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上掉下个“卫哥哥” ...
-
处理好伤口的林奚又赶紧去看了看林母，林母已经醒了，眼巴巴的看着门外好像在等林奚。
看到林奚的第一时间就道：“你这丫头去哪了？也不跟娘说一声。”
林奚可不敢让林母知道自己去后山了，还捡了个人回来
于是糊弄道：“我就在院子前面晒太阳呢。”
说完还反客为主，“娘你醒了也不喊我。”
林母瞥了一眼窗外后摸摸了林奚的脑袋，“你这丫头长大了。”
林奚心虚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站起来，“娘我去做饭了。”
饭很快就做好了，窝窝头是些许粗粮混着麦麸做成的，发黑、发硬。这已经算得上是还不错的食物了。
然后是米粥，其实一整锅里也看不见几粒米。
林奚先是给林母端了一份，林母今天精神还不错，自己慢悠悠地吃着。
倒是饭桌前的林奚呼噜呼噜的迅速喝完几碗米粥，整个人才算是终于缓过来了。
想起空屋子里还躺着个人，林奚拿米汤泡了点窝窝头端了过去。
林奚用手抚上男人的额头，有点发烫。
“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男人的眼皮颤了颤，昏暗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倒像是马上要苏醒的公主似的。
想到这的林奚忍俊不禁。
“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这受着伤再不吃点东西很难撑过去的。”林奚顺手掀开了男人身上的被子查看了一下伤口。
表面上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男人呼吸却明显乱了一频。
林奚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的开口捉弄道。
“这可怎么办啊，一直昏迷不醒。实在不行的话马上去把村里五十岁的王寡妇喊过来把他带走吧。”
男人此时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即使眉头微皱，男人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好像还带着笑意，黑色的瞳孔要比寻常人大，好像在眼底深处藏着对人的绵绵情意。
妖精，林奚心道。
此时的男人显然已经不再装睡，可能是察觉到林奚并没有恶意，他嗓音微微沙哑：“在下卫知爻，真的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林奚哼了一声，心道你倒是不再演了：“你是该谢我，我在荒山上捡到你的时候你马上都要被雪埋的差不多了。这还有饭，你赶紧吃了吧。我看你这还发烧了，我出去给你搞一盆雪你自己降降温。”
放下碗林奚就去找盆装雪了。
还没装多少呢就听到空屋子里传出来一阵咳嗽声混着干呕声，咳的好像马上都要死了似的。
林奚来不及端盆就往那屋里去。
刚一进屋就看见卫知爻脸上咳得通红，手里的碗也打饭在地，嘴边还有点残渣。
林奚的看着地上的东西满眼心疼，语气里也都是抱怨“你知道现在的粮食有多珍贵吗？就随便浪费。”
她尽量忍住让自己不要看向地上的东西。
卫知爻好像无知无觉，或者说不理解：“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种东西，全国不是应该都发救济粮了吗？没必要吃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显然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不是在阴阳怪气，他是真心觉得林奚没有必要节省到这个地步。
林奚头一次觉得自己怒火中烧，因为卫知爻这另类的“无知”，她一把抓住了卫知爻的衣领。
一字一句道。
“哈，你是少爷吃什么都吃不惯。你知道吗？你刚刚撒了的那碗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东西拿给前几天吃观音土吃死的那个人的话，说不定他就不用死了。你嘴里的救济粮还不如你刚刚撒了的东西。”
可能是觉得对牛弹琴，林奚冷笑，“你说，这个世道，谁又比谁高贵呢？”
“你今晚没得吃了。自己忍着吧。”
外面的大雪听了，只留下呜呜的风声。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只能照亮眼前巴掌大的地方。
光影交界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第二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林奚起了个大早，早饭随便对付了两口就拎着个木桶打算去挖点泥和石头简单的盖一个小窑。
早上河边已经有人把冰砸破了洗衣服了。
“林家丫头啊，这一大早的拎着个桶来打水啊？”中年妇人寒暄道。
林奚卷了卷袖子，“张婶啊。家里房子裂了个缝，我搞点东西回家补一下。”
“还是你能干，你娘能享福了啊。现在照顾你娘，过两年找个好人家也能孝顺你娘了。”
林奚装傻地笑了笑没再回话，乍一把手插进泥里还被冻得一哆嗦。河边的泥土是湿的比较好挖，再加上石头也比较规整，省了林奚不少事。
没一会林奚就挖的差不多了。
“张婶，我挖好东西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
还没走远的她就听见有人跟张婶说：“她家孤儿寡母的，谁愿意娶这么个累赘。”
“你懂什么，你看林家丫头现在年纪不大，每天少衣少食的这十里八乡的都没有比她俊的丫头了。以后还了得？你就是眼皮子浅。”
后面再说什么，林奚就已经听不清了。
等林奚回到家的时候卫知爻扶着门槛往水井边挪呢。
林奚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放下桶，“要喝水？”
卫知爻点了点头。
卫知爻的衣服已经有点灰扑扑的了。
林奚进屋给他倒了碗热水，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套衣服。
“拿着换上吧。你那身衣服跟破烂基本没什么区别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穿的管，别回头像豌豆公主一样，林奚心道。
卫知爻倒是没再说什么，从善如流的接过了衣服和水。
林奚拿着扫把进屋时，昨晚地上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倒是还算孺子可教，林奚心道。
看着天色还算早。
林奚拿着自己早上搞到的宝贝在屋子后面的一块空地比划着。
建一个小窑刚刚好。
