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事农桑》拾廿九

41、建房子

　　等山伯南伯去询问完情况，已经是傍晚了，给里正说了大概情况，也没继续再商量了。

　　里正第二天又把每个家里拿主意的话事人叫到了一处，山伯和南伯都没去，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内容，就把原先商量的人定了下来，并且大家更加愿意前期走着或者赶趟儿一程一程的坐骡车去卖黄豆酱，这样就做个架子，背一罐黄豆酱就能出门了。

　　南伯在家又歇了一日，就又带着仲涛带上了两罐黄豆酱，准备去相邻的镇子了，准备试着再卖出一些。如果他们俩也能卖出去的话，那就给大家更大的信心了。

　　仲芒这两日也在家，一是看自家的豆子长势喜人，还特意数了数里正经常数的那株豆子，豆荚没有少，才放心。

　　去菜地看了看，都已经发芽儿了，再浇一次水，除除草，然后又去了林子边的南瓜地，已经有南瓜长成了，这种南瓜在仲芒的家乡又俗称吊瓜，头部先长出长长的一条，底部是圆圆的形状，和我们通常见到的椭圆型的南瓜还不太一样。

　　摘了一颗下来，就抱回家了，切开，把中间的瓤挖出，用水浸泡一会儿，把白色的瓜子单独捡出来，放在太阳下晒干，剩下的部分也有两种做法。

　　一部分先把皮切掉，然后加了百米在锅中煮成米汤，米汤比米粥要稀很多，就相当于绿豆茶的浓稠度。南瓜本身就带有甜味，煮出来的米粥也是微微甜的，煮过之后的南瓜已经非常软烂了，入口即化。
　　另一部分直接切成合适的大小，上锅蒸，蒸南瓜和煮南瓜的口感差不多，不过蒸南瓜要更香甜一些。

　　仲芒煮了一大锅南瓜粥，也蒸了很多块南瓜。等到半下午的时候，当作下午茶一起端去了作坊。米粥和南瓜都已经不太热了，正好可以解暑解渴，然后又去摘了两个南瓜，给大家都分了一块，晚上回家也能给家里人都煮了尝尝。

　　提前在家里留了米汤和南瓜，又用一小块南瓜炒了菜，做成了咸口的。然后去喊了暮商来用饭，正好把之前在县里帮她付钱时应承的一顿饭还了，就是还没肉，想了想又炒了一个鸡蛋。若是不行了话，就明日，买了肉再请一顿就是了，反正也不知道欠了多少顿饭了。

　　暮商来了一看，就发现今天的菜是一种食材做出来了不同的形态和口味。若是没有吃过各地美食，很难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更加坚信了仲芒绝不是从小到大一直在村子里长大的一个普通农家女。

　　“同一种食材做的？”
　　“是，暮先生吃过这种食物吗？”
　　“不曾。”
　　“这是我早就在后边林子里发现的一种食物，今年分了家，我才从林子里剪了很多新发的茎，找了块种了一些。现在刚结出果实了。”
　　“吃起来很好吃，还是仲姑娘擅长做饭，这些东西同样给了旁人，肯定做不出这么多种菜，也做不出这么好吃。”
　　“我也就是多尝试，咱们快吃吧。”

　　吃饭的时候三人还是有说有笑，就连小麦话也慢慢多了起来，仲芒和暮商又都是他信任的人。

　　暮商吃过饭后也在院子里又看了看豆荚，本来打算停留一段时间就走的，但现在他感兴趣的东西太多了，要等着豆荚成熟，也想教仲良和小麦再多读几本书，也想弄清楚仲芒为什么懂这么多东西。

　　所以他还要再多停留一段时间。那住在仲良家就不方便了。

　　有了想法就立马行动起来了，第二日仲芒就看到有人往自家隔壁的空地上不断的运木材和泥土还有麦秆过来。刚开始没在意，以为就一两根木头放过来，可是越来越多，她才出去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是暮商要在她隔壁建房子。

　　“暮先生，您要在我隔壁建房子？”仲芒找到暮商的时候，暮商正在里正家里登记了一张房契，见仲芒来了，就顺手递了过去。
　　“用了你的地，把房契给你保留，还盖房子还不知道原来后边的地都是你的。”仲芒把想说的话有咽了回去，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打算赶紧跟上暮商。结果有被里正拉住了。
　　“他愿意在这里建房子，那不是更好，就可以一直在村子里教孩子们念书啦！我已经答应了，你不要再去找人说什么了，照顾好新邻居，听到没有。”
　　“不是，里正，那是我的地，是不是应该给我点什么补偿呀？”
　　“他给小麦上课不就是补偿，刚刚不是也把房契给你了？赶紧回去，建房子这些天，你招呼着些，帮着做做饭，烧烧水。赶紧回去吧。”里正说完就赶人了。
　　仲芒看这里也拿不出什么结果了，赶紧追暮商去。结果到了自己家才看到暮商已经在指挥隔壁划线，除杂草，挖地基了。

