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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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靠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偏头看向玻璃外的天空。
之前的混乱之夜中，失控的飞机撞向港|黑大楼，首当其冲的就是这里。首领办公室被摧毁殆尽，如果不是他身具异能，估计很难存活下来。
——而之前被“帽子”所吞噬的异能，正好在那天恢复这件事，则更加让人心中疑虑。
虽然紧急修缮完成，但现在办公室中比以前已简洁许多，像是时刻提醒着森鸥外那场灾难。
——还有那位店主，李奈。
只是想到这个名字，就有一股寒气从脊背窜起。
……真是个恐怖到笑不出来的恶作剧啊。
森鸥外转过头，看向面前跪地的下属。“继续吧。”
“是。”下属立刻道，“最近的行动都未能取得有效成果，除了我们能力不足外，经调查还存在诸多外界原因……”
基本都是些推卸责任的废话啊。
森鸥外淡淡地打断道，“我不需要解释。告诉我结果。”
下属顿了一下。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这并不是个容易开口的答案。
森鸥外眯起眼。“你在恐惧？——甚至比对我更甚？”
下属抖了一下，把头重重磕在地上。
“是……是信|徒。”下属颤抖着，“他们简直是神出鬼没，势力分散得又广又深……甚至有底层的成员在与之接触后也加入了他们……”
“信|徒？”森鸥外慢条斯理道：“我可没听说最近横滨有兴起什么邪|教。”
“核心成员的前身似乎是‘混乱后遗症’的患者。但他们扩张得太快了，像是病毒、蛛卵、肉块……”下属的声音越来越低，宛若梦呓，“我知道为什么。是的，我知道，因为他们的神真实存在……”
森鸥外一皱眉，爱丽丝瞬间出现在下属身后，眼神冰冷地举起了针筒。
但下属丝毫不觉，只是猛地抬起头，膝行向前，狂热地举起双臂。
“我们的神啊！降临世间吧！摧毁这无趣而无意义的一切！我呼唤您的名，那伟大的存在，正是——”
鲜血喷涌。
爱丽丝拔出针筒，尸体砰一声砸在了地上。
“——李奈。”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森鸥外的眼瞳映着地上的血泊，晦暗的眸色比血更深。
门打开了。
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面前。
“太宰君。”森鸥外说。
“好久不见了，森首领。”太宰治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看来港|黑内部的麻烦也不少啊。”
“只是一点小麻烦。”森鸥外不欲多言，只淡淡道，“那么，这次武侦派出你为代表，是想要讨论什么？”
没想到，太宰治却没有顺势避开这个话题，而是不留情面地直接点了出来。
“并不是什么小麻烦吧。”太宰治说，“李奈信|徒的活动已经严重阻碍了港|黑的行动，而你们本就因大楼爆炸的事件威信下降，现在无疑是雪上加霜……”
“那些信|徒没有理由针对港|黑。”森鸥外的脸色沉了下来，“这只是一时之乱。”
“不。他们不会停止的。因为他们是混乱的信|徒，势必要毁灭所有秩序。”
“而森首领，港|黑所代表的，正是‘夜晚’的秩序。”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直视向森鸥外。
“如果放任教|团扩充，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横滨的昼夜平衡彻底崩溃，成为李奈及其信仰者肆意玩乐的后花园。”
森鸥外定定地凝视着太宰治，突然嗤笑了一声。
“太宰君是想说服我，让港|黑和侦探社再次联手？”
居于港|黑权力顶点的首领侧眼，十指交叉抵在下颌，幽幽道。
“信|徒们虽然有共同的精神信仰，却无可以将之凝聚成行动力的首领。在出现中心的领袖人物之前，不过就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这点威胁还不够让港|黑提供无偿帮助。”森鸥外站起身，“拿出你们的交换条件。或者用别的理由说服我。”
两人对视。无言的对峙中暗流涌动，太宰治沉默片刻后，突然笑了一声。
“也没什么，想让港|□□忙找个人而已。”
“那……”侦探社难得有求于己，森鸥外脑子一转就想狮子大开口。
“由李奈的书页制造出的人。”太宰治淡定地补充道。
森鸥外：“……”
你怎么不早说，这是能拖的事吗！
这可不是那群信|徒的过家家——那可是李奈的书页啊！
“把所有相关特征给我。”森鸥外立马道，“搜查此人的命令将变为所有事务的第一优先级。”
太宰治注视着森鸥外的神情，突然开口道。
“森首领，你为什么如此慌张？”太宰治挑起眉，“你知道李奈有多恐怖——你亲眼见过他了？”
森鸥外沉默着。
太宰治的眼珠转了转，神情微妙地改变了。
“只要你亲身体验过，那就好办了。”太宰治沉声道，“森首领，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李奈驱逐出横滨？”
森鸥外悚然一惊。
“李奈只要存在，世界的尽头就只有毁灭。”太宰治眼神冷静，“我们不能乖乖当他掌心中的玩具……再不挣扎，就来不及了。”
森鸥外移开了眼睛。地上的血泊映出他的瞳孔。
“我当然明白。”森鸥外低沉道，“但是，那是李奈。”
无论怎么计算，与其对抗都是收益极低的举动。想办法遏制他的影响虽是饮鸩止渴，但直接对抗更是飞蛾扑火。
“单纯以本身的力量确实不可行。但是……借助其他的呢？毕竟——李奈会遵守‘规则’。”太宰治意有所指道：“那家店中上架了全新的商品。”
森鸥外想起了什么，瞳孔一缩，“你是说……”
“这才是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之前我说过，李奈再售出3种商品，就会再次出现在横滨。”太宰治冷静道，“但换言之，我们仍有两次购买商品的机会。”
