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林鹤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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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扶簌三人顺着蜿蜒的烛火路一路前行，周围是一片宁静而肃穆的氛围。
扶簌几次想要从林瞻书那儿获得一些相关的情报，都被肃穆的氛围封住了嘴。
直到拐过转角，眼前出现了几位剑宗弟子，气氛才被打破。
那几位剑宗弟子身穿长袍，头顶白冠，手持宝剑，看起来正在巡逻。
当他们注意到晏涧秋时，立刻停下了脚步，目光难掩崇敬之情。
为首的人带领着身后人一同低头对晏涧秋行礼示意，目光根本没看向扶簌这边。
“晏师兄。”
晏涧秋眼神在几人持剑的手上游走一遍，询问道：“为何在外宗休憩处持剑行走？”
几人默默地躲避着晏涧秋的目光，面面相觑，不敢轻易答话，最后还是那为首的人默默站直身体应答：“回禀晏师兄，不日便是仙宗道典，如今宗内人员复杂，怕混进魔道中人，三长老特命周尘周赤师兄分带几队，来外宗巡查，以保平安。”
听见熟悉的名字，扶簌表情有了些变化。
“收剑巡查。”
晏涧秋言简意赅，准备绕过几人继续前行，却被为首那人出言拦下。
“晏师兄，没有三长老命令，剑宗人不能随意进出外宗休憩地，还请速速离开此处，不要难为我们。”
为首的人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面色齐齐僵硬。
一个脸色稚嫩的剑宗弟子悄悄拉过为首人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没事找事。
“万名扬，你别说了。那可是晏师兄，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怎么轮着到咱们管。”
万名扬不置可否，依旧看着晏涧秋那边。
晏涧秋与众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万名扬的声音不小，他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般继续往前走。
身影很快就在万名扬复杂的眼神里消失不见。
除了万名扬以外的剑宗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活像是逃离了什么危险人物，小声嘟囔。
“万名扬你脑子有问题吧，晏师兄可是剑圣传人，三长老都没资格管他，你在这儿趁什么劲。”
“就是，我可不想得罪晏师兄，人家以后可是剑宗掌门都要尊敬几分的人物。”
在同门的抱怨中，万名扬神色不变，挺直了腰板，说道：“你们怕晏涧秋，便能默认他破坏剑宗规矩，那若你们怕起了魔道，岂不是要放魔道在剑宗为非作歹。”
万名扬义正言辞，激怒了身边同门，几人你一嘴我一嘴，就快要吵起来。
扶簌和林瞻书默默相视，抬脚没走开几步，再次被万名扬拦住。
“林瞻书，你父亲已经不是剑宗人，你为何还赖在剑宗不走？非受邀请的外宗人出入剑宗，该当何罪？”
万名扬攻击完林瞻书，又上下打量起扶簌：“你这张脸好生面生，是哪儿的弟子？姓甚名谁？为何不佩戴腰牌？”
同门见万名扬缠上晏涧秋同行之人，都不想管这件事，结伴绕过了扶簌几人继续巡查去了，只留万名扬一人对峙。
扶簌这边实在不好解释，林瞻书思考一瞬，率先开口：“我父亲虽自请从剑宗分离，但长老那儿尚未同意，如今仍是剑宗人。此行也是要离开此地，根本无意违背剑宗规矩。”
万名扬冷哼：“你们林家迁离剑宗数年，即使不明说，谁人不知道你们剑宗人身份名存实亡。你们趁着仙宗道典溜回剑宗，怕是又打起什么坏主意。”
“噢，我知道了。”万名扬嘴上不停，眼神流动似有精光，“你们是在打此次仙宗道典头等至宝的主意吧。那仙莲雾净瓶不正是你父亲曾经外猎寻来的宝物吗？”
“怎么样？看着你们林家得来的至宝以剑宗名义设为仙宗道典奖赏，是不是恨得牙痒痒。”
林瞻书原本还规规矩矩的眼神逐渐发冷，正要和万名扬辩个痛快，一旁的扶簌默默阻止。
“林瞻书，若继续在此纠缠，晏师兄都要走出剑宗了。”
虽然万名扬说话确实嚣张难听，但没有必要纠缠，毕竟这只是个旧时空，即使和万名扬辩论上千句万句，也影响不了什么。
真要影响未来，还是找到离心剑意最重要。
毕竟跟着一起进入的林鹤雪也在寻找此物。
林瞻书被扶簌出言阻止后也冷静不少，他唇角含怒，最终只对万名扬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万名扬？名字不错，可惜朽木不可雕，观你天资，终其一生都追不上我现今层次。无名燕雀之言，犹如过眼云烟。”
万名扬脸色一黑，持剑的右手止不住发抖。
林瞻书见状心情大好，光明正大地在万名扬眼前迈步向前。
见林瞻书离开，扶簌对气得不轻的万名扬拱手告别：“仁兄，我们误入此地正要离开，绝对不会影响你们巡逻，多担待。”
扶簌赶紧跟上林瞻书，两人顶着彻底黑下来的天色，寻着烛火找晏涧秋。
趁着晏涧秋不在，扶簌终于有了机会开口询问自己的疑惑：“林瞻书，如若你父亲在这时就已经带领林家从剑宗分离建立了离门，那离心剑意应该已经存放在离门秘境中，怎么须臾间把我们送到了剑宗来？”
林瞻书面色如常：“非也，这个时候我父亲只是带着林家上下从剑宗迁离，还没有自立门户。”
“我父亲自从习剑以来，一直在寻觅剑圣遗留的剑意，在一次外猎中他误打误撞闯进某位剑圣得道秘境，历经九死一生才拿到了离心剑意。有了剑圣剑意，我父亲思索在三，决定从剑宗分离。”
“父亲隐瞒离心剑意一事，以其他理由向剑宗长老自请分离，却被拒绝。只好先带着林家迁离出剑宗，打算一步一步来。结果剑宗长老以剑宗人身份所得之物皆是剑宗物品的理由拿走了仙莲雾净瓶。”
