀咕。
      虽说秦灏远坚称自己能走并把腰板挺的比军训走正步还直,秦灏天还是不放心,执意要搀他,游亦航和颜啸打过招呼后就一直没说话,此刻也是落后他们两步走着。
      走到门口,秦灏天回头招呼他:“航,你过来帮我扶一下小远,我给司机打个电话。”
      游亦航应一声,走向前,伸出手,将要触及却又有些犹豫。
      他这双手,手术刀拿的稳健,碟盘上滑的灵活。他这个人,可以凝心静气跟一台几小时的开颅手术,也可以在电音里来去自如的打一晚碟。但此刻,他这双手又颤抖又僵硬,他这个人又浮躁又慌乱。
      夜店的门灯早已关闭,只有马路上的路灯匀几分光线过来,他栖身在黑暗里,挣扎好一番还是没有触碰到对方,只在他身后几厘米的地方虚虚拢他的双臂。
      面前的人比他矮一点,他垂下眼能看到对方头顶的发旋,柔软的,有熟悉的淡淡鼠尾草的香气,撩得他心念微动。
      秦灏远觉得自己僵硬的快要背过气去了。
      身后属于某个人的气息实在是太过具有侵略性,不由分说地霸占了他所有的意识领地。
      柏树与桃金娘,紫檀和雪松,是他迷恋的TAM DAO。他自己说过一声喜欢,有人就用了很多很多年。
      明明对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着他,他却觉得浑身都像着了火,熊熊的烧的他头脑一片混沌,烧的他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后悔喝那么多酒了,酒精麻痹的他反应迟钝,凭着最后命悬一线的清醒吊着铠甲般的面无表情。
      突然,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那么温柔,像五月春末的晚风:“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啪——”那根线断了。
      仿佛浑身的灼热都涌向了眼睛,他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秦灏天从不远处招呼了司机过来,转过头看见这一幕脚步一顿。
      虽然没有任何接触,但这个身后虚抱的姿势在夜色里极其暧昧。
      他轻咳一声,甩掉自己脑子里莫名蹦出来的怪异感,走过去扶住秦灏远的肩,把人往外带着朝车子走,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冒出一句:“咋的我弟烫手啊?”
      游亦航握一握拳,手心满是汗,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秦灏远不轻不重的挣开他哥,飞快地钻进商务车最后一排倒下,手背遮住眼睛:“困了,睡觉。”
      闭着眼,他听见有人上车的声音,车门咔哒一声自动合上,车子徐徐开动,他一直背手遮眼,路灯一盏盏的掠过车窗,落在他脸上,他翻个身朝向椅背。
      忍了不知道多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热辣辣的,灼的他眼睛疼,胸口也疼。

      秦灏天叫秦灏远跟他们一起走有点私心,虽然下午答应了游亦航不再追究他俩之间的是非,但他老大哥心态上身,总想着哪怕自己不掺和,创造点机会让他们能自己和解也好。
      而现在,他坐在车里,深刻的体会到了多年前的阿杜为什么会唱想在车底。
      后座上,他弟在哭,他知道。秦大少人精了许多年,对别人情绪的感知是显微镜级别的,更不要说对方是他一手拎着耳朵一手勾着脖子长大的弟弟。
      但他想不通原因。他总以为两人即使有所龃龉,左不过是他弟不懂事,游亦航没惯着罢了。秦灏远从小崇拜游亦航,小孩子本来就喜欢大哥哥,而游亦航不仅优秀完美,还从不像自己这个亲大哥一样欺负他。
      小崽子一路黏着他们到了高三毕业出国,郁郁寡欢了一整个暑假,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谁。一年后他知道了,秦灏远直接申请了英国的高中,妥妥的和他就没什么关系呗。
      不过他大哥有大量,十分大气的将弟弟托付给了好友。毕竟,他就算信不过自己,也信得过游亦航。
      之后的那些年,虽然远隔大西洋,他也能感受到他弟是真的开心。秦灏远每天都在他们兄妹群里叨叨,十句里能有八句离不开游亦航。
      如果他的认知没有出现问题,游亦航当年对于他弟,说比他这亲哥还要亲,那是一点不夸张。
      可是此情此景,他却第一次的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
      他弟小时候爱哭,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脾气大性子急,一点儿不依心就要嚷嚷。
      回国这几年,他被公司元老无视过,被不服气的下属顶撞过,被不专业的供应商哄骗过,被不靠谱的合作伙伴甩锅过……许许多多,桩桩件件,几乎所有的职场糟烂事儿都让他经历过一遍,秦灏天本以为他受不住,但他全都挺过来了,眼眶都没有红过一下。
      此刻他却在哭。
      这一天在秦灏天看来,无甚其他要紧事发生,那只可能是因为游亦航。而他的这位多年挚友,一直清风朗骨、冷静自持的一个人,此刻却失神回避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先前只是疑惑,现在却没来由的感到惶恐。
      “亦航,”他压低声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游亦航双手握着椅子扶手,眼睛盯着前方副驾驶的椅背,车窗外的路灯光也温柔的抚过他,光影间线条优美的侧脸好看的如同雕塑。
      他不回话,秦灏天就一直看着他。
      良久,他垂了眸,开口嗓音沙哑,却是透着秦灏天从未听过的无助与脆弱:“老秦,别问了,算我求你,别问了,成吗?”

      后半夜的城市陷入深睡眠,商务车驶过空落落的街,十多分钟便到了秦灏远公寓楼下。
      秦灏天斟酌着转头,却看见秦灏远已经面色如常的坐正,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一丝异样:“我到了,回去了,谢谢哥。”
      他越过秦灏天下车,没回头,手胡乱在身后摆摆,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车内重新陷入诡异的平静。
      秦灏天难受不安了一路,心内不断斗争,最终还是妥协:“我不问就是了……航儿,你……你别这样。”
      游亦航苦笑,亦有感激:“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句谢谢。谢谢你的理解。”
      “唉。”秦灏天重重的叹一口气,“我他妈真是快要被你们整的精神崩溃了。但是我心理素质还可以吧。”他转过头望向游亦航,眼里满是认真,“我尊重你,相信你,我人生最好的朋友。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伤害了小远,”他深吸一口气,“我就只当我过去三十年错付了。” 随即又摇摇头,“但我又知道,没有那种如果。”
      游亦航看他一句话转了三道弯,又好笑又感动,他这个好友,飞扬跋扈,却总是心软,“我知道。”所有的退让,都是因为不忍心。
      他终于转头迎上秦灏天的目光,路灯映照下眼里似有盈盈橘色水光,“我永远不会伤害他。”
      手机震了一下,蹦进来一条微信。
      沉默了大半天的好友申请终于被捡起。游亦航看着聊天列表有些发愣。某个消失了很久的聊天框,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又突然回到了他的眼前。
      他点开,聊天界面上提示通过了好友验证的系统消息孤零零的挂在那里。
      下一秒,空荡荡的界面闯入另一条信息:“因为你。”
      游亦航反应了一下,秦灏远在回答他上车前没忍住问的那个问题。
      一下子好像就没那么孤单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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