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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挑明 ...


  •   今年的中秋与国庆无缝衔接,连休八天,超长的假期。
      还没到假期,张望便忙了起来。
      整整一周,钟霖都没能和张望一起遛一次狗,自然也是一面都没见到。钟霖问张望怎么会这么忙,张望解释道:“有的客户提前请假,赶在旅游高峰期前出了门。”
      的确存在这种情况,钟霖他们公司就有这样做的人。
      原来是真的忙,不是猜到了什么,感到厌恶,所以在躲他。
      没在躲他就好。没躲他,他俩就还能做朋友。
      钟霏不再多问,真心实意地对张望说:“你要是忙不过来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淘气。”
      “没关系,我留出了遛狗的时间,只不过早上的要提前,晚上的要推后。”张望说,“抱歉,最近没法和你一起遛狗,也没法一起出去玩了。”
      “没关系,”钟霖宽慰张望,同时也在宽慰自己,“工作要紧。”
      “你呢?”张望问钟霖,“这么长的假期,不出去玩吗?需要我帮忙照顾妞妞吗?”
      钟霖质疑道:“你还有时间帮我照顾狗吗?”
      张望表示:“你要是需要,我就有时间。”
      朋友之间的帮忙,张望一定不会要他的钱。换作往日,帮也就帮了,可是时值假期,伴宠师赚钱的黄金期,张望如此仁义,钟霖不忍心干断他财路的事情。
      更何况,他也不需要张望的帮忙。
      “不用。”钟霖回道,“我不出去,就在家陪妞妞。”
      张望感慨,替钟霖感到遗憾:“难得放假,时间还那么长,不出去玩,多可惜啊。”
      “去哪儿都是人,带着狗也不方便,”钟霖并不觉得可惜,因为他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还不如踏实在家休息。”
      “也是……”张望无言以对。
      结束对话前,钟霖故作随意地问:“你和我妹妹有联系吗?”
      “没有啊。”张望不明白钟霖为什么要问这个,“怎么了?”
      之前扬言要追张望的钟霏,竟然一直没有什么行动。钟霖摸不清她的路数,也不想摸清。若是她追到了张望,一定会向他汇报,她不说,估计张望也会说;若是没追到,以钟霏的性格,大概也就不会再提这件事。不论结果怎样,他早晚都会知晓,还是别过多打听得好——听了不会安心,只会更为闹心。
      “没事。”钟霖再次叮嘱道,“需要帮忙就说话。”
      “好。”张望说,“你也一样。”

