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牢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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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荣升提前布置的数学题已经完成，连今雨迎来一个没有作业的美好周末，睡到自然醒，有空就刷手机。
只是刷着刷着，刷出了罪恶感。
因为她给郁庭周发了两条信息，每次问他在干嘛，他的回答都是：在做题。
可恶，这种人活该他考年级第一。
总不好打扰别人学习，连今雨在看到他的信息后没再回复。
刷了几分钟微博，看到她关注的一个情感博主发出一个投稿。
投稿人问：【有个很喜欢的同学，他连续两年拿了国家级奖学金，而我只是班里默默无闻的倒数第三名，他已经拿下了学校的保研名额，我想努力考研，和他继续成为同学，可我的能力太差了，现在好迷茫。】
连今雨看到的第一反应，她和郁庭周也是这种差距。
点开评论，热评第一很暖。
弱柳扶风的小女子：【你能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说明你也不差呀。如果你想读研，那就努力复习，尽人事听天命，天命未必如你所愿，但往后你定会感谢曾经努力追光的自己。】
这么一刷，连今雨马上丢掉手机，去刷题。
周日，连盛送她去上学，嘴角上扬。
“最近这么努力学习，开窍了？”
连今雨看着车窗自己的倒影，“班主任给我下了通牒，要我这次月考前进五十名。”
“看来十拿九稳了。”
“爸，别给我压力，我什么水平，你不也是知道的。”
“之前不知道谁说的，要把优良基因发挥出来。”
“那也要发挥得出来才行啊！”
连盛敛了笑，凉凉夜色的话语有几分温柔：“慢慢来，不着急，还有时间呢。”
前脚刚踏进教室听见一堆人在讨论答案，数学、物理偏多。
连今雨坐下，她向来不会参与这些。
旁边范庚和同桌在聊数学的最后一题。
范庚接过同桌递给他的手机，“我靠，我竟然蒙对了，还真的是二分之根号三，我当时只算到有个根号三，但是没有算出最终结果，没想到这都被我蒙对了！”
咦？
说起最后一道填空题，连今雨忽然想起上周四，胡远和郁庭周讨论答案。
郁庭周做对了。
第一节晚自习，化学科代表拿答案下来投影，全班人在核对，然后凭借记忆算分数。
张悦欣粗略地算了下，激动地摇连今雨的小臂，整得连今雨成了一只招财猫。
“今雨，保守估计，我化学至少有八十分！你算了吗？你能拿多少分？”
连今雨加完最后一道题的分数，平静道：“应该85左右。”
张悦欣替她高兴：“我们都进步了耶。”
连今雨一点没开心，保守得很，“也许是题目简单了。”
要是这样的话，大家成绩都有所提升，她难以前进五十名。
对完化学答案，胡璇上二楼办公室拿物理答案。
二楼办公室。
值班老师出去了，寂寂无声，空无一人。
门缓缓推开，郁庭周走了进来，直奔古荣升的办公桌。
他的桌上整齐地堆放两个班级的作业，电脑键盘上放着两份数学答案，最上面空白处写分别写了两个数字，一个是11，一个是3。
他拿起那张写了11的答案，准备往外走，似乎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办公室的所有灯管都亮着，灯火通明，玻璃窗倒映着郁庭周俊逸的脸，薄唇紧闭。
而后，他从办公室门口折返回古荣升的办公位，拿起剩下的那份答案，往外走。
刚走出办公室，郁庭周便看到三班的胡璇上楼，作为物理科代表，她应该是去拿物理的答案。
郁庭周和她擦肩而过。
晚自习期间，大家都在教室对答案，整栋教学楼像陷入沉睡的婴儿，偶尔发出一声嘤咛。
郁庭周来到三班的前门，对第一组第一张桌的女生说道：“麻烦叫一下——”
忽然顿了下，而后缓缓开口：“你们班数学科代表。”
然后走到走廊，看着天井中央种着的几棵樟树。
“连今雨。”
“嗯？”
连今雨抬起头，寻着声源望去，瞥见外头的挺拔背影。
走廊的光线没有教室的明亮，他颀长的身量在晦暗不明的环境，依然吸睛。
女生说道：“有人找你。”
连今雨放下红笔起身，旁边的张悦欣拍了拍她的大腿，眼神暧昧，忍住起哄的念头。
