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怎么了？》风花雪月霜

12、参加考试

　　回到县城，青宁找了快递站，如约把手机给邮寄给了古行早。
　　“快递发了啊，这是单号。”青宁给古行早发了个语音。
　　古行早对于手机能不能真的失而复得，心存疑惑。收到信息后他很快回复：“谢谢，给你添麻烦了。”也是语音。然后又发了一条：“对了，可可奶茶离你那里远不远？”
　　青宁看了看李菲，李菲摇头，她回道：“挺远的。”
　　“蜜雪呢？”
　　李菲点头，青宁回道：“不远。”
　　“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在XX街的蜜雪给你点了一杯杨枝甘露，单号是XXXX。”
　　青宁早就想喝奶茶了，却因为囊中羞涩，一直没能尝鲜。此时奶茶在手，喜不自胜，满足极了。说气话来，就更甜了：“太好喝了，真是人间至味啊。”
　　古行早一听这话，不知怎地就回来一句：“下次请你吃别的。”
　　青宁撮着奶茶，又去营业厅了。她用李菲的身份证办了一张电话卡。工作人员这次不太情愿，在反复确认后，又对青宁进行了一番冗长的反诈宣传，尤其强调了，出借电话卡，涉嫌帮信罪，是犯法的，还签了一份告知书，表明她被充分告知了这其中的法律风险。
　　等办完电话卡，青宁直接回了宿舍。这时候同学们有的吃饭，有的自习，都没在宿舍。
　　“这个新的给你，怎么样？”青宁把正在学习的李菲揪了过来，手一挥，把何远光给的新手机放在了李菲面前。
　　李菲难过的说：“我要来干嘛啊，我又不能用。”
　　青宁道：“你现在不能用，难道以后也不能用？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位鬼修吧？自号“绝阴鬼王”，他是修炼了上千年的老鬼，魂体凝实，宛如活人，手下有阴兵数千，方圆百里，以他为尊。你好好修炼，用个手机而已，指日可待。”
　　李菲只好点头，收下了手机，然后又烦请青宁替她保管，接着又去刷题了。成了鬼之后，不需要睡眠，这大概是当鬼唯一的好处了。于是李菲不舍昼夜的学习，要么刷题，要么背诵，要么写几句作文。
　　青宁闲来无事，带上耳机看电视剧。她现在看的是一个仙侠剧，狐族上神与天界帝君绵延万载的爱恨情仇，看得青宁爱恨交织，恨不得以身替之。
　　学校里的氛围，极端的平静。该放弃的早就放弃了，该崩溃的也早就崩溃了。剩下的就是那些绷着一根弦，憋着一口气的。他们小心翼翼，不跑不跳避免受伤，不做难题回避消极因素，枕戈待旦。
　　6月6号的晚上，自习结束得比平时早一些。青宁和和同学们一起在操场上走了两圈，然后回了寝室。在寝室里时，小姑娘们或卧或趟，没人说话，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李菲藏在青宁身侧，在反复推敲自己作文的几个破题方向，把不同的方向和储备的素材做各种排列组合。
　　“老师让大家最后检查一次文具。”寂静中，室长说道。
　　大家听了，默默照做。青宁也打开书包，检查铅笔，签字笔，橡皮。所有东西都是一式三份，确保万无一失。
　　“老师让大家好好休息。”九点五十，室长说。
　　熄灯了，寝室里漆黑一片。片刻后，月华侵入，泛起了微光。
　　“高考顺利啊，大家。”一个女生忽然说。
　　“顺利，顺利。”其他人也说道。
　　“我好像睡不着啊，你们呢？”
　　“我有点紧张。”
　　“我想超常发挥，可是我好怕失常。”
　　女孩儿们说着，都恐惧起来。青宁安静的听着，默默的念起了凝神咒。很快，属于梦乡的安稳、恬静气息，充满了寝室，随后又从门缝、窗口蔓延出去，把整个寝室楼包裹起来。男生，女生，都沉沉睡去，由梦乡滋养着他们的神魂。
　　“你呢，紧张么？”青宁问李菲。
　　李菲摇头：“不紧张，不管考得怎么样，对我而言其实都是一样的。我只是不甘心这么多年的学白上了。”
　　“那就好。”青宁点头。
　　李菲放下笔，正色道：“但是我一定会考好的。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考好，让你读一个好大学。”
　　青宁失笑：“戏言，我想学的东西，哪个学校能教呢？”
　　“姐姐，我是认真的。”李菲看着青宁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这就好比是投胎，要是我去投胎，姐姐肯定会帮我选一个父母双全，家里有钱，疼爱孩子的家庭。姐姐既然要用李菲的身份在人间生活，那我努力考个好学校，让这个身份稍微好一点，不是应该的么？我一个死人，能为姐姐做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所以，我一定，一定，会考好的。”
　　青宁笑了笑：“那你好好学习吧。我去吐纳去。”
　　说完，青宁飞身而出，落在了寝室楼的屋顶。时值初夏，一轮亏凸月高悬青天之上，万里无云，月华大盛。青宁盘膝而坐，吐纳灵气。她一睡数百年，甫一用功，，灵气运行全身，大感舒坦。
　　忽然，灵性示警。青宁睁眼一瞧，远方树梢上有两个人影，警示的源头正是他们。青宁起身，正欲去看个明白，两个人影却对着她躬身行礼，渐渐远去了。
　　青宁满腹疑惑，有心追过去一探究竟，但李菲大考在即，实不愿节外生枝，只好按捺住冲动，只是再无心修炼，只好回寝室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全员满血醒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处在最佳状态。这饱满的精神让校领导和老师们很满意。按照预先排练好的，不同考场的同学被各自的领队老师带走了。校门口，停着三辆大巴车，学生上车，老师点名，人员到齐后，交警开道，驶向考场。