      中秋当天,只有钟霖一人回了父母家。
      钟霏去外地旅游了。和谁一起,钟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临行前几天,钟霏联系钟霖,讲明自己的出行计划,问他愿不愿意同行。
      钟霖不想去,有旅游景点人太多的原因,也有妞妞无人照顾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不想和钟霏一起出去。
      作为已经长大成人的同胞兄妹,钟霖认为他与钟霏应该保持合理的距离,不应过分涉入彼此的生活:他们不是同一个家庭的人,走太近了,容易产生矛盾。
      遗憾的是,只有钟霖一人奉行这套理论,钟霏全然不这么认为。
      钟霖不说自己去不去,也不讲自己不去的原因,反正在问之前钟霏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只是对钟霏说:“与其邀请我,不如去邀请张望。”
      钟霏的回复出乎钟霖的预料:“张望是谁?”
      她不知道张望是谁?
      她不是问过张望的姓名吗?
      钟霖正准备解释,钟霏抢先回道:“我想起来了,是帮你照顾狗的那个帅哥吧。”
      自己的朋友,被草率定义为“帮你照顾狗的帅哥”,钟霖多少有些生气。
      但是,比起对钟霏生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他去关心。
      “你不是要追他吗?”钟霖是在询问,也是在试探,“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舍得浪费。”
      钟霏那边久久没有回复。钟霖自觉无趣,也没再继续追问。
      过了一段时间,钟霏才回来消息:“哥,你是傻子吗?”
      侮辱性地质疑,让钟霖感到困惑,同时也让他为之气恼。
      他不知道时间对钟霏做了什么,让他那个小时候乖巧可爱的妹妹,变成了现在这个粗鲁龌龊的女人。
      若不是根深蒂固的情谊,换作别的什么人,这样的态度对待钟霖,他一定不会忍对方到现在。
      钟霖正想端哥哥的架子,教育钟霏两句,却见钟霏接二连三地发来消息:
      “我说喜欢他,你就信。
      “我说喜欢他,你就放弃他。
      “你凭什么让着我?就因为你是我哥?
      “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谦让。
      “我有能力和你公平竞争!
      “只是我并不打算争,因为我对他压根没兴趣。”
      钟霖被对方机关枪一般的迅猛攻势和始料未及的发言内容给整懵了。
      恍惚中,他想问钟霏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缓过神之后,他便意识到问这个有多愚蠢,以及钟霏为什么要骂他傻。
      他傻,因为他把钟霏逗他的玩笑当了真。
      他傻,因为他连喜欢都要让渡,只因为与他争的人是他的妹妹。
      钟霏是他的妹妹,但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照顾的小女孩了。
      尽管知道了自己被骂的原因,也了解到钟霏的真实想法,但是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钟霖确信:他还是会选择谦让。
      不是因为他善良,也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因为钟霏是他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你真的没兴趣?”钟霖再次求证道。
      钟霏回道:“没有!”
      “好。”
      确定钟霏对张望没兴趣,钟霖也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一场滂沱的秋雨,浇灭了人们旅游的热情,也进一步拉低了本就不高的气温。
      前一天还穿着短袖带狗出门的钟霖,雨后便套上了秋衣。
      室内比室外还冷,没有阳光照拂的房间,聚集了刺骨的寒意,冻得人伸不出手来。
      钟霖披着毛毯,盘腿坐在沙发上,独自对着电视,看着电影。
      说独自,也不对:妞妞一直趴在沙发下,守在钟霖的身旁。
      毛茸茸的西伯利亚,入秋后便换上了保温的绒毛,显得更为敦实,也更加温暖,让人想要将其抱住。
      “妞妞,”钟霖打开毛毯,放平腿,向沙发下的西伯利亚张开怀抱,“来。”
      妞妞闻声抬头,压平耳朵,摇着尾巴,抬起前脚,搭在钟霖的腿上。
      钟霖弯腰伸手,兜住妞妞的后腿,将它抱到腿上,拥入怀中。
      三十多斤重的妞妞,作为成年雌性西伯利亚并不算胖,甚至还有点瘦。但是,三十多斤的重量,对于人腿而言,还是会产生不小的压力。
      这份不算轻的压力,尚在钟霖的承受范围之内,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将妞妞抱到腿上。
      这份压力,不仅压实了钟霖的腿,也压实了他的心:他的小狗狠健康,不再是之前那个不过二十斤重的“瘦干狼”了。
      钟霖将手探入妞妞的被毛中,将头靠在妞妞的背上,感觉就像抱着一个带有绒毛外套的暖水宝,既柔软,又暖和。
      每每看到妞妞最新的照片,陈绘纹总会感慨:“小钟啊,幸好妞妞遇到了你。”
      可是,钟霖认为是幸好他遇到了妞妞,才不至于太过孤独。

      连休八天的代价,就是假期过后要连着上七天的班。
      人们因此怨声载道,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用什么样的脑子,想出了这样的安排。
      钟霖也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但是作为部门领导,他不能附和下属的情绪,只能尽可能在不影响整个部门运营的前提下,满足部门员工的休假需求。
      至于他,则是连着上满七天,没有一天缺勤。
      结果就是,好不容易熬到周末,钟霖感到自己就是被压瘪的饮料瓶子,再也支棱不起来,只想躺在床上休息。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从早上,到下午,大半个周六过去了,钟霖几乎没下床。
      他不渴,也不饿,就是浑身没力气,史无前例地疲倦。
      妞妞聪明且体贴,它感受到了钟霖的疲惫,不催促也不胡闹,像个毛绒玩偶,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下。
      钟霖的手臂如藤蔓一般垂在床边,手掌搭在妞妞的背上,微微蜷起的手指,三不五时地摩挲着妞妞的皮毛。
      乖巧的小狗,替他赶走了孤寂,为他带来了暖意。
      不能继续躺下去了,他得起来照顾妞妞才行。
      妞妞只有他,只能依赖他。
      钟霖收回手,撑着床铺,慢慢坐起来。或许是躺了太久的缘故,他感到头昏脑涨、耳晕目眩,后背好似贴了与床铺异极的磁铁,彼此之间强大的吸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重新倒回到床上。

