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牢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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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ktv，连今雨感觉林妮妮看她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不是以往那种高高在上隐藏几分瞧不起人的感觉，而是别扭的惊羡。
连今雨和她关系一般，性格合不来，在宿舍鲜少有共同话题，自从她和郁庭周走近后，林妮妮对她的态度明显可见地变差，估计是因为姜漫诗的事。
走出ktv，徐琛本来和郁庭周有一段路是相同的，转念一想，找个理由：“郁哥，我有别的事情。”
其余人很识相地各回各家，最后剩下连今雨和郁庭周两个人。
时间不早，郁庭周顶着个微红的俊脸问连今雨：“你怎么回去？”
可以让连盛过来接她，可郁庭周也喝了酒，不知道酒量如何，连今雨决定探一探他现在是否清醒，“27加45等于多少？”
答非所问，郁庭周当即懵了，这道小学生数学题和怎么回家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看样子，连今雨喝醉了。
瞧瞧，这一头雾水的模样，肯定是喝醉了，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回答不上来，连今雨抱着不能随意抛弃醉鬼的想法，提出十分绅士的建议：“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
让醉鬼送自己回家，郁庭周怎么可能答应，“你喝醉了。”
“我没有啊，就三杯啤酒怎么可能喝醉，还是那种这么小的杯子，倒是你很离谱，才喝了小小的两杯就醉了。”
“我没喝醉，啤酒度数不高。”
“但是你刚刚都没有回答出来我的问题。”
“......”
她说着，踮脚上手搂着郁庭周的肩膀，极其体贴：“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喝醉了就大大方方承认，这没什么的。”
郁庭周嘴角抽了抽，脑子有点晕，不过不至于醉，“连今雨，我没有喝醉。”
连今雨觉得他放不开，不能和酒鬼纠结，“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
她的身高和郁庭周相比差得远，勉强够着他的肩膀。
这种和异性勾肩搭背的动作，郁庭周感到十分不自在，右肩稍稍地往后缩，左手去扶连今雨的胳膊，试图让她放弃这个动作。
踮着脚走路的连今雨有点飘，重心不稳，上半身直勾勾地往郁庭周身上倒，前胸贴上他宽阔的胸膛。
隔着轻薄的夏衫，馒头撞上磐石，后者有爆裂的倾向。
郁庭周擒住她，紧急拉开两人的距离，俊秀脸庞的潮红染到耳廓，他说话有几分结巴，“你...你好好走路。”
喝了不少酒，连今雨反应慢半拍，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哦”一声算作应答。
之后，郁庭周几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目不斜视，紧紧地盯着前方乌泱泱的人群。
前面是个空旷的广场，晚上很多住在附近的大妈们会出来跳广场舞，不过最近有些摊贩在这里摆摊，估计是快到年底了，出来挣点钱。
热爱热闹的连今雨一下就来了兴致，“我们去瞧瞧。”
连今雨独自小跑进人群堆里。
郁庭周眼里流露出难以察觉的失落，看着她活泼的背影逐渐跑远，快步跟上。
连今雨来到卖金鱼的地摊，瞧着各色各样的小金鱼在充气水池里游泳，跃跃欲试。
她抬头看向正忙着给一大一小装金鱼的老板，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接过孩子妈妈递过来的零钱，道了声“谢谢”，而后来到连今雨对面，笑嘻嘻地给她介绍：“你可以选择捞，也可以选择钓，一条鱼五块钱。”
连今雨瞧着老板旁边的小小鱼竿，伸长手，“我要钓鱼。”
老板给了她一根粉色的小鱼竿，扭头招呼刚来的一家三口。
连今雨有模有样地甩鱼竿，不过碍于工具太过于小巧，钓鱼的感觉只能体会到分毫。
郁庭周在她身旁蹲下，静静地没有开口说话。
连今雨目不斜视，锁定在充气水池里大小各异的小金鱼，“你要玩吗？”
郁庭周对这些提不起兴趣，都是用来哄小孩子的。
“不玩。”
无论她怎么勾引，那些鬼精的金鱼就是不上钩，连今雨仍然大言不惭地说：“我钓个十条送你。”
郁庭周没有应答，余光偶尔瞟向玩得正开心的连今雨。
折腾半个小时，连今雨最后只拿下一条金鱼，池子里算比较小的，怒自己不争气，“这些鱼真的是，怎么死活不上钩。”
她刚说完，隔壁里七岁的小男孩又钓上来一条，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回头对他身后的女人说：“妈妈，我钓上来三条啦。”
连今雨：“......”