　　青宁见了这样的阵仗，暗暗咋舌。这种事关重大，郑重其事的氛围，让本来抱着游戏心态的她也不由得重视起来。
　　“等一会，按我叫名字的顺序，带上考试用品，过来交手机、领准考证，下车。”领队老师站在车门处，拿着个小蜜蜂讲话。县城极小，而且今天路宽车少一点也不堵，很快就把学生们送到了考场。
　　周妍趁着交手机前，给青宁发了个消息“苟富贵，无相忘”，青宁回了一句“一人得道，大家升天”。古行早发了个早上好，被她已读不回了。
　　门口警戒线外，挤满了送考的家长。穿着旗袍的妈妈们和孩子们合完影，又排成一线，将美丽的身影定格在了镜头里。
　　“菲菲，咱们进了啊。”青宁低声说道。
　　“嗯。咱们进吧。”
　　大门口负责安检的考务人员拿着寄魂木反复打量，问青宁：“这是什么？”
　　青宁大大方方的说道：“木头。我考试全靠它。”
　　考务老师把寄魂木又过了一次安检机器，拿出来敲了敲，确认没有任何的机关、暗格、记号，又把上级叫了过来。半秃的上级也仔细的研究了一遍，确认不在违禁物品名单上，斟酌半天，把青宁给放进去了。
　　考试的过程按部就班，没有任何戏剧性。青宁虚握签字笔，其实呢，是李菲在操纵，虽说没有别人心手相连便利，却已经是没有办法中最好的办法了。李菲全神贯注，下笔如神。青宁也看不出对错，但是却收起了她歪门邪道的打算，静静的配合。这是李菲的战场，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应该由她越俎代庖。
　　两个半小时后，铃声响起，考试结束。青宁遵从监考老师的指挥，停笔、起身，待监考老师确认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了考场。
　　经此一役，李菲筋疲力尽，缩在寄魂木里无法动弹。青宁一边刷手机，一边默默的放出法力，替她温养精神。
　　巴士车把学生们拉回学校，食堂里大师傅们准备了精美的菜肴。青宁一进门，就被周妍招呼着坐到了一桌。程子豪等人，也都在一处。他们考点近，回来得略早一些。
　　程子豪一边吃，一边在翻手边的错题集。别人也一样，有看错题集的，有记公式的，就是没有舒心吃饭的。
　　食堂角落里，以李校长为首的校领导和老师们在一边看着吃饭的学生们。
　　“李校长，这样不行啊。”教务处的小白老师悄悄儿的说。
　　“是啊，这个状态，对下午的考试不利。”张老师是语文科的教学组长，刚才她匆匆扫了一下今年的语文卷，太能拉差距了。对重点学校的孩子来说有利，对他们这样普通中学的学生而言，就成了拦路虎。一旦心态不稳，很容易影响后面几场的发挥。
　　李校长面沉如水，内心却焦灼不安。为了这场考试，孩子们吃了多少苦啊，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遭遇滑铁卢。
　　“别看着了，一起吃饭，吃饭。”说完，李校长从身边拿了个餐盘，走到打菜的窗口。
　　“哟，牛肉，这个梅菜牛肉给我多来点。嗯嗯，这个鱼，鱼也多来点。周大姐，你这个手别抖啊，多给点。”李校长嗓门很大，很快，就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
　　随后，张老师他们也跟着打了饭。
　　“挪一挪，挪一挪。”李校长挤了个位置出来，吃了大大的一口：“一年了，终于借着同学们的光，又吃到了一口好的。”
　　边上德育主任秒懂，也挤到学生中间，大声的响应：“咱这是一级厨师呢，平时哪里吃得到啊，我今天一定得多吃点。”
　　“是啊，这平时隐藏实力，做那么难吃，也怪辛苦的。”一个老师附和道。
　　吐槽食堂饭菜，是永不过时的主题。听校长和老师们也这么说，性情活泼的学生开始笑起来，闹闹嚷嚷：“过分了啊，平时就是不给我们吃好的。”
　　一场哄堂大笑后，食堂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样子。
　　短暂的午休时间结束，考生们又被巴士车送到了考场。如果说上午的考试，青宁还能看懂题目的话，下午的数学，那就真成了天书了。
　　“今年的题，实在太难了。”从考场出来，李菲悄悄说道。
　　青宁看着出考场的一众霜打茄子，大约也猜到了。“张老师不是说了么，考完就丢开手，别想了。”她安慰道。
　　晚上，青宁照例给了全部考生放了凝神咒，又上了天台。等了一会没见那两个人影，摸出手机准备把那个仙侠剧刷完。
　　一天没怎么用手机，微信攒了几条消息。周妍问情况，这个见面时已经说了，就不回了。群里老师发的消息，看了就行，也不用回复。剩下就是古行早了。这几天青宁和他发消息一直有来有往，从昨晚开始就不理人了，让古行早坐立难安，到了晚饭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发了个消息问青宁在忙什么。
　　“我这两天考试，考完再找你。”青宁发了条语音过去。她打拼音还不熟练，嫌慢。
　　“考试？高考么？”古行早秒回。
　　“嗯，考完了找你。”
　　“好。”
　　青宁发完消息就去刷剧了。远在濯锦城的古行早却激动地上蹿下跳。他拉着马驰转圈圈。“高考，她今天高考，啊哈哈哈哈，她今天高考！”
　　同寝叫成良臣的，正在打游戏，问马驰：“谁高考？”
　　马驰甩开古行早，说道：“这小子上个月不是丢了手机么，被人给捡到了，还给他寄回来了。他发现人家是个女的，就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现在发现是花样年华的小姑娘，激动了呗。”
　　成良臣露出鄙夷的神色：“庸俗，妹子哪有游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