      好累,好热,好晕,好想一直这样躺着。
      不行,他得起来给妞妞准备食物。妞妞已经一天没出门了,他得带妞妞出去。
      可是,他的身体不愿听从大脑的指令,只想继续与被褥纠缠在一起。
      突兀的响声,打断了钟霖纠结的心绪。一人一狗共同转头,去看传来声响的方向。
      发出响动的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是短消息提醒。不知道是谁发来的,钟霖很累,不想看,闭上眼睛,装作不知道此事。
      妞妞转头去看钟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听到那个声响之后就拿起发出声响的东西。
      房间里很安静,身体和意识逐渐变沉,拉着钟霖陷入昏睡。
      再次响起的铃声,将他拽出梦境。
      好烦,也不知道是谁,大周末的还要找他。
      算了,还是看一眼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钟霖艰难地抬起手臂,抓起放在不远处的手机,拖到面前,眯着眼睛去看:两条文字短消息,来自张望。
      竟然是张望!
      钟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拉近手机,进行确认。
      是张望,的确是张望。
      钟霖连忙解锁手机,查看短消息的详情。
      第一条:钟哥,晚上一起遛狗啊?
      第二条:钟哥?
      两条间隔约一刻钟,是钟霖迷糊着的时长,也是张望等待的极限。
      钟霖想应约,从假期开始前,直到连上七天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尽管没有断了联系,但是他们一面都没有见到。
      可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别提遛狗了,他现在连下床都费劲。
      钟霖转头,对上妞妞的视线:他的小狗,正瞪着一双褐色的大眼睛,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得给它弄饭吃,得带它出去,这是他作为主人的责任。
      就算他因故一时无法尽责,也要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对了,张望,他的朋友,他可以请张望帮他的忙。张望一定会帮他的。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张望没问是什么忙,只是爽快地回道:“你说。”
      “晚上帮我遛下狗。”

      张望一口答应,没追问钟霖求他帮忙的原因。钟霖也没做解释,告知对方他家电子锁的访客密码,之后设置好密码,便再度昏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好似沉入海底,周遭越来越黑,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大到他无法呼吸,濒临气绝。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畔低语。
      “钟……醒一醒……”
      他很累,不想醒。
      那个声音很不识趣,继续打扰着钟霖的睡眠。
      “钟霖,醒一醒。”
      陌生的称呼,熟悉的声音,微微浮起的好奇心,促使钟霖慢慢睁开眼睛。
      “钟哥,你可算醒了!”
      灰色桃脸的西伯利亚,近在咫尺,正在对他说话。
      “妞妞,”钟霖抬起双手,捧着西伯利亚的头,哑着嗓音感慨,“你怎么……是这样的声音?”
      低沉的男声,一点也不适合他可爱秀气的小母狗。
      “钟哥……是我在说话。”
      好奇怪,声音竟然来自侧面,而不是正面,他的小狗也没有张开嘴巴。
      不是妞妞在说话?
      那是谁?
      钟霖循着声音,转头看向床边。
      是张望。
      他好像看到了张望。
      “钟哥,你发烧了。”
      张望在对他说话,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钟霖皱着眉头,不解地望着对方:“你怎么……来了?”
      “来帮你遛狗。”张望凑近钟霖,“我先扶你坐起来吧。妞妞非要赖在你身上,抱走了,自己还会再回来。”
      钟霖转头,去看趴在他身上的狗,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呼吸不畅的原由。

      张望托住钟霖的后背,扶他坐起来,靠在床背上。妞妞无法继续趴在钟霖的身上,但也不愿离开他半步,继续坐在他的身旁,目不转睛地守着他。
      “我没事。”钟霖摸了摸妞妞的头,转而对张望说,“你可以先帮我带妞妞出去吗?它在家里待一天了。”
      “先别管它了。”张望在床边坐下,轻声问钟霖,“什么时候开始烧的?吃饭了吗?吃药了吗?”
      什么时候开始烧的?钟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发烧,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发烧。
      吃饭了吗?没有。张望这么一说,钟霖才感到有些饿。
      药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生病,自然不会想着吃药。
      钟霖没说话,但是他木然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我给你订点吃的,买点药。”张望说着,掏出手机,准备执行自己的计划。
      “别买。”钟霖按住张望的手,“饭和药,我家里都有。”
      张望睨着他,问:“药在哪儿?有什么吃的?我去给你弄。”
      “不用,”钟霖回绝道,“我自己弄就好。麻烦你帮我遛下狗。”
      “狗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张望说,“你的事,我知道了,不可能放着不管。你要是能照顾好自己,还至于找我帮忙照顾狗吗。”
      对方说得在理,钟霖难以反驳。
      “抱歉,”他为难地低下头,“给你添麻烦了……”
      “你的事,不是麻烦。”张望站起来,收起手机,“药在哪儿?”
      钟霖抬起手,指着门外:“客厅电视柜下的抽屉里。”
      张望又问:“吃的都有什么?”
      “冰箱里面有速冻的饺子和馄饨。”
      “行。”张望俯身嘱咐道,“有事喊我。”
      钟霖点点头:“好。”
      张望伸手,摸了摸妞妞的头:“替我守着钟哥。”
      妞妞瞥了一眼张望,摇摇尾巴,随后继续专注地盯着钟霖。