连今雨付完款，把金鱼给郁庭周，“送给你，你带回家养吧。”
郁庭周：“我不养小动物。”
“金鱼这么可爱，为什么不养呢？”连今雨恍然间明白过来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一条太少了？”
毕竟半个小时之前，她口出狂言要钓十条给他。
郁庭周：“不是，我之前养过，搬家的时候死了。”
连今雨：“所以你怕养不活？没事啦，你以后不搬家，它就好好活着啦。”
郁庭周垂眼凝视她手里的金鱼，没多久，缓缓开口：“好。”
连今雨把金鱼交给郁庭周，叮嘱道：“这可是我亲手钓的，你可要好好养活它。”
在附近逛了圈，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
连今雨给连盛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她回家。
挂了电话后，连今雨问郁庭周：“你等会儿怎么回家？我让我爸顺道送你一程？”
“不用，我住在这儿附近，走回去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那不算近啊。”
“我还要去买点东西再回去。”
“哦。”
两人坐在公交车候车亭，连今雨伸长一双笔直的腿乱晃，看郁庭周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你不是要去买东西吗？怎么还不去？”
距离从ktv出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郁庭周脸上的绯红逐渐褪去，他面不改色：“那家店要七点才开门，我再坐会儿。”
连今雨一双圆眼满是疑惑，“什么店啊，竟然七点才开始营业？这老板不想赚钱了吗？”
郁庭周没有吭声，只是坐得笔直。
即将七点，连盛如约而至，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公交车站旁。
连今雨对郁庭周挥手说再见：“拜拜，我回家咯。”
郁庭周岿然不动，只是淡淡地“嗯”一声。
连今雨上车后，连盛没有马上启动车子，而是问道：“不用送送小郁吗？”
连今雨：“他说等会儿要去买东西。”
连盛：“行。”
车子缓缓地驶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
前方红灯亮起，连盛踩下刹车，车子平稳地停下。
连盛单手撑在方向盘，打趣道：“今雨，你这是出来学习还是出来约会？”
！！！
她爸还真的是什么都说！
连今雨瞪大双眼，偏头解释道：“当然是出来学习，我是那种爱玩的人吗？”
连盛老实巴交地点头：“是。”
“......”
连今雨没有喝多少啤酒，一个小时在外游荡，酒气散得差不多，不过在密闭的空间里，她开口说话带了点酒味，连盛马上察觉。
“喝酒了？”
“下午约了几个同学去唱歌，就喝了一点点。”
说着，用食指喝拇指比划。
连盛呵呵笑：“连今雨，还说出来学习，别带坏人家小郁。”
？
他到底是哪头的？
怎么会有爸爸说自己的女儿带坏别人？
“爸，我才是你女儿！”
“所以才更要教育你，子不教父之过。”
“没事，我是女儿，怎么算都不是你的过。”
“......”
