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牢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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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荣升没料到郁庭周会这样说，本以为是连今雨纠缠着他。
之前看到的纸条传递的也是这样的信息。
剩下的连今雨更蒙，那天问他的问题，没有答案，现今，却坦然地在古荣升面前承认。
气氛陷入了无比尴尬的沉默。
古荣升恨其不争气，“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中的校规都忘了？”
郁庭周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一个人，犯了错坦然接受训责的好学生，“我记得，学习期间，学生不能谈恋爱。”
到底是年级第一，曾有过一次，作为教学多年的老师都解不出来的数学题，他轻轻松松写下解题过程，古荣升有几分不忍，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怎么还明知故犯？等会儿，我联系你们家长。”
后半句话直接敲醒警钟，连今雨皱着眉头，苦巴巴地央求：“老师，可不可以不通知家长？”
郁庭周的话，古荣升完全不相信，怎么看都是连今雨缠着他，主宾翻转过来，难以信服。
除了老师，家长更应该关心学生们的心理状态，古荣升教学理念，延续至今，仍然信奉。
他挥了挥手，“今晚晚自习，你们两个来一下我办公室，给家长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一下。”
连今雨百般不愿，“老师，不至于这么严重，可不可以不叫家长。”
连盛每天准时上下班，几乎一切的活动都会向刘娟报备，要是连盛忽然莫名出动，作为多年夫妻绝对会有所察觉。
古荣升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晚自习上来我这儿。”
丢下这么一句话，佛袖而去。
剩下连今雨和郁庭周。
忽然，灵光一现，她想起来了，成速奶奶最近八十大寿，他从桐绥回来了。
有救了！
不知道郁庭周这种乖乖学生会怎么样，这么自律的一个人，父母应该对他要求很严格吧。
连今雨露出关心的眼神，问道：“你会不会被爸爸妈妈骂啊？”
郁庭周眉头没皱一下，看不出来有片刻的担忧，“不会，我爸不会管我。”
连今雨顺势问道：“那你妈妈呢？”
他明显一顿，声线毫无波折，“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啊。”连今雨心怀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
说完，郁庭周作势要上二楼回教室，被连今雨拉住校服衣摆。
他没来得及回头，听见连今雨软软的提问，“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音调落下的刹那，郁庭周就懂了她的意思，却没有回答，“什么？”
“你刚对老古板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长久的沉默，郁庭周的余光落在她纤细的指尖，那般柔软无力，只要他轻轻一扯，就能将校服从她的钳制中解救出来。
连今雨往他身边更近一步，得寸进尺：“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承认咯。”
郁庭周依然只字未言。
十七年的生活从未遇见像她这样的人，绚烂又热烈，盛开在骄阳下的向日葵，似她却又不如她。
上课铃声打断他们无声的拉扯。
连今雨挥着手向郁庭周道别。
哼着小曲儿踏进教室。
张悦欣紧张兮兮地打量着她，“老古板没对你怎么样吧？”
连今雨：“没事，不过今晚要叫家长。”
张悦欣：“啊？为什么？”
连今雨简单地把方才发生的一切告诉张悦欣。
不过，她跳过了郁庭周承认在古荣升面前承认喜欢她的事。
午休时间，连今雨给成速打了个电话，拜托他来江湖救急。
成速吊儿郎当，“怎么，有脸面谈恋爱，没脸告诉你爸妈？”
“我这不是不想麻烦我爸妈吗？他们辛辛苦苦一整天，还要大老远跑过来，多劳累啊。”
“你哥我就不劳累了吗？”
“别废话，下次你回来请你吃大餐。”
成速的语气相当勉强，似乎还在考虑之中，“哎，毕竟我只是你的邻家哥哥，替你去挨老师的批，多少有点委屈了。”
连今雨翻了个白眼，欠嗖嗖的表情在脑内栩栩如生，“你别忘了，当初你摔坏你爸的古董花瓶，是谁替你背锅！”
成速这才答应下来。
连今雨对着手机骂骂咧咧。
晚上，连今雨和郁庭周乖乖来到古荣升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值班的老师只有他一个人，窸窸簌簌批改试卷的声音尤为明显。
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古荣升对着办公室电话颔首，“你们给父母打个电话，通知他们马上过来学校一趟。”
