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已久》花崖

27、第二十七章良哥安慰安慰你

　　肖良回到公寓已经晚上10点多了，他把包放玄关边上，换好鞋。
　　“回来了？”莫离在客厅玩手机，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他。
　　“嗯，你吃晚饭了吗？”肖良走进来问他。
　　“我跟英子在外面吃了。”莫离回。
　　肖良走到他身边，从上往下看着他，“那个张城——”
　　莫离放下手机抬头，“怎么了？”
　　“——你们交情很好吧，还一起打过球呢。”
　　莫离呼吸一窒，怎么感觉这话酸酸的。
　　“emmm，”莫离犹豫了下说：“其实我们也很久没见了，以前关系很好，我们不止是小学同学，我们还一起参加过网球兴趣班，一起打了有两三年网球吧。”
　　“玩得很开心是吧，真好呢，一起打球。”肖良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沙发因为他的体重凹陷下去。
　　莫离鼓起腮帮子：“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哪能阴阳怪气呢，我们也就认识一个学期，当然比不上人家两三年的交情了！“肖良气闷地大声说。
　　“.........我跟你交情也很好啊。”莫离看着他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有点想笑。
　　肖良斜眼看他：“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打网球，明明还为了不跟我打球吵架，还抓狂又扔书又扔衣服....”
　　肖良说着说着就变成不满的碎碎念了，还带着点小委屈。
　　“不要把别人的黑历史拉出来说啊！“莫离脸色爆红，“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肖良冷哼，“我们也确实是没到说这些的交情拉。”
　　莫离抓狂，跳起来疯狂撸他头发：“你省省吧！傲娇的人设不适合你啦！”
　　“老子才不是傲娇！“肖良一把抓住他手腕，把他按倒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双手就去饶他胳肢窝痒痒，“你说不说！把你以前那点破事都给我老实交代！”
　　“哈哈哈哈哈，说！哈哈哈我说！哈哈哈.......”
　　莫离怕痒，这一下子被闹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你先放开我。”
　　“行吧，给你个机会交代。”肖良松了手，但屁股还是坐在他大腿上。
　　莫离喘了会儿气，笑意不减：“你下来啊，超极重的你！”
　　肖良好整以暇地俯视他，“上次被你掀翻了是没有准备，这次你可别想了。”
　　“我没有想掀翻你啦，“莫离好无奈，只能躺平说：“交代是吧，你想要什么交代啊。”
　　肖良提问：“说说我跟那个张城，谁跟你交情好？”
　　“你！跟你交情最好！“莫离没好气地说，他很识时务，一点犹豫都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肖良全身都舒服了。感觉其他问题都不重要了。
　　肖良又说：“说说你的网球多厉害，张城知道你不打网球了不是一脸好可惜的样子吗？”
　　“.........”莫离快受不了这个男人的无理取闹了，“你比较厉害。”
　　“是吗？感觉不是很真诚呢？”肖良不信。
　　“真的，你最厉害，良哥打球强无敌。”莫离面无表情毫无感情地说。
　　虽然莫离说的毫无感情，但是肖良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咳咳，知道就好。”掩饰般咳嗽了一下，肖良端正表情弓这腰直视莫离的眼睛。
　　他问：“那我，有机会见识一下你的网球吗？”
　　他还是不死心，实在太想跟他打网球了。
　　莫离却突然沉默下来，他用手盖住肖良的脸把他推开，这次倒是轻而易举就把人推开了，不止推开了脸，肖良甚至自觉地从他大腿上下来了，莫离顺着坐起来。
　　肖良看着沉默的莫离，最后还是不忍心逼他，“不见识也可以，我们不说网球交情也不会变的。”
　　莫离转脸，看着肖良关心地注视着自己，他的瞳孔里装满了自己。这一瞬间，他觉得其实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莫离松了一口气，嘴角动了动，好像想笑却又没有笑出来。
　　“看在你跟我交情这么好的份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肖良乖巧地双腿盘膝做好：“噢，洗耳恭听。”
　　说是要说，但莫离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酝酿了许久。
　　这期间，肖良一直安静地坐下，他在等。
　　莫离把边上的抱枕抱倒怀里，好像这样就会更有安全感一样。
　　“我小的时候，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打网球，还没会爬就已经拿着网球在玩了，还没会跑就已经挥着网球拍。”
　　肖良一愣，这个开场白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但是他没有打断莫离，就当一个安静的听众。
