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事农桑》拾廿九

39、云楼客栈

　　卖出去了十斤，就是二百文，五天后来送三罐，就是六百文，先付了二点的定金就是一百二十文，那现在他们身上就揣了三百二十文。这可是一大笔钱了。两人一路上也格外小心，生怕钱在半路被摸走了。若是以后能长期给客栈供就再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的问题了。

　　出门就打听了云楼客栈，云楼客栈不在这条街，边走边问路，直到快从另外一个城门出去了，才看到云楼客栈，客栈建在一个湖边，和聚仙客栈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这里从外到内看起来更像一个大的农家小院，进去就看到了很大的院子，然后正对着的是一处坐北朝南的厅房，东西两侧都有厢房。就相当于三面都有瓦房屋子的一个大院子，吃饭的餐桌也摆放的很随意，树下一张桌子，回廊一张桌子，院中还横放了一张长榻，桌子有高有矮，椅子也都不是配套的，这随意的摆放要么是生意好到约不到位置，要么店家不差钱。

　　他们过来这一路上也用了好一会儿，这会儿院子里已经坐了一桌人了。

　　进来也没见有人招呼，俩人站在门口往里走了几步，仍旧不见人来招呼。
　　仲芒就高声喊了句“请问店家在吗？”
　　远远的像是从后院传来了声音。“谁呀，来了就先坐。”
　　仲芒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若是掌柜的有兴趣，就会出来看看看了。“我们来给掌柜的送道菜尝尝。”

　　果然听到仲芒这话，后院有人出来了，就连来在这里等着上菜的客人，闻声也转头过来瞧着仲芒和仲涛，仲芒还好，仲涛倒是先有些不习惯了。

　　院子里坐的几位客人先搭上了仲芒的话。“姑娘，你说来给掌柜的送道菜尝尝？不知我们能不能尝尝，敢送来这里的菜，必定是新奇的菜品。”
　　今日也不准备去其他地方了，食盒的里的菜凉了也就不好吃了。“若是掌柜的愿意尝尝我的菜，那正好有多的，几位可以一同尝尝。”
　　其中一人笑嘻嘻的说着。“哈哈哈哈，这是要我们帮着你说服掌柜的，那你可猜错了，掌柜的必定来尝。”
　　从侧门出来了一位身上系着围裙的彪形大汉，手上还沾着水。“我是肯定会来尝的，不过姑娘给这几位尝，就一定要收费了，省的吃白饭成习惯了，也不太好。”
　　“姑娘，我是着客栈的掌柜的，也是厨子，你要来送的是什么菜？拿出来瞧瞧。”大概是看仲芒和仲涛都瘦小的样子，又补充了句。“你们别看我长的有点吓人，但我不是坏人，你们别怕。”
　　“哈哈哈哈，你也知道自己长的吓人呀！”
　　仲芒赶紧把食盒放在树下的桌子上，把剩下的每样剩下的三份都拿了出来。在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大家都围了过来。
　　大厨掌柜的看一下子摆出来了这么多，就先问了句。“这都是可以尝的？”
　　“都可以尝，我先去了聚仙客栈，掌柜的建议我来咱们这，所以我就来了，也不打算去别的地方了。”仲芒解释了一下。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每样尝一个，剩下的就我们分着吃了。”还是其他几人中最爱说话的那个人分配好了。立马就有另外一个人跑着去拿了筷子。

　　仲芒和仲涛就看着几个三两下就一扫而空了。边吃边赞叹，好吃。仲芒和仲涛两人都了前一次的经验，这会儿更是信心满满，甚至已经开始猜测会要几罐黄豆酱了。

　　“这都是姑娘自己做的？”
　　“对，我今早做的，不过现在有点凉了，刚出锅的更好吃。”
　　“用的食材都是最基本的食材，你着菜里最特别是这酱，你要给我送的是酱？”
　　“对，是酱，这酱可以搭配很多食材，做出和之前不同口味的菜，我们村子里建了黄豆酱的作坊，可以长期给供货的，二十文一斤，可以用很久的。给您盛出来一些酱，您看看。”

　　仲涛把装酱的罐子也搬到了桌子上，还拿了盛酱的勺子，擦干净。把酱盛在了装卷饼的碗里。又放在了桌子上。
　　大厨掌柜也不客气，把筷子换了头，就挑了酱放在嘴里尝尝。咂巴了两下嘴，“确实够咸鲜香，可以盖住一些味道。卷饼里的酱是又和大葱炒制了吗？”
　　“对。不过我只会简单的做法，这酱放在您手里，肯定还有更多种好吃的做法。”