　　这次来建房子的人大多数也都是上次帮忙建作坊的人，这次村子里的人都忙活着，更多的是请了其他村子的人来帮忙。有些和仲芒也熟悉，看到仲芒在这也都打个招呼。仲芒也不好在这里问暮商什么。就回家烧水，准备食材了。没过多久青爷爷青奶奶也来帮忙了，青奶奶下午去作坊里忙活，正好能帮着忙活个午饭。没多久南大娘和山大娘也得空来帮忙了。

　　村子里各家各户不管男女老少，至少每家都有人在村口听暮商讲故事学认字，没一会儿暮先生要在村子里建房子的事就传开了，各家都派了代表来帮忙，没空来帮忙的人家也送了些吃的过来。

　　这件事仲芒已经失了先机，不过房契在自己手里，就当自己把地租了出去，租金是一套房子吧。这么想想还是自己赚了。

　　两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南伯这次回来比上次早，傍晚时带着两个卖豆腐的人一起回来了，正好遇上了，就顺路带回来了。南伯赶紧把里正和仲芒叫到一起，说说这次出去卖货的情况。骡车后边的两罐黄豆酱卖出去了一罐，不过这次不是卖给了客栈。

　　南伯和仲涛两人这次出门虽说也要在外过夜，但过的相当将就了，就找了主要给马车骡车歇脚的，镇子外头的客栈住。这里住的都是四面八方来的赶路的人。南伯想跟人打听镇子的事情，就拿了炒好的黄豆酱招呼大家一起吃。每个人拿的饭各不相同，有的煮了粥，有的啃着干巴巴的饼，有的从家里带的馒头，但是大家不管混着什么吃了黄豆酱都说好吃。

　　不说特别好吃，至少这一路上能让自己的嘴巴舒服点，能过过嘴瘾。大家你要一点，我要一点，不知不觉就卖完了一罐。专门留了一罐想着第二日去镇上还要卖给客栈呢，拆开了半罐的不好看，不然第二罐也要都卖出去一些了。结果跑了镇上的三家客栈，没一家要的，才又把黄豆酱拉了回来。

　　“南伯，你这是又帮我们拓宽了一条销路呀！谁买咱们的黄豆酱，谁就是咱们的客人，不一定非要卖给客栈的。这些走南闯北的人更需要咱们都黄豆酱呀。”仲芒不觉得这是坏事，反而也打开了思路。
　　“他们都是过路的人，不会在这里久待的，更何况他们一次买的也不多。”
　　“这次买的少，等他们路上吃不到又想吃的时候，下次路过这里是不是就想多买一些了。再口口相传，咱们的黄豆酱也不愁卖呀。更何况这里走南闯北的商人也不缺钱的。”
　　“是这么个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经常去这店里住住，每天都能认识不同的商队，那不是以后每天都能卖出去了。”
　　“前期确实需要这么做，但可以找到更好的和他们接触的方式，这次是你本就想分享给他们的，卖出黄豆酱是意外，但若是你明天再去让他们尝，他们不一定会买，但你带着预期去，一定就会失望。这样要不了几天，咱们就坚持不下去了，他们也感受不到你是真的邀请他们品尝。”
　　“那我好好想想，反正明天后天也要去县里送货，我再想想。”
　　“那明天也把其他人撒出去卖货吧，各凭本事，不局限形式。”里正听了，也一拍板子就决定了。
　　“里正爷爷，那一定要跟他们说清楚了，不管卖不卖的出去，一定不能欺骗别人，也不能做出败坏名声的事情，毕竟他们是带着黄豆酱出去了，若一个不好砸的就是咱们的大招牌。”
　　“放心，肯定会交代清楚的，我挑的人也都是详细跟当家人问了的，放心。”
　　“好，那就辛苦里正爷爷了，也辛苦南伯了。”确实有里正和南伯操心，她比往常都清闲。
　　“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照顾好你的新邻居，看着把房子好好盖起来。别的事不用你操心。”里正还是老一套的交代她。
　　“说啥辛苦，不辛苦，你不知道我现在多有干劲呢，谁家又分家了？搬去你隔壁盖房子了？用不用我帮忙呀。”南伯一边干劲十足，一边好奇的问道。
　　“问那么多，送你的货就是了。”里正催促着把南伯和仲芒都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