      吃过饭,又吃过了药,钟霖感觉身上轻快多了。就是困意越来越重,坠得他抬不起眼皮,直不起腰。
      他迷迷糊糊,不知对张望念叨了多少遍记得帮我遛狗。
      张望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妞妞担心你,不肯跟我走,连饭都没有怎么吃。”
      妞妞的食量很固定,钟霖早就给它分好了份,每次按量给它做,保证它吃饱了还不会剩。
      张望拿过食盆给钟霖看:妞妞大概只吃了两三口,多半的食物还原封不动地“躺”在食盆里。
      钟霖接过食盆,举到妞妞面前:“再吃点。”
      妞妞探鼻闻了闻,随后兴致缺缺地别开了头。
      “它没有食欲,别勉强它了。”张望拿回食盆,劝说钟霖,“你要按时吃药,快点好起来。你好了,妞妞才能照常生活。”
      钟霖无言以对。他失常了,倚赖他的妞妞就很难维持正常。
      就算是为了妞妞,他也要尽快恢复如常。
      张望弯腰,将妞妞的食盆放到床头柜前方,这样既不会影响钟霖下床,又能让妞妞守着钟霖吃饭。然后,他拿起钟霖的水杯,去客厅给他续了一杯热水,放回到床头柜上。最后,他站在床边,叮嘱钟霖:“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明早我过来看你,顺便帮你遛狗。”
      “好。”钟霖意识朦胧,是感慨,也是羡慕地说,“你这么会照顾人,以后你老婆一定很幸福。”
      张望俯视着他,半晌无语。
      钟霖迷茫地问:“怎么了?”
      张望深吸一口气,眼神坚毅,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不会有老婆。”
      钟霖自然而然地追问:“为什么?”
      张望笑道:“你说呢?”
      是因为信仰,还是因为抉择,钟霖说不准。他心里隐约有一个答案,如他戴上眼镜看世界一般清晰,但是他不敢轻率地讲出口,因为他无法预料拨云见日后的景象是好还是坏。
      钟霖低下头,不愿进行猜测。
      张望却不想到此为止,非要把话挑明:“因为我不喜欢女人。”

      真巧。
      不对,这不是巧合,而是张望有意地接近,和钟霖无意地配合。
      “你呢,”张望向前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钟哥?”
      钟霖抬起头,笑着反问:“你说呢?”
      张望也笑了,笑得胸有成竹:“你和我一样。”
      钟霖望着张望,笑而不语。
      张望默默抬起手臂,手指如燕子掠水般划过钟霖的脸颊:“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钟霖纹丝不动,灵魂却因张望的触碰而战栗不止。
      “张望。”在张望即将走出卧室的时候,钟霖喊住了他。
      “怎么了?”张望转身,看向钟霖的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期待。
      钟霖没戴眼镜,看不清张望的表情,但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猛烈的心跳。
      他故作平静地说:“谢谢你。”
      张望愣了一下,随后苦笑道:“你跟我说点儿别的什么,我可能会更高兴。”
      钟霖装傻充愣,不作回应。
      张望摇摇头,不强求,留下一句晚安,走出钟霖的家门。

      房门关闭的一刹那,钟霖倒在了床上,不再勉强自己支撑早已绵软的身体。
      妞妞担忧地凑上前,嗅闻钟霖的气息。
      钟霖一把抱住妞妞的头,将脸埋在它的脖颈间。
      妞妞不躲闪,也不挣扎,任凭钟霖揉乱它的被毛。
      钟霖的体温不降反升,甚至高过了狗的体表温度。
      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这退烧药,估计是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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