“我父亲几次周旋想要拿回此物都被拒绝，剑宗一边敷衍我父亲，说不日后就会归还，一边暗中将父亲得来的至宝设立为此次仙宗道典的奖赏。这才逼得我父亲回到剑宗，想要在仙宗道典前拿回净瓶。”
扶簌仔细听完，更加不解。
“那这整件事和离心剑意有什么关系？”
林瞻书叹气，有些无奈：“我父亲难以驾驭离心剑意，所以将它存放在了仙莲雾净瓶中。”
“……”扶簌也想叹气了，“这件事是只有你父亲知道？”
林瞻书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父亲确实在此日拿到了离心剑意，回到林家建立离门。至于怎么拿到的，他未曾与我讲过。”
“那你父亲和林鹤雪说过吗？”
“…她知道的事情应该和我差不了太多。”
扶簌松口气：“那就好，就怕她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太多。”
扶簌终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思索片刻，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在脑海里梳理着自己的想法，试图找到那个不对劲的地方，刚有了些许头绪，耳边响起的女声又将她的思绪打乱。
“晏涧秋，独独此事我不可能退让。”
扶簌眉梢一挑，寻声看去。
烛火摇曳着的光映照在花叶上投射出一片花影，晏涧秋熟悉的身影就隐在繁华丛后，扶簌透过繁花缝隙看见了他。
他端坐在一张石凳上，面容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虚幻。而那名女子则站在他身前，背对扶簌。
夜色中的烛火光芒在繁花的掩映闪烁不定，花影也在烛火的映衬下不断摇曳。
即使隔着暖光，扶簌也一眼看出那个女子正是林鹤雪。
扶簌侧眸去看林瞻书，对方也停在树前静静观望着。
林鹤雪身着一袭素雅白衣，身姿挺拔，声音轻盈，在如同一朵孤寂的白雪，衣袂在月色下泛出银白光丝。
比起晏涧秋冷脸时冷峻的气质，林鹤雪散发的气息则更加柔和，也更加哀愁。
她和现在的林瞻书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林鹤雪似乎在和晏涧秋协商着什么事情，她道行不够深，没能意识到身后已经有了他人的气息。
“晏涧秋你要明白，除了我以外，你们没人能找到林讯。即使找到了，也……”
晏涧秋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响，他隔着花影向扶簌投来了无需多言的目光。
扶簌尬笑一声，默默扒开繁花丛：“晏师兄晚好啊，这一顿好找终于找到您了。”
林鹤雪有些惊讶，她凝眉看了一眼扶簌，迅速戴上了面纱。
“不用遮。”晏涧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脸讨好的扶簌，话却是对林鹤雪说的，“这是我的人。”
“这就是林瞻书带进猩红深海的人？”林鹤雪忆起离门易主日发生的事情，目光随即四处探看。
林瞻书这才从繁花丛中走了出来。
隔着数年间的恩怨再见，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林鹤雪看着阔别已久的那张脸，手不自觉地摸上了面纱下自己的脸庞。
没有一丝山火鬼之毒痕迹。
“你不接受我的要求，我不可能让你和林瞻书活着离开。”
晏涧秋语气平平声音轻轻，说的话却震撼人心，听得扶簌瞪大双眼。
林鹤雪不知想到什么，垂眸笑了笑：“晏涧秋你用不着威胁我。今夜之后的每一日我都如堕地狱，你若在此时了结我，倒是慈悲。”
“只是剑圣遗留剑意可不好寻觅，你错过离心剑意，也不知……”
晏涧秋的手指关节又在石桌上重重敲响。
林鹤雪没有再说，这未完结的一句话弄得扶簌是如鲠在喉，她站在晏涧秋身边看看晏涧秋，又看看林鹤雪，巴不得问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不愿再听任何谜语。
她给林瞻书使眼色，林瞻书却一脸失魂落魄，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
唉，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扶簌扬起乖巧的笑容，低头看向不动如山的晏涧秋，细声细气地询问：“晏师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们还要去找林讯吗？”
晏涧秋侧眼看着扶簌，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又看向林鹤雪。
“须臾间只有三次轮转时间的机会。宝符岭叩问先人取走镇门令时用了一次，我带你们进入此日用了一次。剩下一次，我可以用到山火鬼入侵离门时。”
“你只需要带我们找到林讯，让我取走一丝离心剑意的剑魂，别的事情我不会再出手，你伤我的事情也一笔勾销。”
虽然晏涧秋没有回答扶簌的话，但扶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林鹤雪的法力弱到发觉不了外人的气息，怎么可能伤到晏涧秋，还伤得那样狠。
林鹤雪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来山火鬼入侵离门这件事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林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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