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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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
“是啊是啊！”铃木园子看起来兴致勃勃，她甚至离开咖啡厅的座位，站了起来，演说般劝说自己的朋友：“我们一起组一个乐队吧！”
世良真纯原本在撑着手臂在观察一旁的金发侍应生，听见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交流，不由转过身来：“我们三个吗？”
“我觉得刚好合适啊！”铃木园子跃跃欲试，“说起来，世良，我记得你好像会贝斯吧？”
“是的，我哥哥的朋友曾经教过我一点。”世良真纯解释道，她余光一直在观察在波洛柜台忙碌的金发侍应生，想看看他对这句话是否有任何反应。
可惜安室透仿佛完全没有关心她们的谈话，正在专心进行自己的工作，世良真纯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铃木园子更加开心：“那这样岂不是更好！贝斯手的位置就定下来了，我们离组建乐队又进了一步！”
柯南捧着果汁，心里已经在疯狂吐槽。
他视线瞥到旁边的桌子上，安室明澄正坐在那里不停地向门口张望，接收到江户川柯南的视线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握着杯子，又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了。
毛利兰一向细心，观察到了女孩的期盼，于是出声询问：“明澄在等什么人吗？”
降谷明澄轻咳一声，羞赧道：“我在等绿川老师。”
世良真纯在列车上只来得及注意到灰原哀，加上当时又没见到安室透，不清楚明澄的身世，这还是第一次仔细看降谷明澄：“这孩子，就是安室先生的女儿吗？”
毛利兰点点头：“是啊，很可爱吧？”
与FBI王牌探员一样拥有着翠绿色眼珠的少女探究着观察降谷明澄的五官，总觉得这女孩的眼睛实在是熟悉，同时也没漏过刚才听到的消息：“绿川老师？是不是就是孩子们的音乐老师，和这个女孩很熟悉的那位Alpha？”
提到了优秀的Alpha，铃木园子总是兴奋的：“是的，就是那位绿川老师，是很绅士的Alpha先生呢。”
话题已经铺垫到这里，铃木园子想着一定要好好和朋友介绍绿川唯，思索片刻，决定还是从明澄和绿川唯的相似处说起：“说起来，那位绿川老师和这小女孩长得还真挺像的，光看眼睛的话，一定会把他们错认成亲生父女吧。”
“欸？”世良真纯瞬间抬眸，她的视线立刻不动声色地移到了依旧在忙碌的安室透身上，又重新看向棕色长发交叉刘海的女孩：“园子，你说那位绿川老师和这女孩的眼睛很像？”
铃木园子未料到世良真纯竟真的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她默默咽回去剩余的夸赞，决定还是先回答世良真纯的问题：“是啊，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想见见这位绿川老师。”世良真纯仔细在心里描摹着少女的眼型，与记忆中的人比对着。
刚才一直很安静的柯南忽然问：“世良姐姐为什么想见绿川老师？”
他不知道世良真纯和诸伏景光还有降谷零的关系，但从世良真纯的表现来看，她似乎见过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甚至大概率和赤井先生有关。
而世良真纯也是这样回答的：“我总觉得，这个小姑娘的眼睛很像我哥哥朋友的眼睛呢。”
“欸？是教世良贝斯的那个朋友吗？”
世良真纯点头：“是的。”
江户川柯南像是普通的孩子那样，一副不刨根问底誓不罢休的架势：“那世良姐姐是在哪里见过这个朋友？”
世良真纯丝毫不介意，她认真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一切：“啊，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她讲述了在车站见到了自己兄长的经历，又提到兄长帮自己买车票时，有一位年轻的Alpha从他的吉他包里取出贝斯教她弹奏。
“……他的吉他包明明是软袋，但拿了贝斯出来后，包里似乎还有东西。”
是狙击枪啦。江户川柯南回忆起绿川老师手上的枪茧，小口吮吸着饮料，更加确认了苏格兰威士忌在组织里的定位。
降谷零没有停止手中的忙碌，状似无意地问世良真纯：“那，你知道这位朋友的名字吗？”
世良真纯也顺理成章地将目光投注在降谷零身上，她微眯着眼，说出的话也严谨周密许多：“这点我不清楚，但不久之后有位戴着鸭舌帽的男性Omega来到站台，称呼那人为——”
咖啡厅门口的风铃轻响，木制的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榎本梓看见来人，温温柔柔地笑着欢迎：“欢迎光临！绿川先生，是来见安室先生和明澄的吗？”
江户川柯南睁大了眼睛，他有些仓皇地去看世良真纯，又去瞥向正在煮咖啡的降谷零，心中的警惕一瞬间达到了最高。
可这时的降谷零偏过了头去看绿川唯，江户川柯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已经明白，降谷先生没有拒绝事情的发展。
诸伏景光像是也没想到会和世良真纯正面对上，他有点惊讶，随即露出一贯礼貌的微笑：“小兰和园子带着柯南一起来喝下午茶呀，这位是？”
风铃声在诸伏景光走进波洛的时候声音就轻缓地越来越低，终于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彻底平静。
世良真纯内心却完全与风铃不同，她从没想到会立刻与她故事中的主人公见面，声音颤抖着，急促地念出那串音调：“——苏格兰！”
不知情的少女们惊呼出声：“咦？！”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江户川柯南缩回去，悄悄跳下座位，选择了一个能仔细观察到诸伏景光、降谷零和降谷明澄这一家三口神情变化的位置坐下。
降谷明澄许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她倏地站了起来，一向乖巧的孩子在此刻堪称愤怒，连音调都有些颤抖，却还是大声着反驳：“不是！”