红灯变绿，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连盛换了个说正事的严肃语气：“今雨，你是不是跟小郁谈朋友了？”
连今雨口袋里的手机正好持续震动三下，震得连带她的心微颤，“爸，我没有谈恋爱！”
连盛：“爸爸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有什么是不能和爸爸说的。”
连今雨：“爸，我真没有。”
连盛：“行，爸爸信你。”
车子艰难驶出拥堵路段。
连盛再次开口：“今雨，你谈恋爱，爸爸不反对，只要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目前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干嘛，对未来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行了。”
连今雨心头一暖，“爸，你真好。”
以前念初中的时候，隔壁班有个男生追他，闹到班主任那里去，后来班主任喊来他们两个人的家长，当时来的是刘娟，她是七八十年代不开化的传统思想，觉得学生就应该一门心思学习，其他的都不必要。
虽然连今雨并不喜欢他，也没有给过任何的回应，但初一那一年，刘娟念叨了无数遍，让她读书时候千万不能谈恋爱。
她很庆幸，她爸不像她妈。
寂静的车厢内，连盛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补了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妈的。”
连今雨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融化，湿润地往外冒，“爸，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连盛：“估计是。”
回到家里，连今雨先去洗澡，吃完晚饭后回房间，继续和作业作斗争。
做作业之前，需要几分钟快乐的心理建设，连今雨拿出手准备玩会儿。
张悦欣的信息不停地弹进来。
张悦欣：【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张悦欣：【不会是你和与郁庭周还有下半场？你们现在正在快乐地甜蜜蜜？】
张悦欣：【都过去多久了，一条信息都不回，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只金鱼：【我爸来接我了，在车上和我爸聊了会儿天，回来就洗澡了。】
张悦欣：【行吧，勉强原谅你了。】
张悦欣：【今天看到林妮妮吃瘪的表情，好爽啊！】
一只金鱼：【没注意看她什么表情。】
张悦欣：【你当然啦，光顾着瞧你的郁大帅哥去了，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一只金鱼：【......】
张悦欣：【今雨，你是不是快追到郁庭周了？我看他现在什么都听你的。】
一只金鱼：【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张悦欣：【赶紧旁敲侧击，看看他是什么想法，要是他对你有意思，立马下手，拿下这块肥田。】
一只金鱼：【不说了，我去学习了，我答应老古板这次月考要前进五十名，不然你等着给我收尸吧。】
张悦欣发了个祈祷表情包过来。
连今雨没有多聊，把手机丢进抽屉里，静下心来学习。
七天假期一晃而过，连今雨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若昨天还是9月30日，她才刚准备美美地享受假期。
啪，结束了。
连今雨百般不情愿返校。
当天晚自习，众人都在奋笔疾书，一大部分人在假期几乎没有碰过作业，试图在今晚完成七天假期的作业。
多亏郁庭周，连今雨的作业完成得七七八八，数学作业只剩下几道郁庭周给她讲她没听懂的难题。
适当放弃一些无法完成的题目，将更多的时间花在钻研可提升部分，何尝不是一种收获。
为了前进五十名，连今雨可是煞费苦心。
她的语文和英语基本已经到了天花板，很难再有进步，稳住不退步就好。
只能从剩下的几科下手，想要生物进步，还不如考虑一下不及格的科目。
数学成绩要是能达到九十分，别说前进五十名，八十名都绰绰有余。
但是，有点难。
再看看别的，物理和化学，她果断选择化学。
近期，连今雨的学习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每逢下课，逮着任课老师问问题，搁在以往，她不倒头就睡已经很好了。
古荣升对此很满意，期待这次月考，连今雨会不会给他带来惊喜。
月考前一天下午上完课，各班开始移动桌椅，按照考试的标准摆好，单人单桌。
整栋高二教学楼变得热闹嘈杂，拖拽桌椅在地板上摩擦的尖锐响动不绝于耳。
范庚拿到班级分配表贴在黑板边缘，将三班的座位表贴在前门上。
连今雨摆好桌子后随着大家拥在前面看，自己分在哪个班。
穿过前面两位女生肩膀，连今雨看到自己分在十一班，张悦欣分在二班。
每次考试她和悦欣都分不到一个班级！
连今雨愤懑地走到张悦欣身旁，闷声闷气：“我们又不再同一个班，你在二班，我在十一班。”
