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柒耳

9、009

　　当晚陆望又做了一个噩梦，他和周林齐齐在马路上捡垃圾乞讨……

　　陆望为这个梦感到可笑。
　　神特么捡垃圾乞讨，他翻身下床。

　　隔壁1205已经退房，保洁正在打扫，陆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消息。
　　他哥没打招呼就走了。

　　陆望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冲了澡，心情才没有那么差。

　　估摸了一下时差，陆望给周林打了一个电话，“醒着没？”
　　“什么事？”周林问。

　　反正陆望是没听出一点困意，只当对方这个夜猫子在国外依然也是夜猫子，“周明哥和我哥都让我告诉你小心点。”
　　“知道了。”

　　陆望无法从这短短三个字中听出对方的心情，但是靠猜，他也知道周林心情不会多好，从脑海里捡了几句话准备安慰。
　　对方比他更快一步，“别说一些废话，我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陆望是真心希望这会儿周林能好过点。
　　“周明的怀抱。”周林也回地很快。

　　陆望愣在了那里，他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你能帮我办到吗？”周林又说，然后低低喊了一声：“小望。”

　　陆望整个人都揪了一下，因为这声‘小望’，也因为周林的这两句话。
　　“对不起，我办不到。”他说。
　　他同样也想要陆衍的怀抱。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要。”周林说。
　　“周林哥……”陆望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没事，我都习惯了。”周林说，然后换了话题，“你在剧组怎么样？”
　　“背剧本呢。”陆望配合说，“死难背，都把我背伤了，太难背了，你知道吧？”
　　“我背过。”周林说。

　　是了，陆望忘了周林比他早几年出道，一开始就是拍戏打酱油的。
　　“痛苦吧？”陆望问。
　　周林：“比起生活，那算不上痛苦。”

　　佯装的无事就这样像泡沫一样破了。
　　陆望也不想再装无事发生，“要是周家真的要对付你，我们要怎么办？你脑子比我好使，我们想想解决办法。”
　　“为什么是我们？”周林说，“不要把自己算上，他们要对付的是我，谁让我不听话。”

　　“什么不听话！那都是巧合！跟你有什么关系？”陆望有些生气。
　　“这话骗骗别人还行，但是骗不了我自己，就算没有巧合，我恐怕也会忍不住去找人。”周林说，“你知道的，我现在说的是实话。”

　　“那又怎么样？”陆望问，然后又自己给了答案，“只是想找自己爱的人有什么错？”
　　“没有错。”周林说，“但谁让我们爱错了人。”

　　陆望呼吸一窒，然后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快说说怎么才能脱险？”
　　“除非他们高抬贵手。”周林说。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陆望问。

　　周林没说话，陆望也没再问，彼此心里都清楚，这几年的辉煌都是因为周林识趣，而周明又听话出了国，才有的结局。
　　“我们也做生意吧。”陆望突然说。
　　“那不是死的更快？”周林说。

　　也是，周家和陆家两家虽说不能只手遮天，但也都差不多了，要是做生意，无论如何都是绕不开的。而且要想足够能跟对方抗衡，这辈子都没这个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陆望说。
　　“是我。”周林说，“到时候你别掺和进来。”

　　现在陆望是真生气了，“周林，我告诉你不可能！要么你告诉我你的想法，要么我自己现在就冲去周家正面刚。”
　　周林听完笑了，“你是不是代入自己了？这么义愤填膺？”

　　陆望多少代入了一点自己，谁让他们俩的情况是如此相似。
　　“你就说吧，到底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打又打不过。”周林说。

　　“你是不是在期待周明哥的动作？”陆望顿了一会儿问。
　　“你觉得他能有什么动作？”这会儿的周林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陆望很想抨击一下周明，但是这会儿当着周林的面，这话他还是不说的好，只捡了能说的说，“靠人不如靠己，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自救。”
　　“这些年我攒了一些钱。”周林说。
　　“嗯？”陆望没明白周林的意思。
　　“意思就是就算失业了，我也能活得很好。”周林说，“还有，你别忘了我在国外，这个点我真的该睡了，回聊。”

　　陆望看着暗掉的手机，想象着对方在异国他乡得知自己又要被对付后的心情，那句想要周明的怀抱又出现在了陆望耳边。
　　他重新打开手机，找到周明的微信号，凭着一股子冲动打了语音过去，一直等到自动挂断对方也没接起。

