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综八号当铺]》蝴蝶意面

70、第七十章

　　阿精想做两手准备。

　　既然黑影要灵魂，那她便去找灵魂，之后再把功劳推给高寒，说不定就能让黑影免除对他的责罚。
　　若不行，那阿精只能听从高寒的建议一起改投白家了。

　　鉴于平日对白家的认识，阿精怀疑自己加入白家前就先被白神父戳死。还有黑影，祂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一起背叛当铺的。

　　是以，阿精还是更倾向于前者，她把注意打到方才见面的安心身上。

　　此时的安心还没有未来慈祥宽厚的模样，阿精打眼看去就是一个从良的混混。但常常是这种人，才会更加看重在乎的东西，才有阿精有利可图的机会。

　　阿精走回那间多人病房，此时安心已经回来了，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喝水发呆。

　　阿精悄无声息地走入，站到安心身旁，怜悯道：“可怜的孩子。”

　　安心倏忽抬头，发现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忽然有些警惕：“你认识玲玲？”

　　阿精认真地看着病床上的孩子。

　　这个叫玲玲的孩子是先天心脏病患者，做了两次心脏手术都无法成功适应，与安心的关系也只是熟识。

　　阿精心忽的沉了一下，面上却不露痕迹：“当然认识。”她三言两语用自己的话将看到的玲玲的情况说了个大概，随即问：“玲玲之后的手术安排了吗？”

　　这是安心今天见到的第二个认识玲玲的人，她心说玲玲真不愧是住院部的小天使，人人都认识。

　　听了阿精的问题，安心也稍稍放下警惕：“医生也建议尽快手术，只是成功几率不高，而且费用……”她这么说也是为了能帮玲玲再凑些钱。

　　先前敲诈那个高中生的十万块还远远不够。安心自以为不留痕迹地上下打量阿精的穿着，看这材质剪裁，应该算得上有钱吧？

　　安心是想听到阿精说自愿资助，但她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好心，也不是谁都和汪大东一样义气。

　　顶着安心期待的目光，阿精沉吟片刻，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只是做手术恐怕未来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倒有个办法能彻底治好玲玲。”

　　安心愣了一下：“什么办法？”

　　“你有没有听说过第八号当铺？”阿精放低声音，像是在交换某个秘密：“听说只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安心满脸问号地看着阿精，待猜出阿精的意图后，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此时在安心心里，这个人模人样的阿精已经成了旁门左道教派的传播使者，哪怕“第八号当铺”这个名称看上去更像是都市传说里出现的。

　　看在阿精也认识玲玲的份上，安心客客气气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阿精也不恼，看出安心的不信任，明白现在这个时代白家能量强大，自然不像以前轻松。
　　又随手在安心后肩处留下当铺印记。只要安心在有需要时能想起八号当铺就好。

　　汪大东回去后见到断肠人心情沉重，他想到年纪那么小的玲玲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病魔抓回手心，不免可怜。

　　黑龙追问半天关于十年前的真相，听到安心说要钱时气急，待汪大东解释后，长叹了口气。
　　他将自己攒的一部分私房钱交给汪大东，以作鼓励。

　　汪大东的情绪一路带到终极一班。毕竟是自己看顾过的小妹妹，于情于理汪大东都想再帮一把。

　　他再次早出晚归频频缺课，引得一向爱答不理的雷婷也奇怪起来，打发人来旁敲侧击。

　　当时帮助玲玲时，雷婷也知道，汪大东就毫无负担地将这件事告诉她了。当然，也有两人愈发熟稔的原因。

　　汪大东之前给玲玲攒钱的招数已经过时了，他目前在工地当劳力、闲暇时送外卖、晚上摆摊诸如此类，短短几天竟给他赚了好几万。
　　雷婷主动借钱给汪大东，补上了剩下的那部分。

　　两人约好第二天一块来看玲玲，并把钱给安心。

　　-

　　安心从来都不是有神论者。

　　随着这几天玲玲的情况急转直下，又看着一次次抢救时的病危通知下来，玲玲的父母始终没有露面，她请了假，焦急地等待在抢救室门口时，安心终于忍不住向各路神佛祈祷。

　　玲玲是住院部的开心果，每个与她认识的病人都或多或少感受过她与生俱来的善意。
　　这些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听说玲玲的事后自发捐了些钱，但对玲玲的手术来说是杯水车薪。

