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野》衍今

20、第 20 章

　　魏禾禾一把子拒绝:“这是在干什么？”
　　林野眼带无辜:“你不是想要卡嘛。”
　　魏禾禾满头问号:“我要的是我的卡，又不是要你的工资卡。”
　　再说。
　　“咱俩目前也还没到给工资卡的地步吧？”
　　不对，就算到了。
　　“那我也不要你工资卡啊？”

　　“那是我想给你。”林野说，“自愿的。”
　　魏禾禾哭笑不得:“这不是自不自愿的问题。”
　　而且。
　　“就我们目前这关系，这样也不太合适。”

　　不料林野反问:“我们目前是什么关系？”
　　魏禾禾顿时语塞。
　　他们什么关系……
　　咳咳。
　　这种问题，确实不太好回答。
　　感觉他们现在的关系也有点暧昧，可是她又不敢确定。
　　不敢肯定他俩的关系定位。

　　于是再度把这个问题丢给林野:“你觉得呢？”

　　眼神交汇间，里面好像有魏禾禾看不懂的情绪。
　　林野看着她:“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我说的能算数吗？”

　　魏禾禾抿了下嘴唇，仿佛被蛊惑一般点点头:“能的吧。”
　　她想不出来应该怎么概括。
　　于是想听听对方的想法。
　　之前两人之间没有挑明的、若离若即的关系也让她望而却步，不敢说出自信的话。
　　万一，林野就是随口这么说说呢。
　　又或者她觉得，这个时候她想把主动权交给林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觉得应该算——”林野顿了顿，“我在追你的关系。”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都算不上什么肉麻的情话。
　　结果魏禾禾忽然感觉脸发烫，脑子也有点晕。
　　她没想到林野还挺直白，有点不设防。
　　他说他追她的关系。
　　诶嘿嘿。
　　那他这个意思就是，他正在追她。

　　原以为他会说情侣关系。
　　那她，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的。
　　但没想到他这么清纯的，这么定义两人目前状态。

　　他手上还维持着伸出手递那张卡的动作。
　　这个动作也很像邀请。
　　他注视着她，他在等她回答。

　　魏禾禾又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太合适了。”
　　林野执着：“没什么关系，我自愿的。这表示我的诚意。”

　　“不是，这才哪跟哪，这跟诚意无关啊。”魏禾禾推回，“你刚刚不是说——”
　　她不好意思说“你在追我”这种话。
　　又见他不收回，于是说：“这种事情得以后再说的。”

　　“那就以后再说。”林野笑了笑，终于听话地收回，“以后再给你。”

　　“对，以后——”魏禾禾松了口气，说了一半又猛然停住。
　　等等。
　　啊啊啊啊什么叫以后再说啊！
　　那不就表示，她也在期待以后的事情。
　　而且这种事，感觉一般都是结婚之后才会考虑的问题。
　　她这么说会不会被误解为，她在想着结婚以后=-=。

　　“你想用也可以随时用。”林野又补充。
　　“不用，真的不用。”魏禾禾婉拒。
　　“密码是——”他说出一个日期。
　　“不是，你别告诉我密码啊？”魏禾禾还是听到了，“嗯？你没用自己生日当密码？”

　　她还是偷偷关注过林野，也知道他的生日的。
　　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魏禾禾的生日，更不是什么法定节日。
　　魏禾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有点困惑。

　　林野有点不敢相信，又好像她有点委屈：“姐姐，你忘了？”
　　看这个眼神，难道这个日期还和她有关？

　　“我想想，是什么呢——”魏禾禾面对他的眼神，顿时感觉自己像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林野轻声开口：“是那天。”

　　魏禾禾这才恍然。
　　他说的是他们当初认识的那天。
　　因为有点久远，她差点没有回想起来。
　　但是也不难回想起。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就好像林野用她的生日当密码一样，虽然不是她生日，但也是和她相关的日期。
　　好像她一直很重要。

　　他解释：“当时办这张卡的时候，银行的工作人员不允许用我自己的生日当密码，让我换个自己能记得的日期。”
　　于是第一反应就用了这个。
　　对于其他人而言，不是什么节日，就是个普通的日期。
　　就算被其他人捡到卡，也很难破译出这个密码。
　　从安全的角度考虑，这么做是非常合适的。
　　但对他而言又有不同。

　　魏禾禾有点不好意思，讷讷：“原来你一直记得……”

　　室内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魏禾禾觉得周围无端升起一些热意。
　　脑子里又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又是酒店……

　　一边乱想，一边听见林野开口：“既然我正在追你——”
　　“咳咳。”魏禾禾提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这种直接说的方式有点奇怪。

　　林野听取了她的意见。
　　“好。”
　　顿了顿，又问：“那我能不能——”

　　这个意思应该就是，既然不说，就做。
　　魏禾禾隐隐约约猜到他可能想做什么。
　　有点紧张的同时又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甚至对于她来说，林野此时可能做的事情更是小儿科。
　　毕竟……咳咳……他俩曾经……什么没做过……咳。
　　但在这种氛围下，还是克制不住地有些忐忑。
　　还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咕。”
　　魏禾禾的肚子在这个时候，非常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她拍了下自己的头，顺带挡住自己半个脸。
　　她也真的是够了，明明十几分钟前才吃过蛋挞，这个时候竟然又感觉到饿了。
　　饿就算了，肚子怎么还会发出声响。
　　很破坏气氛。

