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牢牢 ...
-
第二天早上，连今雨睡到闹钟响才起，身旁的位置早就空荡荡，枕头一点残留的温度都没有，看样子是起床有一段时间了。
连今雨换好睡衣服，洗漱完出房间。
刚打开房门，一股饭菜的香味灌入鼻腔，勾起饥饿感。
餐桌上摆放两碗粥，郁庭周端着菜出来，“刷了牙？”
连今雨点头，脚底抹油似的，滑到餐桌的椅子，“你几点起来？都准备好早餐了。”
郁庭周：“六点半。”
自从高中毕业，连今雨再也没有七点之前起床，除非有紧急需要处理的事情，“这么早？”
“习惯了。”
羡慕生物钟规律的人，她做不到，周末时间，睡到几点都有可能。
吃完早餐，郁庭周简单地收拾完，送她去上班。
直接去台里不用带衣物，免得麻烦，还引人猜忌，反正以后肯定还来，干脆留在郁庭周家里。
连今雨刚进去坐下，张悦欣八卦的信息弹进来。
张悦欣：【昨晚怎么样？[奸笑]】
连今雨：【要让你失望咯。】
张悦欣：【？】
张悦欣：【你怎么回事啊，没有实施某些措施吗？】
连今雨：【我都上手了，但他就是无动于衷啊。】
张悦欣：【盖上被子纯聊天？】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连今雨无可奈何：【yes。】
张悦欣：【你不会霸王硬上弓吗？】
连今雨：【我是那种人？】
张悦欣：【啧啧啧，郁医生四大皆空的唐僧样，你怕是只能采取那种方式才能吃上肉了。】
连今雨：【......】
不至于真的这样吧？
正在回消息，连今雨感受到旁边一股火爆的风刮过，能感受出带起这阵风的人心情有多糟糕。
李茵脸色不好看，眼底的青黑很明显，头发没有怎么梳，有点凌乱，一屁股坐下，椅腿擦过光滑地板，发出一声刺耳的“嗞”。
连今雨放下手机，问她：“怎么了？”
李茵拿起水杯，指了指茶水间，气息不平地说：“我们去那边。”
连今雨拿起水壶，跟着过去。
“怎么了？我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李茵深深地叹了口气，“今雨，我失恋了。”
连今雨大跌眼镜，记忆中李茵和她男友在一起的时间是在她和郁庭周在一起之后，怎么这么快就断了？
惊讶之余脑海搜寻安慰的话语，“没事，对象没了可以再找，可不能让自己不开心。”
李茵拧开饮水机装水，愤愤道：“我就知道网恋不靠谱！”
连今雨还是想不明白，上个星期还在她面前秀恩爱，这才多久，就掰了，小小声地问：“怎么突然分手了？”
李茵：“说他父母不愿意他跑来津洲。”
无比决绝又现实的理由。
李茵摇了摇头，找了个安慰自己的理由，“算了，反正我也没亏，就当白嫖了他。”
连今雨眼睛瞪大，这速度？
她和郁庭周在一起后几乎天天见面，目前止步于接吻，李茵和她异地男友见过几次？就......？
李茵瞥见她震惊的模样，目光鄙夷：“你不会还没和你家男人那啥吧？”
连今雨哑口无言，还真的是。
李茵：“这么一大帅哥，你怎么忍得住啊？”
连今雨找了个蹩脚的事实陈述：“慢热，我们比较慢热。”
李茵是个及时行乐的人，性子洒脱，想做什么就做，只要合法合规，尤其是现在年龄上来，没了那份慢慢了解慢慢相处的心，合适在一起，不合适就散。
她以为连今雨和她男朋友认识这么多年了，在一起之后的进度肯定很快，没想到还在堵车呢，慢有慢的好，只是身经百战的她已经失去温水熬一份深厚感情的心。
“真羡慕你啊，这么纯洁的恋爱。”
连今雨刚想解释，她才不是纯洁的那位！
想了想，作罢。
一起同床共枕后，连今雨和郁庭周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连今雨开始在亲吻的时候上手，流连在她最喜欢的腹肌处，还有喉结、锁骨。
郁庭周依然老样子，恪守本分，只是被她的手折磨得呼吸深重，受不了得时候会上手擒住她。
七月中旬，李茵的三十一岁生日请了一部分玩得比较好的同事去吃饭。
在海底捞吃过晚餐，连今雨找个借口去上厕所，然后从拐角捧着蛋糕出来。
六七个人拍手唱生日歌。
李茵很久没有正式地过生日了，心情被几根蜡烛点燃，捂着嘴巴笑得眼角湿润。
在海底捞过生日的好处显而易见，临走前，服务员给李茵送了个哆啦A梦，毛茸茸的娃娃，抱得满怀。
吃完饭，李茵请大家去ktv唱歌。
连今雨和李茵在台里关系最好，难得李茵分手后这么开心，连今雨没有拒绝，多少杯酒直接下肚，不带犹豫。
郁庭周过来接人时，连今雨已经醉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郁庭周轻轻松松揽住她走出ktv，她冷不丁举起右手，高声道：“再来一杯！”
郁庭周：“......”