连今雨走出教室，好几个人纷纷八卦地探个脑袋凝望，其中还有一个男生刻意打开窗，状似无意实则故意地轻吹口哨。
“你找我干嘛？”
连今雨想象不到，郁庭周这么爱好学习的一个人竟然会在晚自习跑出来找她？
心隐隐地乱撞了一下。
很快，她清醒过来，应该是学习上的事情。
郁庭周转身，将另外一份答案交给她，面不改色地说道：“古老师让我带下来给你。”
她就知道。
连今雨轻轻地“哦”一声，低头注视着那张轻薄的纸张，问道：“老古板今天值班吗？我以为他请假了？”
郁庭周被问得噎住，暗淡的灯光下，俊朗的面容微动。
没有回答她而言其他，“怎么能给老师起外号。”
连今雨：“虽然，但是，你不觉得他很古板吗？”
郁庭周：“不觉得。”
说完，他作势要离开：“我回去校对答案了。”
连今雨：“拜拜。”
很明显，连今雨今日的心情和以往差别巨大，看得出来她对此次月考成绩的紧张，大概是古荣升给到压力，郁庭周转身迈出一步，又回头，郑重地对她说：“没事的，你肯定可以。”
收到他贴心的安慰，连今雨粲然一笑，“那必须的。”
郁庭周走后，连今雨一边看答案，一边走进教室。
如临大敌，心情不上不下。
其实，她并没有看起来这么害怕古荣升的刁难，不过是怕他小题大做，通知家长，倘若冠上早恋的名头，她妈绝对要揍她一顿。
明明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偏偏在早恋这件事情上态度截然不同，也许是因为姨妈早恋耽误学习，未到婚配年纪便生下表哥，婚后为柴米油盐的日子吵个不停，对她的思想产生很大的影响吧。
那几个想要吃瓜的同学顿时觉得无趣，原来是科代表之间的正常交流，没意思。
连今雨回到座位，准备十分钟过后投影，再给大家一点时间。
张悦欣瞧着连今雨手里的东西，眼睛亮起来，“专程带下来给你？”
连今雨：“老古板让他带给我的。”
张悦欣不忘打趣她：“说不定他心之所向呢。”
活力满满的一个人，现在没什么生机，开她玩笑也兴致不高，张悦欣猜到她怕完不成老古板的任务，转移话题：“作为数学科代表的同桌，先给我对。”
隔着一条过道的范庚往连今雨这边张望，也想做第一个对答案的人。
张悦欣拨开连今雨，对他说：“我先对。”
范庚“切”一声，继续埋头。
数学答案搁在她们拼起来的桌子中间，两人快速地把除大题以外的答案核对完。
连今雨打钩的手微微颤抖。
我靠我靠，连续蒙对两道题，老天爷都在帮她！
核对完选择题，连今雨心情格外平静，她有信心了！
凭借记忆，继续浏览大题。
十分钟后，连今雨在估算自己的数学成绩，算下来，约莫有90分！
她真的！
太棒了！
连今雨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眼眶有些温热，死死地抓着张悦欣的小臂，大幅度地摇晃，克制住上扬的音调：“悦欣！我数学成绩好像要及格了！”
张悦欣刚算完，她的分数中规中矩，和往昔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她的好姐妹得偿所愿，进步了！
“你真的太棒了！”
除了高一的前两次考试，连今雨还是头一次数学及格了，“呜呜呜，悦欣。”
恰巧下课了。
连今雨没再克制住自己的音量。
在背景极为嘈杂的环境之中，连今雨抱着张悦欣，辛苦这么久，终于有回报。
连今雨嘴角噙着笑容，同张悦欣一块去上厕所。
在走廊时，张悦欣冷不防地凑近连今雨的耳边，说道：“对面二楼，郁庭周在看这边哎。”
闻言，连今雨抬头望去，只瞧见了个后脑勺，那人往班里走，再也看不见。
她半信半疑：“有吗？”
张悦欣隐隐兴奋，“有。”
连今雨狐疑地凝视二楼。
周日晚自习，所有的科目对完答案，等着明天上课老师讲解题目。
周一举行升旗仪式，高一到高三各班整齐排列在升旗台下。
对于学渣来说，周一便是生命归西的第一天，无比煎熬。
周末熬夜打游戏的黄耀，眼睛闭合，身体摇摇晃晃。
宛若暴风雨中摇曳的弱小树苗。
古荣升站在黄耀的斜后方，精准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没半点开玩笑的语气：“要不要去升旗台下睡？”
这么一下，黄耀的瞌睡虫被碾死。
黄耀挺直腰杆，双手紧贴身侧，站军姿，“不用...不用了，老师，我不困。”
“不用了是吧？”
“是...”