连今雨慢吞吞地拿起听筒，忽然想起，她压根不记得成速的电话号码。
于是，把听筒递给郁庭周，“你先打？”
郁庭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摁。
连今雨借口去上厕所，然后回到班级拿手机看通讯录成速的电话号码。
顺口溜地记下，转头又忘了。
索性将那串数字抄写在手心。
回到办公室，古荣升正拿着听筒和对面的人说话，郁庭周站在一旁，像个伫立的门神。
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情绪，对古荣升说的话，也不甚上心。
误以为他心里紧张，连今雨来到他身旁，垂在身侧的手逐渐靠近他，掌心贴着他的手背。
郁庭周的手很宽很大，连今雨尽量地握住，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用唇形说：“别怕。”
大不了郁庭周的家长过来后，她说清楚一切。
古荣升挂了电话，回头发现他们两个并排站着，没什么好脸色。
回到办公位，“我已经和你爸说明相关情况，你写一篇一千字检讨，周五交上来。”
郁庭周：“好的。”
看这架势，古荣升不打算让郁庭周的家长过来了？
连今雨刚走过去准备拨电话，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约莫二十岁的年轻男人风尘仆仆地赶来，掠过连今雨和她身旁的同龄的男生，径直走向古荣升，略带歉意地伸出手，“古老师是吧，我是今雨的哥哥，不好意思，我们家今雨给你添麻烦了。”
古荣升登时飞去一个眼刀，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带手机了？还没打电话，家长就来了？
连今雨内心一个懊恼，悔恨不已，怎么就忘了提前和他说好，等她电话再过来！
古荣升和成速握了握手，“爸爸妈妈怎么没来？”
成速瞥一眼连今雨，“她爸妈这段时间出远门了，没时间过来，她犯了什么事，你跟我说也一样。”
对方年纪虽不大，却也有大人模样，古荣升简单地讲诉他们早恋的事情。
成速和古荣升周旋十几分钟。
连今雨又和郁庭周接受了五分钟的思想教育之后，才得以解脱。
不管古荣升说什么，成速再后边附和，“对！是！高中生就不应该谈恋爱。”
熬到第一节晚自习结束，他们跟在成速后头出来。
成速很欠扁地拍连今雨的脑袋，“小小年纪，不学好，这才几岁就早恋。”
连今雨不甘示弱，“你高中不也谈了两个女朋友，还好意思说我？！”
成速：“哟，这么关注我，连我谈了几个女朋友都知道。”
连今雨：“呵，我还记得你因为早恋被你爸打呢。”
成速咯咯地笑。
郁庭周自从成速进来后，一言未发，沉着脸，耳朵却没有罢工。
张悦欣喘着气跑上来，看到成速时愣了下，关切地问连今雨：“咦？不是叔叔过来吗？”
连今雨：“没让我爸来。”
成速：“我这个大冤种来了。”
连今雨不想看见烦人精，催促他赶紧离开，
成速：“得，用完就一脚踹开，没良心的家伙。”
连今雨不搭理他，扭头问郁庭周，“你回去之后，你爸会骂你吗？”
郁庭周平静又冷淡：“不会。”
和连今雨、张悦欣分开后，郁庭周回到班级。
徐琛看着发下来的化学答题卡，心如刀绞，这次月考结束，竟然要开家长会，太离谱了！
随手翻开郁庭周的一看，赫然醒目的100分，和他的72分，直接拉开30分的差距。
一科拉开30，也难怪总分人家比他多出一百五十分。
郁庭周黑着脸落座，即便看到满分的化学也没有引起他一点情绪起伏。
徐琛觉着奇怪，“怎么了？”
郁庭周：“没事。”
没坐多久，他起身往外走。
觉着烦躁，徐琛也没再待在教室，踩着上课铃声拐进厕所。
郁庭周双手接水洗脸。
国庆过后，津洲的温度逐渐降下来，最近一段时间昼夜温差大，这么冰凉的水直接扑脸上，徐琛看了直摇头。
男厕所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徐琛从口袋里摸出香烟，低头点火。
这次月考这么差，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爸。
烟味在男厕弥漫。
郁庭周通过镜子看着徐琛，半晌，缓缓开口道：“给我一根。”
徐琛惊得差点被烟头烫到手，往四周望了望，确认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刚刚那句话是郁庭周说的？
“你？”
郁庭周站立如松，那张引得所有教过他的老师都喜欢的脸轻动，薄唇一张一合，“是。”
徐琛缓过神来，接受好学生也抽烟这个事实，抖出一根烟给他，撞了撞他的肩膀，“怎么回事啊？你也会抽烟？”
郁庭周接过，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滤嘴和烟体拼接部分，叼在嘴角，丝毫不生疏地拢火点烟。
“你这挺熟练的嘛，经常抽？”
“偶尔。”
徐琛有那么刹那，觉得郁庭周这人，很矛盾，平常一副好学生的乖巧模样，眼下，叼着烟吞云吐雾的模样，俨然没有半分正经，像脱掉小羊外套的饿狼，两副面孔丝滑切换，让人大跌眼镜。
“心情不好？”
郁庭周吸一口，轻弹烟灰，“没有。”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牢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