　　说话的气氛没了，林野倒是很自然地去打开外卖袋：“先吃饭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转身的一瞬间，魏禾禾好像看到他上扬了一丢丢的嘴角。
　　于是就更懊恼自己，对于刚才的尴尬。

　　魏禾禾选的这家外卖虽然是轻食，但是味道做得很不错，保留食物原本口感的同时也不会觉得很寡淡。
　　味道、食材都和店里吃的一样。
　　她点了一大堆，原本是想全给林野带走的，结果这会儿两人又一起共进晚餐。
　　两人就这么坐在旁边的沙发椅和桌边，像他俩以往一样，面对面地吃饭。
　　偶尔也说几句话。
　　就是氛围有了那么点不一样。

　　吃完晚饭之后，林野带来的蛋挞那家店的清茶又很好的成为了饭后消遣。
　　他手机上有事情要处理，于是魏禾禾也坐在他不远处刷手机。

　　不刷不要紧。
　　大数据不仅能监听说话，现在还能监测实施地点。
　　魏禾禾刚打开app就在首页看到帖子：[不懂就问，酒店这个沙发床是干嘛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坐着的地方，一边感叹大数据，一边随手点进去。
　　刷着刷着，评论区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我一般都进进门坐那玩会儿手机。]
　　[这个不是放衣服的吗？
　　[吵架的时候可以让对方睡那里。]
　　[备菜区。]
　　[嗯……不想多说，懂的都懂。]
　　……

　　魏禾禾忽然秒懂。
　　懂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能再直视这个小沙发。
　　于是默默地起身换了个地方。

　　“怎么了？”林野余光里注意到她的动作。
　　“没什么。”魏禾禾摇摇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可能是因为他俩现在的关系有了一丢丢的变化，导致她有些想法更大胆，脑子里容易出现的东西也就越多。
　　魏禾禾忽然想到了她曾经做的那个梦。
　　梦中有一只小狗妖精变成人的那次。
　　就好像，有过类似的画面……
　　更要命的是，那时候的梦境里，小狗妖精的脸和某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难不表示那时候的她隐隐有小心思的。

　　两人又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窗外的天早已黑透。
　　时间不早，也到了该告别的时候。

　　魏禾禾有些矜持地送人：“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好。”林野听话点头起身。

　　魏禾禾一路送他到门口，拉开门。
　　“那就——你早点休息。”
　　她想说，明天见，又不确定明天两人有没有机会见面。
　　明天她要开会，林野也有自己的工作。

　　“你也早点休息。”林野站在门口看着她。

　　昏黄的灯光给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带来一点不真实的感受。

　　“明天还是这样吗？”林野想问的是他俩的关系。
　　有点生怕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
　　第二天醒来就化为乌有。

　　魏禾禾点点头。
　　气氛上头，她也想要确认一下。

　　“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他有点自嘲地笑了下。

　　魏禾禾想了想。
　　“那这样？”
　　她微微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上碰了一下。
　　然后在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门关上。

　　门外林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又差点被关上的门砸到。
　　然后，他反应过来，抬手碰了碰脸上。
　　手机一震。
　　[禾苗]emoji的联系人给他发了条消息：[晚安！！！]

　　他站在门外，也回了一条：[姐姐晚安。]

　　-
　　等到魏禾禾躺在床上，还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会儿是脑海中出现“我在追你的关系”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她刚刚触碰到的柔软的触感。
　　啊啊啊根本平复不下来一点。
　　心脏还没有回复平稳的跳动，怦怦跳得厉害。
　　她一面鄙视自己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点小事情就激动成这样；另一面又不断地回想。

　　魏禾禾想发消息给列表。
　　于是先忍不住发了条消息给她哥。
　　[嘿嘿嘿。]

　　对面迅速甩来一个问号：[？]
　　魏禾禾：[诶嘿嘿，没事。]
　　对面大概也有点无语：[你犯病了？]
　　[……]

　　亲哥上来就说她有病，魏禾禾很生气，并且决定不和他分享这件事。
　　要让她哥成为蒙在鼓里的那个人！
　　就算后面魏棪哭着喊着求着让她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那也绝对不可能了！

　　不一会儿，手机又来了一条消息。
　　来自今晚同样无法好好入睡的另一个人。
　　林野发来了一个单号。
　　[这什么？]魏禾禾不解。

　　林野：[礼物。]
　　魏禾禾本来就睡不着，这会儿更加兴奋从床上坐起：[什么礼物？]
　　林野：[暂时保密一下。]
　　魏禾禾：[……]

　　不过魏禾禾也有查询的办法，她在支付宝我的快递那栏输入单号，如果对方是从淘宝下单的，幸运的话就能看到礼物的一个模糊小图。
　　结果没有搜到。
　　于是她就更好奇林野买了什么。
　　不惜给他发送：[求你告诉我。]

　　好一会儿，林野还是回复了她，大发善心地给了她一点提示：[是在婚礼上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