　　那日见过的奇怪女人又出现了，她像是知道安心在想什么，平静地走过来坐在安心身边。

　　安心本不想和她说话的，生怕一开口又是“传教”。

　　只是没多久抢救室里急匆匆出来一个医生，见到安心就紧抓不放：“家属决定好了没？病人情况很危险，现在要马上进行手术！”

　　安心连连摆手想说自己不是家属，转念一想，玲玲的父母至今不见踪影，她这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竟也算得上是玲玲在这里最熟的人了。

　　她正欲开口，阿精倒先问了：“手术成功概率有多少？”

　　医生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如此紧急的情况还有旁人提问，但这就是要给家属解释的，便委婉道：“手术难度不大，重要的是术后恢复……病人情况比较特殊，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样的话安心已经听了许多遍了，她从来都是当自己是旁人，不想也不能给玲玲做决定。
　　可真到这个时候，安心脑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做！”

　　她这才意识到玲玲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或许是她感念于玲玲曾经的陪伴和欢乐；又或许是她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看到了曾经同样被父母抛弃的自己……无论如何，安心都不希望这个充满希望的小女孩就此死去。

　　医生应下了，又飞快走进抢救室。

　　“这次手术会失败。”奇怪女人冷不丁开口。

　　安心这时候最讨厌说晦气话的人，她白了一眼阿精，正想发脾气让她滚蛋，便听阿精继续道：“五分钟后，医生会告诉你，玲玲由于过去治疗尚未完全痊愈，出现大出血。”

　　阿精说得太信誓旦旦，安心愣了许久。

　　“要不要与八号当铺交易由你决定。”阿精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她眼神冰冷，说出的话好似预言，听得人心惊肉跳：“大出血后，玲玲还有三分钟的抢救时间。你可以看看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她的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安心真的呆住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传教士是教皇”这一等式。至于阿精说的如此神奇的“第八号当铺”，也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与此同时，汪大东与雷婷出现在医院门口。两人直奔住院部而去，却得知玲玲正在抢救室抢救。

　　待他们赶往抢救室时，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不知怎的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同样是往抢救室的方向，男人却不紧不慢。阳光透过窗落在他身上，背后收拢的洁白翅膀若隐若现。

　　只是一个眨眼，西装男人便远远甩开两人一大截。

　　“是我眼花吗？我好像看到天使了？”汪大东喃喃道。

　　雷婷眼神怪异，正是因为她也看到了才觉得异常。这让她顿时联想到所属“第八号当铺”的两个危险人物。

　　……

　　安心在心里祈祷着手术顺利，因为阿精的话，她的这份祈祷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抢救室的门再一次开了，出来的却不是医生，而是几个步履匆匆的护士。

　　护士看也没看一旁的安心，直到安心心惊胆战地拉住其中一个归来的护士询问，这才得到了一个极不耐烦的不详的讯息。

　　病人大出血。

　　在此过程中，阿精始终面色如常地坐在一旁，毫不在意护士的话是不是印证了她的预言。

　　安心的目光落在阿精身上，思绪复杂。她无法忽视自己内心深处的动摇，在阿精看过来、四目相对时，她答应了。

　　“我要交易！”安心急切地呼喊着。

　　阿精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早就预料到安心如此反应。她抬手将安心送入当铺，自己紧随其后。

　　在消失前，她看到了站在角落注视这边的白家人。

　　分不清是白神父还是白律师，但那道目光像是穿过时空直直落在阿精身上。
　　他无声开口：约定。

　　再睁开眼时，阿精已回到了当铺。

　　她这才想起自己曾与白家的约定。阿精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安心，不知这是巧合还是白家有意为之。

　　安心只在最初改变环境后愣神片刻，见到阿精出现，连忙上前：“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玲玲手术成功？”

　　当然是灵魂。
　　阿精原本在嘴边的话又咽下，想到白神父，想到白律师，又想到未来或许有求于白家，这个约定无论如何都是要履行下去的。

　　安心眼中，这个不怀好意接近她的奇怪女人忽然陷入了沉默，脸色阴沉得吓人。

　　正当她担心时间过去太久赶不上玲玲的手术时，身为当铺老板的阿精终于做出了决定。

　　“生育能力，我只要你的生育能力。”她冷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