一说到十一，张悦欣条件性反射地联想到郁庭周，“哎哟，缘分哦，分到十一班。”
连今雨没忍住白她一眼，“考试都是打乱顺序的，他不一定在十一班。”
张悦欣：“也对，一共十五个理科班，分到一起的概率还真的不高。”
连今雨类比他们两个，“你看，我们每次不也没有分到同一个班级嘛。”
吃完晚饭，两人回到宿舍洗了澡早早出门，连今雨要完成古荣升给她下的目标，可不能马马虎虎。
分别前，张悦欣给连今雨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连今雨走进十一班，已有七八个学生在吭哧吭哧地刷题。
才六点二十分，算早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在复习。
其中一位微胖的身影很熟悉，那不是郁庭周来之前牢牢占据年级第一的胡远吗？
没想竟然分到和他同一个班级。
连今雨坐下，拿出压箱底多年的数学试卷来做。
之前想骗连盛给她买小说，只好买了些试卷糊弄过去，在她的书箱里整整半年，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现在，终于重见天日。
连今雨低头开始做题，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看得她头脑发晕，抬起头看了眼时间。
六点五十分，距离第一节晚自习还有十分钟。
低头的刹那，连今雨余光瞥见第三排第一个人的身影，甚是熟悉。
定睛一看，那不是郁庭周吗？
这也能分到同一个班？
天赐的缘分哎！
正好有道题算不出来，连今雨卷起试卷往郁庭周的座位走去。
站在郁庭周的左侧，她伸长手拍了拍他右肩。
郁庭周不似第一次那样，傻乎乎地往右侧看，精准无比地偏向左边，问道：“怎么了？”
连今雨自觉无趣，直奔主题：“我这儿有道题做不出来，你帮我瞧瞧。”
郁庭周接过她递过来的试卷，简略地浏览一眼，抄起桌上的中性笔，边解说边写过程。
连今雨认真地听，不过周围总是飘来八卦的打探目光，窃窃私语。
晚自习的时间很快过去，下课铃声响起。
连今雨刻意加快收拾，为的就是和郁庭周一起下楼，虽然只是很短的一段路程，也想和他一块儿走。
两人走出教室。
回想起需要啃的硬骨头，连今雨有点发愁，“进步五十名，好难啊。”
今晚一睹胡远的学习势头，连今雨觉得郁庭周年级第一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你可不能让胡远超过你，不然你就退步了。”
胡远不是一位简单的对手，智商不低，也很努力。
郁庭周：“嗯，知道了。”
刚走出教学楼，眼前的道路昏暗得瞧不清人脸。
吐槽这个破学校，连今雨能说上一晚上，“我真的无语，前段时间一楼的饮水机坏了，修了几个星期终于修好，现在轮到教学楼的这盏路灯坏了。”
津洲一中有着百年历史，教学楼破破烂烂，像位年过半百的虚弱老人。
唯一胜在教学资源整个津洲数一数二。
在不明亮的区域，前面两个女生正在聊天，对话的男女主角正是他们。
“哎，你听说了吗？三班一个叫连今雨的女生追到我们班的郁庭周了哎。”
“不是吧？你们班郁庭周不是心里只有学习吗？他之前捡到我的校卡，我过去给他道谢，他都一副我吵到他学习的表情，竟然会谈恋爱，真稀奇。”
走在后头的连今雨困惑地挠了挠头，最近她专注学习，明明和郁庭周更加少接触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她转头向郁庭周解释：“我没有到处乱说话。”
言下之意就是，我没有跟人炫耀我追到你了。
倏忽，郁庭周停下脚步，定定地站在树影之下。
连今雨一头雾水，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连今雨看得不真切，只见他垂下眼睑，“是我的问题。”
？
连今雨的心脏怦怦跳，难道......
要在这种时候吗？
月考之前。
连今雨的手心冒汗，紧紧地攥着校服衣角。
听见郁庭周缓缓道来：“上次在ktv，你舍友问我，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我喝了点酒，脑子不清醒，当时没有回答，她误会了。”
连今雨：“......”
白开心一场，还以为今晚能抱得美人归。
她风轻云淡地回：“哦。”
然后转身往宿舍走。
郁庭周抬睫，凝视她的身影半秒，迈开步子。
回到宿舍，郁庭周在阳台刷牙，徐琛刚上完厕所出来，那些流言他今天打球的时候听说了。
徐琛凑近他，“郁哥，你跟连今雨在一起也不跟兄弟我说说，不够义气啊。”
“没有。”
“没有？都是外界的传闻？”
“是。”
“那你老实说，你有没有对她有一丝丝的想法？”
徐琛眯起眼睛，不放过郁庭周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
郁庭周垂着脑袋，凝视着短裤下膝盖一道弧形疤，沉默片刻，回答道：“没有。”
徐琛不相信，这么可爱的一姑娘，怎么能做到心如止水呢。
他扯着郁庭周的衣服，不让他进去，“那你不澄清一下外界的传言？”
郁庭周眉头没皱一下，“我不在意。”
说完，转身进屋，留下徐琛一个人在阳台。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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