　　“小姑娘，这话倒是不假，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就给我送几罐吧，聚仙客栈要了多少？”
　　“他们先留下了十斤，也就是一罐。让五天后再来给送三罐。此后隔十天来送一次，等用量稳定了，就每个月来一次，不过您不需要按他们的来，我们可以分开来送的。”
　　“不用，我也按他们的时间走，不过我们先要两罐。你这罐就留我这吧。不过我这里就我和我娘子两个人忙活儿，没那么多规矩，按你们的来，你看帐怎么结。”
　　“拿咱们就和聚仙客栈一样，先付两成定金，货送来了咱们再结剩下的钱，您看可以不？”
　　“成。”大厨掌柜的回去后院拿了铜钱出来，给了仲芒二百八十文。
　　“是我没说清楚，这一罐不满了，给您按五斤算。”说着就拿出了一吊串号的一百文钱，放在了桌上。

　　“姑娘大气，祝姑娘生意红火。”
　　“托掌柜的福，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眼看就饭点了，吃了再走吧！让你尝尝我做的特色菜。”
　　“今天还要赶时间往回走，下次我学了好菜才来尝您的手艺。”
　　“那说话算数，就五天后，到时候等姑娘您。”

　　仲芒和仲涛跟一众人告辞后就紧赶慢赶的往回走，这个客栈确实有些远，也耽误了一点时间。仲涛虽然也出去跟账房学了些时日，可出来办事还是头一次。
　　“小芒，你可太厉害了，你说你跟我一样的年纪，咋见了掌柜的还不怕呢？我跟着账房先生学的时候，见着掌柜的都不敢抬头看。”
　　“那是因为你的账房先生和你的掌柜的那会儿是你的上级，自然要守他们的规矩，可我们出来做生意卖黄豆酱给掌柜的是件双赢的事情，所以大家是一样的。不用怕。”
　　“啥事上级呀？”
　　“就相当于长辈吧，老大？”
　　“那我就明白了。”

　　云楼客栈。
　　暮商正坐在东厢的屋子里，对面坐了个比他年长几岁的人，两人这会儿都扭过头来。
　　“看着这个姑娘送来的东西真不错，敢让云楼掌柜尝菜的人不多，能得到认可的更是少数。咱们待会儿也点了尝尝。”得不到回应，抬头一看对面的人还在看看着窗外呢。“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呀？”

　　“哦，你记得赶快派人吧东西送回去，我先回了，回的晚了要赶夜路了。”
　　“唉，你住哪还没说呢，有回信了我怎么给你？”
　　“我没让她们写回信。”

　　“你不让写他们就不写了吗？真是臭毛病。”房间里独剩了一人小声嘟囔着。又从窗户伸出头大喊。“掌柜的，你着是买了什么新菜品，今天能吃到吗？”
　　“马上来。”

　　暮商快走了两步，就看到仲芒和仲涛的身影，不过没有追上去，就不远不近的跟着。想着前后脚回客栈，就可以出去回仲家村了。

　　仲芒和仲涛走路回去的时候，特意换了和来时不一样的路，这样可以更快的摸清楚的摸清楚县城。没了两个罐子，轻松很多。

　　等三人前后脚回到客栈的时候，南伯已经整理好了东西，小麦也在驴车上坐着了，仲芒赶紧去还了食盒，几人就准备回去了。南伯看仲涛出门时挑的两个罐子都没有了，就直到已经顺利卖出去了。也是忍不住的开心。

　　直到出了城门，路上前后都没有人了，仲芒才说了今天的收获，现在就是要商量出以后出来送货的人，并且按照这样算的话，卖黄豆酱的提成比卖豆腐的提成多多了，如果能发展周边更多的客栈，把送货时间都岔开，那就挣的更多了，只不过会很辛苦。

　　南伯是有点看中这个生意的，平时他也是经常赶着骡车来回跑的，这个虽然跑的路途远，还要在外面住着辛苦些，但挣钱也多呀。现在两个孩子也在家，他出远门倒也放心家里。

　　“爹，我想出来卖黄豆酱，就是沾了小芒妹子的光，今天跟着在两位掌柜的面前混了个脸熟，我可以来送货，还可以试着去其他镇子和县城的客栈卖卖试试，不然我天天在家里闲着也不成的。”没等南伯考虑好，仲涛倒是先考虑好了。
　　“你不行，你才多大，出门一连好几天没信，你娘指不定多担心呢。我能去，我经常赶着有经验，再加上我也有认识其他赶车的人，可以帮着介绍带路。”南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咱们回去之后先商量商量，看是把这销售门路让本村的人干，还是让外村的人干，我建议是咱们本村的人来干。把东西售卖出去是很重要的一个关口，如果掌握在外村人的手里，日后咱们就有可能变成给人做工的了。但确实和南伯说的一样，路上的风险太大，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承受。”
　　“那咋不能，村子里都是能吃苦的人，挣钱的苦还吃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