林奚兴致勃勃的开始搭石头抹泥。
“需要我帮忙吗？”卫知爻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不知情的人压根看不出他还受了伤。
林奚的鼻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点泥巴。专注的神情好像眼前的窑就是她的全世界一样。
“你好好养伤吧。想帮忙的话后面的日子有的是。”
渐近晌午，今天的阳光罕见的不错。
小窑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就等着风干就可以了。
卫知爻就那样站在旁边看了整个制作的过程，也不嫌无聊。
这时前院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林家丫头！林家丫头！”
林奚听出了是村长的声音，她示意卫知爻留在原地不要露头，而自己则是佯装无事的出去了。
“村长，咋了？”
中年男人像是要火烧屁股，连忙把林奚招呼道面前低声道：“丫头，你家住村尾离后山近。叔问你件事。”
听到这话的林奚心里已经有所猜测，“村长，我能知道啥事啊？”
果然，村长开口问道：“我听你张婶说你最近经常往后山去，你跟叔说你到后山有没有看见什么眼生的人。”
林奚一脸茫然中透漏出些许恰好好处的八卦，“村长，你又不是不知道后山什么样。鬼都不见一个的，我哪敢往里去，就山脚下捡点柴火就回来了。”
说罢鬼鬼祟祟的低声问道：“咋了这是？叔你跟我说说，我下次去的时候帮你留意着。”
村长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实说。
先是一番体面话“林丫头，叔也是体恤你跟你娘孤儿寡母，你娘这身子也需要花钱。换做是旁人我肯定是不会的。”
林奚这边是连连点头，“叔你是什么人咱们大家伙都是知道的。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好人啊。”
村长很是受用的挺了挺胸，接着道：“今天有人找到我跟我说家里有人在这边走丢了，托我给问问。找到以后答应给一百两银子做报酬。”
村长说的应该是真的，但别人有没有骗村长在林奚这尚且存疑。
“林丫头，你回头留意一下。回头找到人了叔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罢也没时间在寒暄，急匆匆的就准备离开，看样子是打算趁着天亮亲自去山里走一趟。
林奚想拦一下村长，“哎！叔，你等一下。”
村长脚步未停，显然是一刻都不想耽搁，“咋了，要和叔一起上山？”
林奚只能跟在后面道：“我的叔啊。你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听到这话的村长终于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一脸你最好能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表情。
见村长终于能听进去自己说话林奚松了口气，认真分析道：“叔，咱就不说这天上掉馅饼的事靠不靠谱。你就想想，谁家家里人走失了是偷偷摸摸托人打探的。”
看着村长终于放松下来的身体，林奚知道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再者说了，这年头一百两银子什么价值，看叔刚刚着急的样子，就不用我多说了。他家能出得起一百两银子还需要我们帮忙找？想雇多少人雇不来？就怕这事有蹊跷啊！”
村长还是有点不死心，毕竟一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林奚倒是知道打蛇打七寸，一副真心实意为他考虑的模样，“别的不说，你家我哥才结婚没多久生了个孩子。这要是没什么还好，真有什么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林奚的话句句在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问题的轻重缓急。
况且她也没有把话说死，“话又说回来了，一百两也确实不是小数目。叔你可以回去先说没找到，要真是家里人失踪了估计也不会轻而易举放弃的。”
言外之意就是先试探一下。
村长终于是彻底冷静下来了。
“丫头，今天可真是多亏你了。叔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林奚倒是没再说什么。
经过这一遭，林奚都没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卫知爻还在屋后，林奚也有些事想跟他聊一聊。
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林奚就知道他听见了刚刚的事情。
应该是屋后的风比较大，卫知爻轻轻地咳了起来，嘴唇也已经微微发白。
没等林奚提问，他就主动交代道：“那些人应该是找我的。不过不是我的家人，应该是没看见我的尸体想确定我有没有死。”
还算比较坦诚，跟林奚的推测差不多。
不过已经到了这种情况，林奚想知道的不止这些。
“你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必须给我个交代。”林奚不想自己随手救下的人是什么恶人。更不想把自己跟娘的性命跟一个恶人绑在一条船上。
冬日的阳光就那样洒在卫知爻与林奚的身上，二人垂眸抬头之间好像在无形的僵持着。
最终还是卫知爻妥协了。
“我是京城卫家的人。此番是为了前往西域地区打通商线。至于这些追杀我的人应该是为了阻止卫家这趟旅程，不过昨日我已与商队分头行动，想必他们已经顺利离开了。”
说罢为了让林奚放心又补充道：“这些人没有我的消息应该就会以为我死了，我绝不会让林姑娘和我一起涉险。”
听到卫知爻的来历，林奚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卫家先祖陪着梁朝开国皇帝建功立业，在梁国建立以后更是被封为皇商，先不管卫知爻在卫家具体是干嘛的。
光是值得被仇家单独刺杀就知道，想必应该身份不低。
这个大腿林奚是抱定了。
“卫家啊。”林奚拉长了声音。
“少爷你就在这放心养伤吧，村里有什么动静我都给你注意着。”那模样，活脱脱一个眼里闪着金光的小仓鼠。
不过并不让人讨厌。
就这样，两人好像心照不宣似的都没有提卫知爻离开的事情。
林奚看天色差不多了，估摸着林母马上也要醒了，准备去厨房做点吃的。
现在家家户户为了省粮，差不多都是一天两顿。
家里有两个病号，再怎么样也应该吃的稍微好点了。
林奚想起了自己前两天埋在屋后雪堆里的“好东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