森鸥外迅速明白了太宰治话中的深意。
“那场会议上，为了保护横滨，三方彼此约定，决不购买那家店中的任一商品。”森鸥外缓缓道，“原来如此，你想撕毁这条约定啊。”
“‘商品’虽然诡异，但只要弄清‘规则’，便可以正常使用。而面对李奈，拥有‘商品’的一方，必定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太宰治笑了起来。
“森首领，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森鸥外沉思许久后，点了点头。
“我同意了。之后面对特务科的压力，港|黑会和侦探社一起承担。但作为交换条件，第一件‘商品’由两方共同持有，皆有使用权。”
“还有一点，商品使用必须彼此监督。”太宰治眼眸暗了暗，“以免……跌入深渊。”
听起来十分莫名的一句话。但森鸥外只是顿了顿后，便颔首默认了。
毕竟……那是李奈啊。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事不宜迟，最好尽快出发。毕竟特务科那边随时会察觉到异样。”森鸥外沉吟道，“至于港|黑这边的人选……我已经决定好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森鸥外笑道，“就是他。”
门缓缓打开。
中原中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太宰治已经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侧身。
中也刚想说话，一抬头看到太宰治不禁瞪大了双眼。
“太宰治？！！”
但太宰治万万没想到的是，随着这声爆发的质问声一齐冲出来的，还有一道迅捷有力的橘黄影子。
中也猫炮弹般冲了出来，狠狠地一头撞上太宰治的胸膛，硬生生把他撞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接着中也猫伸出爪子，嗖嗖嗖几下就攀着衣服爬上了太宰治的肩膀，然后站在上面，对着太宰治的脑袋就凶神恶煞地来了一记有力的喵喵拳！
“诶，等等……”这一拳可比太宰猫的力道强多了，太宰治被打的有些懵，“这又是为什么……”
今天一天他已经被猫打了两次了！还是不同的猫！
但事情还没完，中也猫上下一扫，又迅速跳了下去，然后叼着在风衣口袋中装死的太宰猫拖了出来，又是冲着黑猫的脑袋来了一记一模一样的沉重喵喵拳！
“喵！！”太宰猫捂着脑袋瞪向中也猫。你打他就算了，打我|干什么？！
因为虽然还不清楚详情，但我已经知道，我进港|黑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小子！！
你等晚上看看呢，我非得让你把前因后果给我全吐出来！
而且，直到亲眼见到，他才真正死心了——原来他真的不会再长高了！可恶啊！
悲愤交加的心情下，中也猫持续性地殴打着太宰猫，黑猫则四处躲避，两只猫在太宰治身上窜来窜去，战火波及中太宰治又无辜地被误伤了好几下。
太宰治：“……”
那边森鸥外已简略讲了一下缘由，向中也道：“就是这样，后面如何暂且不提，但现在，中也君就和太宰君一起去李奈店中购买一件‘商品’吧？”
“是。”虽然不爽要与太宰同行，但中也还是颔首接下了这个命令。
“李奈的店只在白天营业。”太宰治面无表情道，“要走的就应该立刻抓紧时间吧——比如把我身上的猫先弄下去。”
此话一出，两只猫先愣住了。
中也猫和太宰猫看了一眼天色，在对视中都想起了李奈意味深长的微笑。
——黄昏前，最好回到店里哦。
而现在，已经快要接近黄昏了。
两只猫：！！！
橘猫立刻跳下，边奔向中也边“喵”地高喊了一声。
视线一相接，中也便看懂了橘猫眼中的急切，脸色严肃下来，一只手抄起飞扑而来的橘猫抱在怀中，然后另一只手拦腰抓起太宰治后扛在肩上，向森鸥外略一点头后，重力异能发动，迅速向着门外飞去！
被扛在肩上，直直顶着胃的太宰治：？？？
艰难扒住太宰的衣服才没被甩下去，但被风吹得全身毛乱飞的太宰猫：？？？
虽然不合时宜，但一人一猫脑子里都不禁浮起了同一个念头。
你们这奇怪的默契是哪来的啊！怎么这人/猫就只会坑我？
一人一黑猫对视了一眼，动作一致地嫌弃扭开了头。
在下午的光线还未完全沉下，黄昏的第一缕晖光洒下前，小店的门猛地开启，一人一猫被毫不留情地扔了进来，砸在了地板上。
紧随之后的，则是踏进店中的中原中也，怀中抱着一只与发色同色的橘猫。
“哎呀，欢迎光临。”
李奈仍是那样，微笑着坐在柜台后，似乎只是在店长无所事事地悠闲度过了一个上午，对外界的混乱丝毫不知。
“你们比我想的来得早呢。”李奈笑了声，“中也确实很久没来了。但是太宰——我还以为你会坚持得更久些呢。”
太宰治慢慢地爬起来，看向李奈。
是的，他曾想过逃避。甚至一天前，他还在想永不踏入这家店。
但是。
“我必须来。”太宰治缓缓道。
“是的，你怎么能不来呢？”李奈笑了起来，“你们都会回到这里的——不然的话，那该多无趣啊。”
李奈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织田猫从趴着的书上站起，跳过他的手臂，团在了面前。
太宰治幽暗的视线随之移动，看到李奈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而织田猫习惯性地接受了。
“那么……”李奈轻快道，“这次要买些什么吗？”
太宰治闭了闭眼。“是的。”
中原中也同样在旁边点了点头。
李奈突然笑了一声。
“就当是店主小小的好奇心吧。”他眨了眨眼，“太宰啊……你有私心吗？”
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
“……是的。”太宰治沉声道，“我有。”
中原中也猛地扭头，震惊地看着他。
李奈则露出了闪亮的笑容。
“好的，那么就到选择的时间了。”李奈微笑着自言自语道，“该卖出哪件商品呢……？”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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