　　“身边所有的人都说我长大以后打网球肯定很厉害，一定会向我父亲一样有出息，代替国家出战，为国争光。我没跟你说过，我的父亲，是一名职业网球运动员。
　　我小的时候真的很喜欢打网球，父亲很忙，忙到每年也只能回来两三次，他一回来我就会缠着他陪我打网球，他也会很耐心的教我陪我。以前我是没有丝毫怨言的，我觉得他在球场上的样子很帅，他是我小时候的憧憬对象，我还发过誓长大后要成为跟他一样的职业选手呢。
　　现在相信那段时光也是快乐的吧。”
　　莫离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里没有意思光亮，肖良看着这样的莫离心脏好像被人用石头狠狠还能砸下来。
　　“直到我12岁那年，我父亲…那个男人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两三年都很少回来一次。
　　家里突然就出了很多很多事，奶奶有一天突然倒下了，医生说奶奶病了，也老了，治不好了，奶奶和爷爷很相爱，好像天意弄人般，医生说奶奶治不好那天爷爷病倒了，爷爷也老了，他们恩爱了一辈子的两口子一起住院了。那时候他正在赛场上，爷爷奶奶体贴他不让他回来，结果他真的没有回来。爷爷奶奶死了，他抱着他最爱的网球在他荣耀的舞台上。后来，外婆也病了，雪上加霜，我妈到处借钱，借到亲戚朋友都躲着我们，说我们晦气，他还是在忙他的网球。
　　爷爷奶奶的葬礼他没出现，那个男人大概生命里只剩下网球了吧，我们明明凄凉又狼狈的生活着，那个人却风风光光的上着报纸，我们被人上门催债，他又打赢了哪场比赛，拿了什么冠军…
　　我妈估计就是网络上说的恋爱脑吧，为了爱情没有理智，我完全不能理解那种人有哪里好呢？但是我妈就这样坚持着，多痛多苦多累都不说，自己咬牙支撑着，然后终于倒下了。那时候我都以为这世界是不是要结束了。
　　这个时候，莉姨找过来了，她是我妈的闺蜜，把我妈狠狠骂了一顿，然后把自己的别墅卖了帮我们把债还了。
　　呼。
　　也是这年，12岁吧，我扔了球拍，把所有网球都扔进了垃圾桶里，我下定决心，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再碰网球了。
　　莉姨说可以让我作为童星出道赚钱，我马上同意了，只要能赚钱我什么都能做，然后我就出道了。
　　正式出道后，我赚了第一笔工资，我拿着这钱去找了律师，请律师开了一份离婚协议和一份父母离异后我自愿跟着我妈和自愿放弃爸爸扶养费的证明，我把协议和证明一起给了我妈。”
　　当年，莫离妈妈看着桌上离婚协议和证明书，心情复杂又悲伤，言语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儿子会把这两份东西放到自己面前：“小离……”
　　小莫离冷漠地看着离婚协议，这样跟母亲说：“妈，这只是一个建议，和想要告诉你的，我的态度。”
　　张莉非常乐见其成，大力赞成。
　　肖良眼眶都红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莫离，这时候所有的词语都显得那么苍白。他抬起手紧紧地把莫离抱进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
　　“你知道吗？”莫离语气哽咽，“我爷爷奶奶是非常厉害的人，我爷爷是孤儿，奶奶那边家里也不是很富裕，她们都是一路靠着奖学金上了大学，然后拿了学士、硕士、博士学位的人，别人都说自己的家庭书香门第，而他们自己就是书香门第，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人........”
　　“却生出了那种不孝子。”
　　肖良心痛地却又安慰不了他，话语太过苍白，他只能轻拍他后背，像一个母亲哄孩子睡觉一样。
　　莫离缓了一会儿，撑起笑容：
　　“然后，我妈终于选择离婚了，但我知道我妈肯定没有跟那个人说是我让他离婚的，后来我的工作慢慢步上正轨了，欠莉姨的钱去年也还完了。”
　　说到他妈妈，莫离这才露出了三分真心的笑容：“我妈去年交了新男朋友，正在国外旅游呢，一切顺利，所有的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中。”
　　肖良看着这样的莫离，心里又酸又涩的感觉快要爆发了，“你很努力了，很棒哦莫离。”
　　肖良伸手撸上莫离的脑袋，边撸边说：“很棒很棒。”
　　“唔…“莫离被压得脑袋都低下去了，这个感觉有点像小时候被那个男人撸头，他们一起打网球的时候。
　　“……喂，你给我差不多行了…”摸起来没完没了的。莫离猛得打开肖良的手抬起头。
　　肖良本来就贴着莫离，莫离突然抬头，两人视线就撞在了一起……
　　莫离突然如梦初醒，转开了脑袋，“所以，我严格上来说，不是讨厌网球，我只是迁怒罢了。”
　　“遇到这种事，谁不迁怒呢，你已经很冷静了。”肖良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
　　“来，良哥安慰安慰你。”肖良说着突然在莫离脸上亲了一口，力气大到莫离脸都有点变形了。
　　“呜哇！！“莫离震惊，这是什么安慰人的骚操作！“你这是占我便宜呢！滚蛋！！”
　　“哈哈哈哈哈，便宜我不比便宜别人好？”肖良赶紧躲开莫离的狂追猛打，还不停口花花，“脸上真嫩，再给我亲一口？”
　　“找死呢你！“莫离一脚踹过去，肖良灵活跳跃躲开了。
　　“不要恼羞成怒啊。”
　　两人就在这不大的客厅闹开了，肖良看着不在悲伤的莫离松了口气，结果因为这口气露了破绽，被莫离一脚踢到大腿上。
　　“嗷~！！”
　　深更半夜的，肖良的痛嚎扰了无数人的好眠。