　　陆望扔了手机，冲动也散了。
　　就算他把这句话传达给了周明又怎么样？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还有整个周家看着，他们能碰上面吗？就算碰上面了，周明会给周林他想要的怀抱吗？
　　越是细想，越让陆望觉得自己刚才的冲动就像个傻逼。

　　一直到了深夜，周明才对陆望的这通语音通话做出了回应，彼时陆望已经陷入了熟睡，也没接到。
　　早上陆望才看到周明的这通语音通话。

　　整个空白的页面，你来我往的两通语音通话彼此间隔着一个时间横在那里，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陆望删掉了整个页面，昨晚的那点冲动早就散在了空气的各个角落。

　　一星期后，整个剧组的人都到了，陆望夹杂在其中依然是最突出的那一个，他偏冷的长相，以及淡漠的气场，无形中就把自己从人群中隔离了出来。
　　这一点陆望是无意识从陆衍身上学来的，陆衍还要更加疏离一点。

　　“哥，要不要去跟大家打个招呼？”小助理看着除了他们，周围都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有点牙疼。
　　“不要。”陆望拒绝。
　　“哥，我们这是一个集体活动，集体，懂吧？”小助理说，“不是和周林哥拍广告或者其他什么时候可以不交流，这拍戏不交流，这戏没法拍啊？”
　　陆望随着小助理的话看了周围一圈，少说上百人，真心实意问了一句，“我跟谁打招呼？”
　　小助理：“……”
　　然后闭了嘴。

　　陆望这边的安静没多会儿就被打破了，毕竟是个大团体，总有那么几个社交牛逼症，多冷的人都能搭上话，何况陆望也只是看着冷，内里是热的。
　　“你好，我是贺阙。”有人走过里跟陆望打招呼。
　　“陆望。”

　　“看你的样子也不知道我是谁。”贺阙笑着说。
　　陆望的确不知道。
　　“那重新再认识一下，你的搭档，贺阙。”
　　陆望：“你好。”

　　社牛的厉害之处就是无论多尬他都能聊下去，还能聊的不错，陆望跟着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知道了剧组不少的事。
　　剧组耗资巨大，演员也都是顶配，投资方和制片方的野心可见一斑，所以都不用担心它不会火。

　　社牛还有一个厉害之处就是谁都聊，聊着聊着就跟人跑了。
　　陆望看着跟着跑了的贺阙，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毕竟他们的话还没聊完。

　　再见面的时候就是拍定妆照的时候，陆望第一次扮古装，本来他以为自己会不合适，没想到出来的效果非常好，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俊俏到不行。
　　贺阙的扮相也非常不错，一袭黑衣夺魄勾魂，和陆望的红衣意外的搭。

　　陆望看着微博上的照片，要说这一黑一红没点什么都没人信。而且贺阙的眼神太有东西，那种拉丝一样的情绪欲露未露非常有代表性。
　　只是一张定妆照，微博就转疯了，热搜挂了无数个。

　　热闹到国外的王晓东也同步发来了恭喜，“我就说你适合演戏，你要是早听我的，奖项估计都拿了无数个了。”
　　陆望：“王哥，在国外吹牛不会破是吗？”
　　“兔崽子，让我开心一下能怎么样？”
　　“周林哥呢？”上次那通电话后，两人都没有联系过对方，陆望这会儿借着这通电话问一问。
　　“每日每夜干着活呢。”王晓东说，“跟你周林哥好好学学。”

　　“那你看看有没有我的活能匀给他的，都给他。”陆望说。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好换个经纪人？”
　　“不是。我就想着你能不能尽快多给他接点活。”以后可能会接不到。

　　“出什么事了？我就说这些天他状态不对。”王晓东忙问。
　　“周林哥没说你就当不知道，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就行。”陆望提醒，“我明天要拍戏，挂了。”

　　他这点提醒对王晓东来说已经够了，王晓东跟周林已经是很多年的交情，周林的情况他不说知道百分百，百分之九十都清楚。
　　如果周家真的要动手，王晓东还能提前有个防范。

　　只是他自己也很多天没联系他哥了，很想，但是他就像跟谁较着劲一样就是不主动联系。
　　憋着自己，都快把自己憋出病来了。

　　陆望无意识翻着微信，从上到下，有剧组里的人来打招呼的，也有因为热搜许久没联系的趁着贺喜来重搭关系的。
　　反正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都有，就是没有他想看到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