古荣升这才松开手。
升旗仪式结束，接下来是无趣的学生代表升旗台下演讲，不管上面的人说得多天花乱坠，连今雨都只有困意萦绕在心头。
连今雨半阖眼，听着升旗台上学生代表拔高麦轻轻“咚”的一声。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隐隐兴奋。
“今雨，今天竟然是郁庭周演讲！”
连今雨猛地睁开眼。
郁庭周本就很白，在晨曦的映衬下，似乎在发亮，宛如一颗发亮的明珠。
他从容不迫，不似其他班级演讲的学生微微发颤，镇定得不像是第一次在全校人面前展现自我。
“各位老师、同学们，早上好，我是十一班的郁庭周......”
微风裹挟着他清晰浑厚的嗓音吹来，让人不由得清醒。
连今雨注视着飘摇红旗下的少年，他字字清晰，全程没有低头看稿，神情有几分庄重严肃。
某刹那，他们四目相对，连今雨感觉到他吞咽了一口气，一气呵成的稿子有须臾不易察觉的停顿，短暂到她以为那是错觉。
演讲结束，主持人说了两句才散去。
张悦欣不住感慨，“今雨，郁庭周真帅啊，竟然还脱稿，关键还一口气顺畅地讲完，学霸就是学霸。”
好似别人在夸自己，连今雨不客气地收归囊中，“我的眼光，就是这么毒辣。”
张悦欣：“啧啧啧。”
刚走到教学楼大堂，古荣升已经候在成绩公布栏那里，喊道：“连今雨，你过来。”
连今雨困惑地眨了眨眼，发现郁庭周站在古荣升旁边。
右眼皮猛地跳动，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升腾。
和张悦欣说过后，连今雨往古荣升那边去。
明明考试有进步，并且不小。
她却打了个寒颤。
连今雨下意识地睨一眼郁庭周，投去询问的目光，得来的同样是不明所以的眼神。
“老师，怎么了？”
古荣升“呵”一声，“你还问我怎么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扑通”一声，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而后卷起千层巨浪。
连今雨无比真诚地回答：“我们是同学关系啊，老师。”
古荣升勾起唇角，压根不信地一笑，“怎么别的老师跟我反应，你们前两天抱在一起？”
糟糕，一定是那天考数学前的那个拥抱。
连今雨灵机一动，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老师，我那天鞋底打滑，幸好郁庭周同学及时出手相助，稳稳地扶住我。”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甚至还在郁庭周的名字后面加了两个字“同学”，彰显他们的生疏。
古荣升冷冷一笑，“怎么我问他，你们是不是拥抱了，他不吭声。”
？
连今雨目瞪口呆，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敢情在询问她之前就已经审问过郁庭周了？
这个憨瓜！
怎么这么笨！
古荣升明显不信满嘴跑火车的连今雨，“老实交代吧。”
饶是再如何机智，都没办法接，早恋的罪名板上钉钉。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沉默三秒钟，郁庭周朝古荣升走前一小步，说得坦然磊落，“老师，那天是我抱她，因为我喜欢她。”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牢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