如墨的星眸闪烁着宠溺的微光，嘴上说了句：“小酒鬼。”
刚把人扶进车副驾驶位，连今雨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姣好的面容皱成一团，弯着腰作势要吐。
郁庭周紧张地扶着她，轻轻地拍她后背，给她顺气。
连今雨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火辣辣的酒精在她胃部翻滚，那股气不停地往外冒，在大街上吐太没有形象，缓了缓，她扭头对郁庭周说：“你帮我买一瓶矿泉水。”
郁庭周没有马上迈出步伐，将她一个人搁在路边，他不放心，“你上车里坐着休息会儿。”
那种感觉没有方才强烈，连今雨在郁庭周搀扶下坐上副驾驶，没有关门，开着门通气。
郁庭周快步地朝着斜对面的便利店走去。
恶心感渐渐消下去，连今雨又开始迷糊，靠着坐很不舒服，她现在想躺在柔软的床上倒头大睡。
一道陌生的女声响起。
“你是郁庭周的女朋友？”
郁庭周三个字窜进耳，连今雨清醒了几分，睁开眼打量眼前的女人。
女人穿着吊带碎花小黄裙，一头金色的波浪卷发随意披散，脸上的妆容很重，细长的柳叶眉，在黑夜之中无法忽视的勾人媚眼，鲜艳的大红唇。
连今雨第一反应是郁庭周的追求者。
女人往郁庭周离开的方向看去，笑意盈盈：“郁庭周应该没跟你说过吧，他爸爸欠我家很多钱。”
一句话，连今雨瞬间被激醒，郁庭周跟她说过这些事，只是没想到债主会以这样的方式找上门，不是找郁庭周，而是来找她？
于情于理都不合当。
连今雨紧了紧喉间，“你想说什么？”
女人见她开口，很自然地引出真实目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说话间，她再次看向三点钟便利店方向，说话锐利伤人：“没想到他现在倒好，人模狗样，日子可过得真舒坦。”
听不得任何人诋毁郁庭周，连今雨顿时来气，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没有认真思考，直截了当地问：“他还欠你多少钱？我给你。”
听到钱，女人的眼睛立时亮起来，不再看向某处，勾起唇角：“你能有多少？别打肿脸充胖子。”
尖酸刻薄的嘴脸让连今雨恨不得拿钱砸她。
连今雨确实也这样做了。
她摸出包包，找到钱包，抽出那沓百元现金丢她怀里，酒醉的她脑袋昏昏沉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郁庭周！
正好一阵风吹来，钞票吹散落地。
女人看见命根子似的矮下身捡钱。
连今雨坐在副驾驶，看着她见钱眼开的嘴脸，灼烧神智的厌恶感正在熊熊燃烧，“他还欠你多少？”
“一万。”
女人说完，表情凝滞片刻，似乎觉得自己报的不准确，登时改口：“五万、五万，没错。”
飘忽的语气让人觉得心头怪异，那口吻像是胡编乱造。
捡起地上二十张钞票，女人起身作势离开，刚站起来被人逮住拿钱的那只手。
郁庭周微眯眼睛，眼神像是刀剑出鞘闪过冰冷的寒光，冷冷道：“你在干嘛？”
对上郁庭周冰冷骇人的眼神，女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以往不管她怎么羞辱他，他都是一副平淡的眼瞎样，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凶神恶煞。
骗人的勾当被抓个现行，女人心虚一瞬。
郁庭周擒住女人手腕的手无意识地用力，话语从牙缝间挤出来，“我爸欠你家的钱，我早就还清了，你的行为叫诈骗，我现在可以打电话报警。”
闻言，女人花容失色，用力地把自己的手从禁锢中抽出来，慌张惊惧地看着郁庭周拿出手机。
她猛地一用力，终于逃脱郁庭周的钳制，只是手里的那沓现金从手心滑落，再度散落一地。
生怕郁庭周报警，女人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跑掉。
郁庭周眼底可见的恶心和厌烦。
没有给她过多的眼神，郁庭周收回目光，手机放回口袋，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捡起，不疾不徐，动作矜持优雅，不像是在捡俗物，反而像在拾起散落一地的自尊心。