她在恐惧。
谁也没想到对这个称呼反应最大的居然是降谷明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茫然和诧异。
榎本梓也察觉到气氛的异常，她走上前，想要调节气氛说些什么，降谷零却率先喊了自己的女儿，语气严肃，是责备的意思：
“明澄。”
诸伏景光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帮女儿说话，无言地站在了降谷零这边。
茶色长发的女孩僵在了原地。
这样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降谷明澄迟缓地走到世良真纯身边，她垂头丧气，像是经历过风霜后折了腰的植株。即使如此，女孩说出的话还是清晰可闻，是发自内心的道歉：“对不起，世良姐姐，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
世良真纯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没有什么和比她更小的孩子相处的经验，此刻显然也有些手足无措：“没事啦……”
“很抱歉，明澄昨日听了一些奇闻怪谈，故事里有提到苏格兰威士忌这种酒，她或许是想到了那些故事，才这么无理。”诸伏景光出面打圆场，随口编了一段谎话。
这样的理由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当然不会怀疑，绿川唯有什么必要要对她们说谎呢？至于世良真纯，她本就对绿川唯有疑心，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理由。
这位中性风格的少女确实是心急了些。
也难怪她心急。她的长兄，赤井秀一，作为FBI的优秀探员，竟然在几个月前传来死讯，而这件事与母亲被人灌下毒药变小时间相近。一切的一切都是指向残害了母亲和哥哥的人属于同一个——一个神秘的组织。
神秘列车那次，疑似秀哥的人出现在列车里走动，虽然世良真纯很快被人放倒，但怀疑的种子并没有消退：秀哥是不是没死？他其实还活着？
她得弄明白这一切的原因。
可这个组织实在是无隙可乘，世良真纯根本找不到什么攻破点。好在，她现在遇到了之前和秀哥一起出现在车站的、疑似秀哥的朋友们。
说朋友或许不准确，可世良真纯也想不到更贴切的用词。如果他们不是秀哥的朋友，为什么会和秀哥在一起？为什么秀哥当时要赶自己走？那个教自己弹贝斯的苏格兰的包里还有什么？
苏格兰……会不会是那个组织的代号？
秀哥当时是在卧底，所以要打断她的任何话，不由分说地要把她送回去？
世良真纯这些年都在反复回想着那次的偶遇，愈发意识到当时的情况紧急，明白赤井秀一想保护自己的急迫心情。
现在，她也想为了父母、为了大哥，再做些什么。
“世良，你刚才为什么会称绿川老师为「苏格兰」？难道绿川老师就是之前在车站教你贝斯的男人吗？”
世良真纯的思绪被唤回，她忽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自己身上，不慌不忙地回答了大家的疑问：“啊，是的，这位绿川老师，和我印象里教我贝斯的Alpha可以说一模一样。”
诸伏景光到底还未彻底恢复记忆，他脑海中零散的片段里没有世良真纯，无法拼凑出当时的情况，只好微笑着否认：“或许只是和我长得像吧，我对世良同学毫无印象哦。”
“那可真是巧呢。”世良真纯显然不信，“教我贝斯的那个男人，同样有一位金发的伙伴，和安室先生很像呢。”
“我看，八成是你记错啦。”降谷零也毫不犹豫地否认，“现在喜欢把头发染成金发的少年也不少，总不会看什么金发的人都像我吧，你看清那位金发同伴的脸了吗？”
铃木园子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世良，你当时看清了吗？”
“这倒是没有，他当时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我没有看清他的脸。”
“所以果然只是巧合吧。”诸伏景光一锤定音。
江户川柯南在心中默默吐槽，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他乖巧地没有拆两位公安先生的台，把柄到底是互相的。江户川柯南就算猜出来龙去脉，也不能当着毛利兰、铃木园子和榎本梓三位普通姑娘的面说出来。有关于组织的事情，最好还是保密吧。
诸伏景光现在只担心他的Omega和女儿。
明澄看起来是回忆起了曾经糟糕的际遇，她及其抗拒听到“苏格兰”这个代号，大约觉得这个代号就意味着曾经的躲躲藏藏和失去。
这样的应激反应按理说早就会被降谷零安抚好，可现在看来，降谷零的症状或许不比降谷明澄轻。但降谷零怎么说是个合格的卧底，他在组织卧底了这么久都没有让自己暴露，自然不会轻易泄露出他的真实情绪。若不是诸伏景光潜意识里实在是过于了解降谷零，或许也会被降谷零表现出来的表象所蒙骗，无法发现任何异样。
降谷零和降谷明澄一样，也在抗拒着诸伏景光以酒作为代号的称呼。
只是，降谷明澄的心结更容易解开，她需要的就是父亲们的平安，她期待着可以像正常孩子那样能够有亲人陪伴的普通生活。而这个愿望，只要之后的一切顺利，组织能顺利被剿灭，降谷明澄总能等到那一天。
降谷明澄期盼的是未来，她的心结也会随时间抚平。
降谷零却不同。他的心结停留在了从前，时间越长，心结就越被岁月腐蚀锁孔，直到任何方法都不能打开，永远地被钉在了原地，哪怕他心结的契机，诸伏景光，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
降谷零表现得再毫无破绽，诸伏景光依然会察觉到，他的爱人始终没有走出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降谷零始终在自责，或许他依然觉得他应该能阻止当时的一切。
可那样紧急的情况，所有退路都被人恶意堵上，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诸伏景光想，他们应该好好谈谈，他必须要让降谷零解开这个心结。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心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