连今雨喝醉酒，脑子反应慢半拍，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心底深处像是被什么狠狠剜过。
在她心里，郁庭周清冷矜贵，可他现在折下他的傲骨，弄丢了那身袈裟。
郁庭周捡好，重新放回连今雨的钱包里，无奈地笑道：“平时这么机灵，怎么这会儿犯浑，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二十几年巧舌如簧的连今雨此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刚才的模样，是不是过去曾有过很多次这种时刻，站着的他弯下腰。
郁庭周上了车，没有马上启动引擎，从中央扶手处抽出一张湿纸巾，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擦拭那只几分钟前握住女人的右手。
擦拭完后，他才帮连今雨拧开矿泉水瓶，眼神温柔，好似刚才愠怒的人不是自己。
连今雨喝了一小口，小心翼翼地观察郁庭周，问：“你生气了？”
郁庭周面色如常，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嗯。”
连今雨酝酿着该说些什么，听见郁庭周继续说：“今雨，打算追你之前，我已经处理好这些事情了。”
很踏实，很平稳。
像是他的作风。
不愿给你带来一丝一毫的麻烦。
连今雨心里暖暖的，低头把玩粉色钱包，里头鼓鼓胀胀的，“就算没有处理好，我是你女朋友，我可以帮你。”
字字不提钱，却句句锥郁庭周的心。
车子开得很慢很稳。
郁庭周握着方向盘得手不由得收紧，骨节泛白，匿在夜色之中。
他没有看连今雨，仍然专心开车，字字句句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你是我女朋友，和我在一起应该享受美好时光，而不是替我收拾烂摊子，如果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我要怎么给你安心，让你父母信任地把你交给我？”
连今雨以为郁庭周是一块冰山，不管人生的风浪如何翻涌，他岿然不动，直至今日她才发现，她看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藏在海底不为人知的许多面，终见天光。
每和他相处多一天，连今雨更加深信不疑。
郁庭周比她想象之中还要喜欢她。
抵达小区楼下，郁庭周没有下车，沉闷地低声道歉：“今雨，是我不好。”
害你被我过去的不堪骚扰。
连今雨心头蒙上一朵乌云，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你干嘛这样说，又不是你的错，明明是那个女人贪得无厌。”
郁庭周默然无言，像是用沉默反对连今雨的话，将所有的过错全拦在身上。
连今雨不希望郁庭周带着这样消极的情绪回家，回到那个冰冷孤独的房子，她揉了揉太阳穴，说：“我还有点不舒服，你送我上去吧。”
她今天喝多了，郁庭周不疑有他，替她打开车门揽着她往楼里去。
虽然郁庭周每天接送连今雨上下班，但没有真正地以连今雨男朋友的身份踏足过她家，手心紧张得发烫。
连今雨感受到他镇定情绪下的慌乱，笑道：“我家里人你都见过啦，有什么好紧张的？”
见过和以男朋友方式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郁庭周低落又自卑的情绪此时被另一种名为紧张的情绪替代。
连今雨乐得开怀，面对过种种大风大浪的郁医生竟然也会自乱阵脚，继续逗他：“你之前还说呢，搞定了我弟和我妈，应该胜券在握才对啊，现在是怎么回事呢，郁医生。”
郁庭周被她拨弄得无法淡定，头一次稳定地找到堵她嘴的法子，“我看你挺精神的，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连今雨有一丝诧异，郁医生现在都会怼人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牢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